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牧看著眼前晃來晃去的紅色身影,不由得一陣頭疼,真不知道自己把她救醒是對事錯。不過看著眼前又蹦又跳,根本無法看出十天前在病床上已經奄奄一息的樣子。恢復成了活潑可愛的那個小玉兒,心中還是一陣欣慰。畢竟,轉生印的功效只是傳說,如今看來自己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本來這轉生印實施起來雖然極為消耗真氣,但只要成功,便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可是,當時的軒轅牧不僅是大耗真氣,還同時身受重傷。在這種情況下能成功的施展出轉生印,沒有因為真氣耗盡而亡,已經是足夠讓人側目的了。現在只是短短的十日,便可以下床走路,除了略顯病態(tài)的面色,幾乎是恢復如初。
當鳳玉兒得知軒轅牧不顧生命危險,而使出轉生印來救自己時,哭的是一個昏天暗地。照顧她的侍女嚇得連聲安慰,可是后來才知道,原來這丫頭是高興的大哭。問她原因,只見她美滋滋的道:“我的白馬王子既然能為我連命都不要了,這證明他是多愛我的啊,難道這還不夠人家高興的大哭嗎?”
聽到這種回答,軒轅牧目光呆滯良久。長長的嘆了口氣,大聲叫道:“老天啊,你還是殺了我吧!”
不過,最讓軒轅牧好奇的還是云間寺與玉虛觀的六人。因為這兩人終于安然無恙的活了下來,多日懸掛在心頭的憂慮總算得以放下。此時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所受的劍傷是何等嚴重。連忙請示靜海王,想要回到自己門派中,好安心養(yǎng)傷。在得到了軒轅牧的同意后,六人才千恩萬謝的離開。
可是,在這六人離開之前,鳳玉兒神秘的找到六人,并在屋子內密談了良久。只見這六人走出房間的樣子,甚是可憐,好像被狂風摧殘過的鮮花一般,片片凋零,慘不忍睹。一腳邁出房間后,便頭也不回,飛也似的離開了王府。
軒轅牧不止一次好奇的問鳳玉兒,到底與他們私下里說了什么話。可是,那鳳玉兒守口如瓶,無論用什么辦法,都沒有得知其中的內容。只是看她那一臉得意的笑容,在聯想到那六人落荒而逃的神情,估計,事情不是那么簡單。
由于這幾日王府內的人,都關注著軒轅牧二人的事情,反倒把王府鬧鬼的事情拋在了腦后。令人不解的是,這些日子,王府內竟然再沒發(fā)生過什么奇異的事情。沒人關注,反倒是安穩(wěn)了下來。
無聊時,軒轅牧便會走進靜海王的書房內,跟他喝喝茶,聊聊天。開始談到一些國事時,靜海王還回避。漸漸的接觸之后,兩人便再無顧忌,對國事侃侃而談。正因此,兩人才不約而同的為對方的政治眼光而感到驚訝,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這一天,軒轅牧剛剛起床,還不等用過早飯,只見靜海王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到這般模樣,軒轅牧不禁一愣:“皇叔,出了什么事?”
靜海王面容上古怪的一笑,把手中的一封書信遞了過去,笑道:“你小子有喜了,自己看吧!”
軒轅牧接過書信,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語道:“估計沒啥好事!”
當軒轅牧看完書信后,面色也是變得古怪,眼角一陣抽搐后,一拍桌子,大罵道:“拓跋智及這個混蛋,居然,居然想出了這種餿主意。真是,真是荒唐,荒唐至極!”
“呵呵,雖然不知道那位泰諾琳到底長相如何,可是光這份嫁妝,就十分誘人啦!”靜海王一臉幸災樂禍的笑道。
“那神威帝國的皇帝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真的聽信那個笨狐貍的話,把自己女兒送來和親。”軒轅牧越想越怒,忍不住大罵起來。
靜海王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太過激動,才開口道:“這次那泰森提出和親之事,想來是考慮的十分周全。單單,最為聘禮的三座城池,便是我天行圖謀了百年的戰(zhàn)略要地。這三座城池一旦與天水關練成一片,那么我們完全有把握,把神威帝國東進的路徑給掐死。”
軒轅牧也不得不點頭同意靜海王的分析,這三座城完全可以被當成未來天行帝國的大門。進可攻,退可守,百年間不知道兩國為這三座城,填進了多少條性命。可是,天行帝國一直未能如愿。但誰曾想,那天泰森居然為了嫁女兒,如此輕易的就送出了三座城。換做任何一人,都不可能拒絕這送到嘴邊的美食。
靜海王看著沉思的軒轅牧,贊許的笑了笑,繼續(xù)道:“雖然你父皇還沒公開表示接受這么親事,不過看他四處尋你回去的意識,估計應該不會拒絕才對。你作為皇位的繼承人,應該勇于接受這份責任才對。”
軒轅牧張了張嘴,可是絲毫找不到理由去反駁對方。無奈下,只有嘆了口氣。
靜海王接著說道:“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是正常,你娶這一個神威公主回來,又不是再不讓你娶其它人。你怕個什么?”說完還別有深意的看了看門外。
軒轅牧望著昊天城的方向,長嘆一聲,沒有言語。只是在那怔怔地發(fā)呆,幾次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將出來。
靜海王也不說話,只是看著面色逐漸轉為肅穆的軒轅牧,心中大為疑惑,眼前這個年紀不到二十的少年,究竟心里埋藏了多少事情。
“皇叔,想來父皇已經知道我在您這里了,他叫我看到信后,即刻就要趕回昊天城。不過,您說我要是沒看到信,是不是就不用回去了?”沉思良久后,軒轅牧突然冒出了一句。
靜海王沒有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書信,轉身走出了房間。
“牧一哥哥,你父親要找你回去成親嗎?”鳳玉兒這時才撅著小嘴,可憐兮兮的走了進來。
軒轅牧沒有回頭,依然看著窗外良久,淡淡的道:“小玉兒,你能把你那招鳳舞九天教給我嗎?”
鳳玉兒雖然滿臉的失望之色,但聽到此話,還是奮力的點了點頭道:“這有什么,就是牧一哥哥想學整套的鳳去來兮,我都可以教給你。”
軒轅牧回過頭看,看著仍然一臉失落之色的鳳玉兒,不禁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尖道:“呵呵,只要那一招鳳舞九天就夠了。正好我這有套移形換影的身法,就教給你吧。將來遇到什么危險,也好有個保命的招數。”
本來他想把整套的天罡禹步都教給鳳玉兒的,可是算了算時間,恐怕來不及,所以只好選出其中一種最為實用的移形換影。
“不,我不學,有牧一哥哥在我身邊,我哪有什么危險。牧一哥哥,你是不會丟下小玉兒的,對不對?對不對呀?”鳳玉兒再也忍耐不住,撲進軒轅牧的懷中,放聲痛哭起來。
軒轅牧拍了拍,那不斷抖動的香肩,柔聲道:“那是當然了,誰要是敢欺負我的小玉兒,我肯定打的他媽都不認識他。敢欺負我的妹妹,真是不想活了!”說著,夸張的做了幾個動作。
鳳玉兒聽到這里,猛然的掙脫出來軒轅牧的懷中,大聲叫道:“我不是你妹妹,我不要做你妹妹,我是小玉兒,我是你的小玉兒!我知道,你看上那個什么公主了。看上那個公主陪嫁的三座大城了,你不要小玉兒了。”說完,掩面痛哭的跑了出去。
軒轅牧剛想邁步阻止,突然眉頭皺了皺,沒有抬起腳步。只能眼看著鳳玉兒那瘦削的肩膀,在眼前消失。
摸了摸鼻子,嘆了口氣,軒轅牧還是走出了房間,沖著鳳玉兒離開的方向追去。
沒走出幾步,只見鳳玉兒正迎面趕來。面上還掛著未干的淚水,小嘴還是一抽一抽的。
看到面前的軒轅牧先是一愣,隨后高興的叫道:“牧一哥哥,你是不忍心看到小玉兒難過,才追來的是嗎?”
看著鳳玉兒那滿是期待的眼神,軒轅牧不由得心中一痛,伸手摸了摸那粉嫩臉頰上的淚水。微笑道:“這么大的人了,還哭鼻子,羞不羞啊?怎么,不生我氣了?”
“哼,誰說我不生氣,你都不要小玉兒了。可是,你不是要學鳳舞九天嗎?我知道你要回那昊天城了,要是不趕快教你,就沒機會了!”說著,鳳玉兒眼圈一紅,又流下了淚水。
“你要是再這么哭下去,估計鳳舞九天我是學不會了,但淚舞九天一定學得會!”軒轅牧又是刮了下鳳玉兒的鼻尖。
“淚舞九天?”鳳玉兒聽的先是一愣,隨后反應過來,不由得抬起小腳,踢了過去。
軒轅牧也不躲閃,滿面帶笑的又讓這丫頭打了幾下,才連聲求饒道:“鳳大女俠,你在這么打下去,公主我是沒法娶了,只能到地府去娶那孟婆了!”說完,更是夸張的一臉悲苦之色。
鳳玉兒亂打了一氣,又被他這一逗,終于止住了哭聲。咬了咬嘴唇道:“牧一哥哥,這鳳舞九天我可以教你,但你一定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千萬不能使用。我爹說了,這招鳳舞九天,全憑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不是敵死就是我忘。弄不好,便會玉石俱焚,兩敗俱傷。就像上次,我用這招,如果不是有你在,我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說著,回想起軒轅牧不顧生死的對自己運用轉生印,俏臉一紅,甜蜜的一笑。
“這個你可以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使用的。來吧,咱們到后院去,我也好把那套身法傳授給你。”軒轅牧故意不去看鳳玉兒,轉身先行了出去。
后世的歷史學家們,都對此時的軒轅牧大加贊揚,同時也奇怪他怎么可能會未卜先知。如果不是他請求鳳玉兒教他這招鳳舞九天,恐怕在那次劫難之時,軒轅牧便真的會命喪黃泉了。這些都是后話,自然現今的他們是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