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這篇洋洋灑灑上萬言的煌煌巨篇,恭親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果然是好文章!”恭親王贊嘆道,“西洋諸邦既不能以蠻夷視之,西洋實學便不能以末技視之,如此一來,辦理洋務便可名正言順了。”
“正是如此!”文祥點頭道,“所謂‘圣人以萬物為師’,日后西洋凡有益于中國者,皆可取用,不必再有顧忌!而士林欲非難之,也不能再用‘夷夏之防’來做文章了!”
“多少事情,都壞在這‘夷夏之防’的題目上,而今,總算是給破了!”恭親王一時間喜不自勝,臉上的皺紋都開了。
“事不宜遲,此文當馬上抄錄,呈送兩宮。”文祥道。
“立刻著人抄錄,我進宮里一趟,親呈兩宮!”
《林文正公集:召對》:
“兩宮皇太后于養心殿召見。垂詢出使西國詳情,并奏對興辦洋務事。恭邸亦在座。
西太后問:‘你幾時回來的?’東太后亦同問。
對:‘臣回京已有五日。交涉諸事畢后,不敢延誤,新艦接收諸事了結,便即刻啟程回國。’
問:‘英女主所贈為何等兵船?’
對:‘英國贈艦為巡海快船,鐵肋木殼,為剛下水不久之新船,已經臣多次試航檢驗,質堅速疾,確為新式堅利之船。’
旨:“你這次出洋,差事辦得極好。”
對:‘此是皇天護佑,托賴太后、皇上洪福,一路平安,臣份內之事。總是要辦得妥貼才好。’
東太后問:‘你家里都好?’
對:‘都好。家中為免臣掛念,以電報通消息,得悉家中一切平安。’
問:‘你此去經年,家中都是誰照料?’
對:‘臣離家在外,家中諸事,都是臣妻陳婉照料,另有侍妾一人助理。’
問:‘你子女共有幾個?’
對:‘臣現有一子一女,皆正室所出。’
旨:‘完了差事,當速回家里看看。免得掛念。’
對:‘臣領旨。’
問:‘你在英倫那邊的家,可有照料之人?’
對:‘有。’
問:‘你不能時時過去,她間或回來探望,總是使得的。’
對:‘是。’
西太后問:‘你可還有難辦的事?自可說與我們知道。’
對:‘臣還是怕別人說閑話,聽聞臣與副使洪鈞皆遭彈劾。臣岳丈陳湜在湖南老家亦受人詬辱,家宅險些被毀,臣得知后心下常自不安。’
旨:‘這些你都不要管,總是我們給你擋著。你便放心辦事好了。’
西太后轉詢恭邸:‘陳湜現居何職?’
恭邸對:‘陳湜前以剿捻不利,為左宗棠劾免,原議發遣新疆,晉撫鄭敦謹上疏求免遣留防。晉中事畢,已回籍賦閑。’
問:‘他現在生計可有著落?’
對:‘臣以將香團秘方授予岳丈,現在湘鄉開香團鋪子一間,月入尚能維持家用。’
旨:‘湘鄉遠僻。有幾個人買得?莫如在京開設為好。’
東太后旨:‘你心孝如此,我們自然得幫你一幫,待分號在京開辦,此等香團。內務府需得日日常進。’
對:‘臣謝皇太后恩典。’
西太后問:‘園中珍寶,還有沒要回來的么?’
對:‘英法兩國官存及博物館所藏。都要回來了,這些是大數,其民間尚有些許小的,待訪查明白后,再行追索。’
旨:‘大數都要回來了,小數便不急了,回頭慢慢訪查便是。要回來的這些,總是你的功勞。’
對:‘臣份內之事,敢不竭心盡力。’
恭邸言:‘他辦事一向很好。’
旨:‘你的《西國孝歌略論》、《西國圣道考》寫得甚好,洪鈞的《使西日記》也寫得好,我們同皇上看了,眼界都開了不少。’
對:‘臣等怕別有用心之人刻意蒙蔽圣聽,不欲使皇太后皇上知曉外邊的事,是以將外間所見實情盡力詳述。’
旨:‘這些事情,豈是他們想瞞便瞞得住的?你們寫的這些,總要讓更多的人看到、知道才是。’
恭邸對:‘已著令總署刻錄,發往諸部院,認真研讀。’
東太后旨:‘翰林院最是該讀一讀的。’
恭邸對:‘是。’
良久。
旨:‘你就跪安罷。’
退至原位,跪稱:‘臣林義哲跪請圣安。’掀簾退出,時未正一刻。”
《翁同龢日記》:“……今日觀林義哲所著《西國圣道考》,訝甚,西國之崇圣教,余今日始聞也。……余從未聞伏爾泰其人,而其文述伏氏之尊孔圣如此,余疑其專為媚上之作,混淆視聽。陰使人至西所,就其文中所言,問諸通事,答以確有其事,伏氏乃法國大賢,為西洋各國所尊崇,其余文中所引,亦非虛誑。……反復詳究,終覺其文不妥,研讀至夜,竟不能尋一詞駁之。此子之才,甚可駭也!”
天津,大沽口。
李鴻章站在碼頭,負手而立,望著停泊中的“威遠”艦。此時已是冬日,碼頭上甚是寒冷,但李鴻章佇立風中,卻并無多少寒意。
天津的冬天比北京要暖和一些,但比之上海卻是要冷上一些,只是不似北京的燥,也少了上海的潤。其實天氣的冷暖除了感官上的差異外,更多的是引發了思想上的一些宣泄而已,究其實質,心境作祟,情感使然。現在的李鴻章便是如此。
此時立于李鴻章身旁的周馥,看到李鴻章望向“威遠”艦的樣子,似要將這條船看進眼里去一般。不由得暗暗好笑。
從“威遠”艦到達天津的那一刻起,李鴻章便絲毫不掩飾對“威遠”艦的羨慕之意。他不止一次的上艦參觀,象這一次,在知道“威遠”將要駛離天津返回福州后,便現把自己從河工現場給叫了來,要自己也看看這目前中國最大也是最先進的一艘軍艦。
同治十年李鴻章由湖廣總督調任直隸總督兼北洋通商大臣,便以天津西沽筑城工程,函招周馥至天津籌劃。時值直隸大水成災,永定河多處決口。京津一帶幾成澤國,京畿安全受到威脅,李鴻章剛任直隸總督,就遇此大災,非常恐慌。急派周馥負責堵修工程。周馥堪工備料,“終日奔波于泥水之中”,“日夜監工,雖大風雨亦不稍休”,很快將盧溝橋大石壩等處決口堵修完竣。李鴻章對工程進度十分滿意,遂極力奏保周馥以道員留直隸盡先補用。
今日本來周馥在西塘視察,李鴻章急急派人叫他過來。他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來了之后才知道,李鴻章是要借著給林義哲送行的機會,要他陪自己一道見見林義哲。順帶看看“威遠”艦。
“想不到船政能造出這樣的好船來。”周馥第一眼看到“威遠”艦的時候,也是和李鴻章一樣,心中充滿了震撼。
“滬廠這一下子是給比下去了。”李鴻章笑了起來,“只是那林鯤宇也是做實事的人。才不會在乎這區區一二之虛名。不似有人,視此為性命一般。”
周馥聽出了李鴻章話中對左宗棠的暗諷。也是微微一笑:“聽說林鯤宇直言其‘兵商兩用’船為非驢非馬之船,由是得罪于他,此次出使外洋,彈章橫飛,似是他從中做怪呢。”
“以他那睚眥必報的性子,想是不會放過如此良機的。”李鴻章想起左宗棠對船政下的黑手,嘆道,“若不是他暗中掣肘,船政今日說不定已能建造鐵甲大兵輪了。”
“不過,兩宮對林鯤宇圣眷甚隆,這一次任他再怎么折騰,也是枉費心機了。”周馥道。
“對了,玉山,林鯤宇作的那篇‘西國圣道考’,你看過了沒有?”李鴻章問道。
“看過了。”周馥笑道,“此文立論極高,破除成見,且言之有據。士林欲要斥其非,只怕要大傷一翻腦筋了。”
“哦?”李鴻章聽了周馥的回答,眉頭揚了一揚,笑問道,“你覺得此文立意高在何處。”
“他這一篇文章,最大的厲害之處,便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破了這‘夷夏大防’之謬。”周馥道,“此后再辦理洋務,便可少了許多阻礙。”
“你說的是,昔乎當年無有撰此文之人。”李鴻章嘆道,“此文若早些年出世,咱們中國的第一條鐵路,只怕已經有了。”
聽到李鴻章說起這鐵路的往事來,周馥也禁不住頓足嘆息起來。
1863年,英、美駐上海的20余家洋行借洋槍隊助清廷擊潰太平軍收復蘇州之際,聯合請求允許他們筑造一條自上海至蘇州的蘇滬鐵路。時任江蘇巡撫的李鴻章雖然有意,但懾于舉國士大夫對西方技術的集體抵制,不敢擅自作主,只好將事情推給了朝廷。最后的結果,是朝廷讓李鴻章轉告西方商人們:只有中國人自己建造和管理鐵路,才會對中國人有利;同時中國政府不能容忍在內地雇傭大批的外國人。實際上,所謂必須由中國自己來造鐵路的回答只是一種托辭。一晃十多年過去了,朝廷懾于保守頑固派的強大壓力,仍無意自造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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