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月三十天結束時“水泊梁山”戰隊的戰績為29勝15負,百分之八十五的勝率,讓梁左相當滿意。
“現在狀態還不夠。”
韓靖卻皺眉說:“如果我沒有預計錯,這時候是最簡單的,往后戰斗會越來越難……強隊為了提升戰績不斷參戰,弱隊中途放棄或者暴露原型,無形中就相當于難度大幅度增加。你自己看看勝率排名就知道了,昆侖已經放出數據來。”
梁左通過蓬萊網絡查詢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氣。
水泊梁山現在的排名在一千名以外。和他們持平戰績的還有不少,密密麻麻,看得他有些發蒙。
最不可思議的是前十名都是百分百的勝率,無一敗績,簡直喪心病狂。
“我決定改良戰術。”
韓靖對著圍坐在一起的眾人說,梁左也回過神來。
“我提出我的構思,大家可以補充和質疑。最近我買了一些蓬萊夜市出售的‘戰斗留影’研究了一陣,結合我們的實際情況,按照傳統的五位置顯然是不合適的,我們缺乏有力和殺傷性遠程射手。我們優點在于有醫師,有續航能力。”他目光投向周奇,讓周奇有些不好意思:“有攻堅的倆人,可是遠程來說比起有射手的戰隊而言太弱。前一段一直是我控制傀儡射手客串射手位置,這樣讓我們的整體分離度很高,很難及時支援。所以我有個想法,放棄金剛位。”
指揮官韓靖看向明顯有些意外的隊員,緩了一緩道:“由于死穴是沒有射手,我們戰隊缺乏戰略縱深,陣地戰很難有優勢。而我們的最大依仗是機動力強、野外遭遇戰單人能力強。現在要做的就是發揮長處,規避短處。我,周奇,阿難的組合依舊不變,不過戰略角色從陣地戰主體變成了‘佯攻’和‘副車’,我們的真正戰略意圖在于牽制對方一部分人員,給予梁左、陳又廷小規模交戰的機會。真正主力不是我們三人,而是他們兩個。能夠快速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只要能夠迅速擊殺或者勸退一個個體,我們就有很大的勝算。”
韓靖輕輕指了指兩個戰斗狂人。
“這就是我的‘賭博戰術’。”
最先質疑的是少年軍師阿難,他用左手食指摁著上唇人中,拇指摸著下巴,眼里有疑慮:“你的分析是沒問題,只是這種變化對于戰隊來說風險有些太大了。如果說敵人一開始就洞察了我們的戰術意圖,或者是陳又廷梁左倆人沒能夠短時間擊殺對方箭頭人物,我們拖下去就是輸,而且由于戰場分割太開,三一一的陣型太難及時支援。你這樣是完全放棄了陣地戰和團隊戰,雖然也許一些戰斗中會有奇效,可樣本基數夠大的話,我們反而會勝率下降。”
“說得沒錯。”韓靖露出贊同的神色:“所以我叫它‘賭博戰術’,本來就是劍走偏鋒,要么迅速打崩對方,不給他們拉扯陣型和洞察我們弱點的時間,要么被對方消耗致死……周奇?你說。”
“那個……”周奇掰著手指,謹慎小心道:“我有個小提議,不如由我來操控傀儡射手,這樣你就可以被解放出來了……”
“不行。你的醫療是必須用作后勤保障的。”韓靖很堅決搖頭,瞄向另一人:“不如……”
被看著的阿難皺眉:“好了好了,反正陣地戰沒優勢,我的陣盤用處也不大,我來控制傀儡射手就是了。”
“多謝。”
韓靖再次回到主題上來:“之前說的理由只是我們主觀上的問題,是關于我們戰隊的情況。其實更重要讓我覺得不得不更改戰略的是客觀大形勢方面的發展,我說一組數據。”
“勝率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戰隊,昆侖給出的統計是三千八百二十五支。”
“勝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戰隊,有四百二十一支。”
“勝率百分百的戰隊,十二支。”
雖然大家都提前查詢過,可當韓靖嘴里說出還是讓人體會到無形的緊迫感。
“這一組數據能夠說明兩個問題,首先參與戰隊選拔賽的各路小隊數量龐大,基數足夠大才能夠支撐起前面這么高的勝率,再一個是下一個環節,第二個三十天必然不會像現在這么輕松簡單,弱者知道沒有希望會退出放棄一部分,池子里的魚只會越來越兇狠。而為了能夠保障勝率,得到進入復賽那八個名額,每一個戰隊都必須拼命拿下可能的每一場勝利。可以這么講,真正的戰斗現在才開始,之前不過是熱身賽罷了……”
他雙手十指交叉,臉色認真:“之前我就說過,按照真實戰力而言我們戰隊的水準絕對是沒有前八名的機會的。缺陷明顯,所以我們不能走常規路子,得偷,盡可能偷到多一點的勝利。這一點也要感謝之前我們的那一個對手‘流浪者’,他們比我們更早就在練兵,采取的也是類似的戰法。田忌賽馬大家都知道吧?放棄自己的弱勢,用自己的強點去攻破對方的弱點,只是眼下是一個互相博弈的過程,所以存在很大的變數,我們能夠越短時間內達到目的,勝算就越大。遇到無法力敵的對手,就果斷放棄認輸,遇到弱者迅速擊殺取勝,遇到勢均力敵者,可戰就戰,久戰不下,寧可認輸。這就是我變革戰術的一個核心思路,越快完成勝率積累,昆侖給出的基數是一百場,至少要一百場戰斗才能夠有進入復賽八強的機會。”
“這個新消息我倒是看到了,”梁左忍不住發言:“那豈不是有些場數已經達到的戰隊很占便宜?”
“當然,不過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韓靖眼里閃過一絲狡黠:“一般人的思維是,達到一百場我保護勝率就不打了,等昆侖后續細則對吧?可是昆侖會不知道這其中漏洞嗎?不說昆侖用意,光是這一百場打夠,而且幸運地拿到了高勝率的戰隊,至少到目前為止大多數強隊應該都是有所保留的。絕不會是從勝率中選隊伍,如果沒猜錯,應該是會給出一個門欄,然后讓這一部分符合的戰隊再次廝殺……如果他們真的就停下那才是蠢,要盡可能多的參戰,學習,積累經驗,甚至主動去尋找勁敵,才能夠在復賽中有機會——如果他們想要拿到那個正式戰隊名額。在我看來,一百場這個限制反而是一個陷阱,會麻痹一部分戰隊,讓他們以后估算不足。”
到底是韓靖,分析大師。
每次梁左聽他慢條斯理抽絲剝解都會由衷羨慕,以前一個人艱難生活時他也模仿韓靖的思路凡事多思辨多解析,對自己很多選擇幫助頗大。只是在隊伍里時有韓靖這個正牌分析師,他自然而然就不用去費腦子,可以恢復成真實梁左最習慣的樣子。
“慢著,陳又廷哪去了?”
他這時才發現沒找到卷毛的身影。
“練功房呢。”
阿難聳聳肩。
一直靜坐在一旁的青箏突然說:“梁左,你和我出去一趟。”
被青師傅帶出房間,梁左悄聲問:“師傅,做什么?”
“吃東西。”
青師傅如此說。
梁左懷疑是自己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