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蛟帶著靜山王府的一干人等回到了下榻的客棧,一進門便把能砸的物件都砸了個便。下人看著面色好像要陰沉出水來的世子,大氣都不敢多出一聲,生怕一個不小心,引火上身。
林微塵示意這些下人離開房間后,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這位世子發泄著心中的怒氣。眼神中隱然的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不過,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林先生,這個軒轅牧也太不把我們靜山王府放在眼中了,竟然這般囂張的公然擊殺王府中人。”軒轅蛟咬著牙齒,面貌猙獰的喊道。
“我想世子不僅是因為這個吧?主要還是當著你的面,絲毫沒有給你這位世子留下半分情面。”林微塵搖了搖手中的羽扇,笑著說道。
軒轅蛟被他說中了心事,尷尬的看了對方一眼,心中略微的有幾分不滿。面色上,也難看了幾分。
“林先生應該清楚,那平二指可是父王花了極大的代價,才請到王府來的。在江湖中雖不能說是絕頂高手,但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竟然被人放倒在這里,真不知回去后,該如何想父王交代啊!”軒轅蛟平穩了下煩躁的心情,無奈的揉了揉腦袋,沮喪的嘆了口氣。
“這個世子不必擔心,想來王爺知道后,也會理解的。不過,那平二指死的也并不是一點價值沒有。”林微塵面含笑意的安撫了一句。
軒轅蛟聽他這般說,也是點了點頭,心中卻滿是鄙夷。那平二指是為了救你才跟那個血腥男對上的,如不是因為你,怎么會出現這般的事情。想歸想,軒轅蛟并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畢竟這林微塵是自己父親極為倚重的人,平時對他都是十分客氣,自己怎么敢太過份的說人家呢?
更何況這林微塵確實有著真才實學,從他到王府中后,一切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而且更有一些不為外人知道的事情,都做出了充足的計劃,讓他們父子對這人的才能是更加的信服。幾乎是到了言聽計從,奉為天人的地步。
“世子你誤會了,我說的那個價值并不是因為平二指救了我。”林微塵只一眼,便看出了軒轅蛟心中所想的,當下哈哈一笑。
“什么,先生不是指的這個?那,先生的意思是?”軒轅蛟聽的一愣,滿臉不解的問道。
“這個牧太子不愧被說成為軒轅家年輕一輩中,最為杰出的人才。看他的武功,能與龜蛇二老抗衡,可見已經大成。而見到在下只是幾眼,便要取我的性命,單憑這份眼力,就已經是令人驚訝的了。”林微塵說道這里,面上也是一片贊嘆之色。
軒轅蛟聽到如此贊賞那個軒轅牧,面上不禁又是一陣不悅,一副不屑的神色。張了張嘴,還是忍住沒有打斷對方的話。
“這個牧太子還只是這般年輕,便如此可怕,將來難免要成為王爺計劃中最大的障礙。而且武功又是如此之高,想要對付他,更是難上之難了。不過,這龜蛇二老的能力,想來世子也是清楚的很。他們倆雖沒有那平二指那般厲害,卻有著一身怪異的內力。今天這位牧太子竟然跟這兩個老家伙以硬對硬,我看他的情形,已經是受了極重的內傷了。之所以能有先前的那般表現,我猜測,他是用了什么秘法強行壓制了傷勢。不過,這樣更好,那龜蛇二老的內力本就難以化解,他這樣的飲鴆止渴,傷上加傷,呵呵!”林微塵說到這里,不由得搖著羽扇,笑了起來。
“先生的意思是說,他受了極重的內傷,而且你之所以出面就是為了拖延他的時間,令他不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得到調理?”軒轅蛟聽的是雙眼放光,興奮的站了起來,搓著手掌問道。
林微塵目光望向窗外,沒有再回答什么。只是,他心中隱約的有一種不安,懷疑著自己今日的出現,到底是對還是錯。
多年以后,林微塵每當回憶起此事的時候,都好不隱瞞的悵然一嘆。正是因為他今天的行事,在不久的將來不但救了自己的一條性命,也改變了整個浩宇大陸的格局,改變了軒轅牧的一生命運。
不過,此時的軒轅牧卻是陷入了極大的困苦之中。看著軒轅蛟一行人的離開,他整個人的身體終于再也堅持不住,猶如軟泥一般的癱倒在地。
幾女看到此般情景,嚇的是大聲驚叫起來。不過,那侍劍一臉冷酷的分開了眾女,一用力,把軒轅牧抗在了肩頭。一如既往的冷酷面龐,不帶絲毫表情的看了正換亂中的幾女一眼。
這番舉動,自然引起了這幫豪門千金的憤慨,可是一接觸到那猶如刀鋒一般的眼神后,都是心中一陣寒戰,口中沒有發出一聲抗拒的聲音。
南宮蕊馨最先反應過來,連忙對著幾女遞出一個眼神后,率先指明了路徑,當先行樂開去。
其余幾人雖然是擔心這軒轅牧的傷勢,可是她們也都是玲瓏剔透的人兒,自然明白其中的厲害。當下,也不敢再做言語,乖巧的跟在了身后。
那侍劍扛著昏迷不醒的軒轅牧,每走幾步,都在嘴角中流淌出一絲鮮血。可是,卻好似跟自己無關一般,好不停頓的緊隨在南宮蕊馨的身后。另一只手,在已經不存在鐵劍的劍鞘上摸索著。
行了一會兒,終于回到了幾人落腳的客棧。那店中掌柜看到這副情景,嚇得連忙喊來伙計幫忙。可是那些伙計剛想靠前,確是被侍劍冰冷的眼神嚇得不敢前進一步。他們的腦中分明是感覺到了一副畫面,只要自己一靠近,那么留給他們的將是一生中最難忘的殘酷場面。
南宮蕊馨看到這般模樣,也只能無奈的對著那掌柜一笑。示意不需要他們幫忙,然后帶著眾人回到了住下的房間。
看著軒轅牧慘白的面容,七竅中不時滲透著血絲。眾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毫不半分對策。
那侍劍再把軒轅牧安放在床鋪上后,竟然一聲不吭的昏倒在了旁邊。雖然是昏倒,但那雙修長的雙手,卻絲毫不離那空無一物的劍鞘。
還是東方云容最先恢復了鎮定,作為年歲最長的她,自然在幾個女子中有著獨到的地位。先讓北堂姐妹去查看北堂雪嬌的病情如何,再讓西門雨晴讓店中的伙計帶著尋找這城內最有名的大夫。
此時早已經六神無主的幾女,立時應聲聽命,各自辦理著安排的事情。南宮蕊馨贊許的看了一眼,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議。不過,眼中的那一縷警惕之色,確是沒有逃過東方云容的眼睛。
“南宮妹妹,早在昊天的時候,就聽說你是才貌無雙。如果能是男兒之身,必定是繼承南宮世家的不二人選。但,今日我們幾個姐妹在此,能夠遇到這個冤家,也算是緣分使然。突然有這般變故,還是大家同心協力的好!”東方云容遲疑了一下后,毫不隱瞞的嘆了口氣。
“東方姐姐,你此話就是嚴重了,蕊馨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今日之事,請姐姐放心,一定謹遵姐姐的安排就是。這個冤家也是為了我們幾姐妹才會如此,雖然是族中的命令,但能夠得此夫婿,也是我們的福分!”說道此處,南宮蕊馨的面頰上不自覺的升起了幾多紅云 。
東方云容也是無奈的點了點頭,二女一時間也是沉默異常,不知道再如何說話。只是手中不停的用手帕擦拭這軒轅牧頭上的汗水,眼神中復雜的神色表漏無疑,只是,那一份淡淡的情誼之色,卻是溢于言表。
“牧一?怎么會使他,師妹,你快些來看看吧!”一聲驚叫,打破了室內的寧靜,也把二女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西門雨晴滿頭汗水的帶領這兩個年輕的女子走了進來,那聲驚呼聲就是其中一個藍衫女子發出的。
另一個淡黃色衣衫的女子,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軒轅牧也是一愣,隨即,面色間也是一陣焦急之色。
顧不得與照顧他的兩女打招呼,快步上前,檢查起了他的傷勢。
東方云容與南宮蕊馨對望了一眼,都是默契的選擇了沉默,不過,把詢問的目光看向了正在擦著汗水的西門雨晴。
“我去了城內最大的藥店,正好這兩位姑娘在那里,因為聽到是牧一大哥出來事情,這才急急的趕了過來。那家藥店的掌柜信誓旦旦的擔保,在整個衡州城內,再無人能比得上她們二人的醫術了。”一眼就看出二人之意的西門雨晴好不隱瞞的解釋道,眼神卻絲毫不離開正在昏迷的軒轅牧。
“芷清,牧一的情況到底如何,怎么這么半天你也不說一句話啊?”那藍衫女子焦急的叫嚷了一句,絲毫不在意身邊還有別人的存在。
“蘭若師姐,這牧一的傷勢十分嚴重,恐怕就是師傅在這里,也全無辦法。”那黃衫女子眉頭緊鎖的嘆了一口氣,收回了檢查的雙手。
如果軒轅牧此時能夠睜開眼睛,一定會是驚訝的發現,這兩個女子竟然也是自己熟悉之人。
這兩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莫一非的兩個女弟子,蘭若與芷清。這也難怪二女聽到西門雨晴緊張的說出一句牧一的名字后,便毫不遲疑的感到這里。
原因無他,不但是莫一非對軒轅牧是贊賞有加,這兩個少女在初見他時,也是在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身影。
芷清沒有過多的解釋什么,轉身走向了昏迷在一便的侍劍。伸手在他的身上檢查了一番,不過,此次的神情要輕松了很多。
只見這芷清從懷中摸出了一個軟布包裹,仔細的打開后,從里面選出了幾分銀針。稍微思量了一下,便運針在那侍劍的身上扎了下去。
南宮蕊馨看到這般,想要張口阻止,可是一旁的東方云容連忙搖了搖頭,送出了一個制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