軒轅牧離開了書房,心中也是一片沉重,一直以來籠罩在心頭的疑問是越來越重??墒菂s苦于尋求不到答案,只能悶悶的憋在心中。對于一個如此年紀的少年來講,其中的煎熬時可想而知。
“那么便讓貧道來領教領教云間寺的神功到底是如何的厲害吧!”一聲怒喝聲響起,隨即只見一個面如重棗,身披八卦仙衣的道士單手握劍,遙指著云間寺的三個和尚。
軒轅牧本打算尋找鳳玉兒,怕這個丫頭閑著無聊,在王府內惹出什么禍事來。可是誰想到,剛一走進前院,便看到三道三僧猶如斗雞一般,互相瞪著眼睛。那聲怒喝聲的主人,正是玉虛觀的天音。
“既然道兄有如此興致,那么老衲便陪你耍上一耍!”一個聲如洪鐘的聲音響起,那云間寺的空聞和尚也是滿面怒容的向前走了幾步。
“牧一哥哥你怎么才來啊,都要悶死我了??炜纯炜?,和尚對老道,一定很有意思。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法術,要是會的話就更好玩了!”正當軒轅牧看著眼前的情景一陣不可思議之時,鳳玉兒悄悄走到他身邊,輕輕耳語道。
軒轅牧扭頭看了看那一臉雀躍的鳳玉兒,立時就明白過來,這兩邊能如此的惱怒,估計離不開這丫頭的推波助瀾。立時搖頭苦笑,這丫頭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禍事精。雖然自己早就看出那云間寺與玉虛觀之間不合,但也沒想到僅憑這小丫頭就能讓兩邊不顧身份的動起手來。當下好奇的看向鳳玉兒,一臉的詢問之色。
鳳玉兒看到軒轅牧的表情,看出對方已經猜出這場爭斗跟自己有關系,不由得調皮的吐了吐小香舌。低聲道:“我等了你半天,也不見你回來。正好那三個和尚跟三個道士一起來到大廳,雙方卻不說話,只是低頭喝茶。我看的實在無聊啊,就拿出你送我的落霞劍問他們認不認識。誰想到,這六個人一看到落霞劍,立時雙眼放光的都要借過去觀看。我就想,先借給誰啊?于是,我就對他們講,我父親是鳳天南,平時沒少給我講江湖上的趣聞。其中,他最佩服的就是六大門派,不時不但行俠仗義,鋤強扶弱。而且,各派的武功也是各有所長。其中,玉虛觀與云間寺更是博大精深,難分伯仲??墒亲怨盼臒o第一,武無第二。我也好奇的問過父親,這兩大門派到底誰更厲害啊!說到這里,那六個人也是十分感興趣,都紛紛問我,我父親是如何回答的。我只好照實說了,我父親說,若是以拳腳功夫而論,玉虛觀比不上云間寺。那三個和尚聽完是一臉的興奮,而三個道士卻是憤憤不平的找我理論。結果,那三個和尚就出面幫我說話?。∥铱措p方你來我往的爭吵,我的頭都大了兩圈。就繼續說道,我父親又說了,若是以掌劍功夫而論,玉虛觀就要強上云間寺幾分了。聽完這話,那三個和尚面沉似水,那三個道士卻是一臉輕松的直夸獎我。結果,六人又是吵了起來。最后,兩家決定以武會友,三場定勝負?!?
鳳玉兒簡單的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一再表明自己只是轉達父親的意識,而且,也是以公正的角度評價的。但軒轅牧看著那賊兮兮的俏臉,心中哪還不明白,估計這以武會友的提議肯定是出至這丫頭之口。但也不點破,反正也是無聊,免費看一場好戲當然是求之不得。而且,這兩方都是各派內精英級的人物,功夫自然若不哪去。正好也看看兩派的底蘊到底如何。
想到這里,扭頭看向場中,那天音子與空聞早已斗在了一起。
天音子劍走輕靈,猶如三月柳絮一般,隨風而起,看似軟綿無力的落下,卻內含無窮勁力的刺向對手的周身要害。嗤嗤之聲不絕于耳,整個前院內劍氣縱橫。這正是那天音子最為得意的春風拂柳劍法,傳說為玉虛觀第五代掌門所創。
反觀那空聞和尚,卻是截然相反,走的是勢大力沉之法。一雙鐵掌舞的是虎虎生風,往往對手角度刁鉆的刺來一劍,他卻全然不躲不閃,揮掌就是一頓猛拍,一派以硬碰硬的打法。
那空聞用的這套拳法,正是當日那明空用的瘋韋陀掌,只是換個人使用,其中的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二人相斗良久,也沒有分出勝負。旁邊的四人不由得有些煩躁,彼此對視一眼后,相繼一聲長嘯,加入了戰團。一時之間,呼喝之聲不絕于耳,乒乒乓乓的動起手來。
這下輪到軒轅牧跟鳳玉兒傻眼了,本以為看場好戲,誰想到這六個出家人,年歲加在一起都好幾百歲的人,竟然動了真火,拼起命來。
軒轅牧無奈的揉了揉鼻子,他也怕雙方真的出現傷亡,那可就不可收拾了。不但累計的靜海王,恐怕鳳玉兒也難脫關系。當下,不敢怠慢,一聲大喝響起:“各位住手!”
隨即雙眼遍布血紅之色,身形一晃,出現在戰團之中。一掌震退了空聞后,急忙一錯身形,曲指連彈數下,那天音猶如雷擊一般,面色一白松開了手中的長劍。趁此縫隙,軒轅牧不敢耽擱,連忙又是踢出兩腳,逼退了空禪空慧。翻身推出兩掌,與天虛子天峰子二人對了一掌。
雖然說的輕快,但轉瞬間,軒轅牧連續逼退六人,也是真氣大感不濟。再有分別都是硬碰硬的打法,就是使皇極功再如何了得,這六人畢竟都是成名已久的武林人物,不是那些泛泛之輩可比。
當下只見軒轅牧猶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身在空中,面色一陣潮紅之色,胸中煩悶的難受。再也忍耐不住,一張口,噴出了一片血霧。
鳳玉兒本沒料到軒轅牧會出手,但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軒轅牧已經被震飛了出來。不由急得眼圈一紅,急忙上前接住了他的身體。俯身一見,只看軒轅牧面色猶如金紙一般,全無半點血色。呼吸也是微弱到了極點,一看便是受了及重的內傷。
當下,鳳玉兒猶如發瘋的母虎一般,怒視著正呆呆**的六人。拔出落霞劍,大叫一聲“你們敢傷我牧一哥哥,還不快給我拿命來!”說完,飛身跳起,紅衣紅劍練成一線,直直的沖六人飛去。
這六人看的鳳玉兒這玉石俱焚的一劍,不由得驚懼的大叫一聲:“鳳舞九天!”頓時覺出全身的氣機已被鎖定,天地之大竟然無處躲閃。再也顧不得先前的爭斗,紛紛運氣全身的功力,聯手抗衡此劍。
只聽得一聲震天裂地般的響聲,在院中響起。無數道勁氣施虐橫飛,整個院落內的草木不留分毫的全部化成了枯灰,厚實的院墻上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窟窿。整個王府都覺得一陣搖晃,立時王府內的所有侍衛都驚慌的朝著這個方向飛奔而來。
等看到院內的景象,不由得驚得呆若木雞。這還是先前的王府前院嗎?那座客廳已然是倒塌大半,到處是殘垣斷壁。
這時院墻外,六個灰頭土臉的人搖晃著站了起來。說他們是人,還不如說是鬼更恰當一些。這六人身上的衣服已經碎裂成了縷縷布條,更是人人身上帶傷,其中最輕的是齊胸而下一道長長的劍痕。上面露出了森森白骨,血如泉涌般的流著。而其中最為嚴重的兩人,竟然是右臂之處空空如也。
幾個眼尖的侍衛這才認出,這六人不正是才到府內不久的云間寺與玉虛觀的高人么!怎么才一會不見,就變得如此狼狽?急忙跑上前去攙扶,想幫著包扎傷口。
其中一人擺了擺手,聲音嘶啞的道:“先別理我們,快去看看太子殿下與鳳家的女娃怎么樣了!”
那些侍衛聽到太子殿下四個字,立時手腳發軟,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我的娘啊,太子殿下竟然出事了!”哪里還顧得上管這六人,連滾帶爬的去尋找軒轅牧。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在這里!”一個侍衛高聲叫道,但那聲音,讓人分辨不出,是興奮還是在大哭。
“讓開,都給我滾開!”靜海王這時也干了過來,一見到軒轅牧的情景,哪里還有平時的半分淡定,抬腳踢開了眾人。
靜海王抓起軒轅牧的手腕,把自身的真氣慢慢的注入對方體內。過了良久,見軒轅牧的呼吸聲逐漸穩定了下來,緊皺的雙眉才有些舒展。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只是真氣消耗過度,再加上受了內傷,性命應該沒有大礙了!”
“王爺,這還躺著一個呢!”這時候一個侍衛哭喪著臉,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鳳玉兒。
“什么,這,這丫頭怎么也這樣了!”靜海王如今死的心都有了,以他的眼里不難看出,此時的鳳玉兒明顯是受了極大的重創。如果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不說那鳳天南不肯善罷甘休,就單憑軒轅牧對這丫頭的愛護之情,恐怕雷霆般的怒火不一定要牽涉到多少人呢!
當下不敢怠慢,命人扶著鳳玉兒坐起,雙掌抵住其背,緩緩的催動自己的真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顆顆碩大的汗珠從靜海王的臉上滑下。逐漸,靜海王的面色逐漸蒼白起來,又過了一陣,緩緩的搖了搖頭,一股濃重的憂色浮現的臉上。
看著他面色一變,等在其身邊的六個僧道立時癡癡呆呆的面色更加蒼白起來、靜海王抬頭看了看六人,見他們也是深受重傷,本來到嘴邊的責罵還是咽了回去??蛇€是冷冷的道:“我只能暫時用真氣護住這丫頭的心脈,可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如果這丫頭出現什么偏差,我想你們不論是云間寺還是玉虛觀,哪怕是整個江湖都要面臨一場浩劫了。”說完,扭頭看了看昏迷中的軒轅牧,眼中盡是復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