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面男在戰場之中滑步,幾個鐵人傀儡攻擊都被他瀟灑的步伐所輕易側身避開,他手中突然變化出一把長柄刀,一刀將與他側身而過的鐵人一分爲二。與此同時牛頭西門義手裡也多了一條狼牙棒,如同揮擊棒球一樣的狂暴一擊,將原本纏在他周圍的傀儡鐵人全部錘倒,最後一人甚至是直接用牛角頂翻,倆人僅僅用了不到一分鐘,鐵人傀儡屍橫遍野,殘肢還在地上輕輕抖動。
馬面男和西門義對了對拳頭:“好友,我來遲到了。”
“來得正好。”
西門義哈哈大笑,他收起寶具狼牙棒,給還有些呆滯的樑左韓靖介紹說:“這是我的好兄弟,歐陽情,現在在外聯部,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靈霄鏡舞王。”
“西門兄,低調,低調。”
馬面歐陽情假意擺擺手,一副都是江湖朋友們給面子的模樣。
樑左總算明白了,這倆人還真是趣味相投,難怪是好兄弟。
牛頭馬面,歌神舞王……
簡直了。
在回到靈霄鏡的路上,倆兄弟一起高唱著《情與義》,猶如兩名在KTV還未盡興的酒鬼。這自然讓韓靖一臉便秘,樑左反倒是適應了倆人唱歌的奇怪節奏,覺得帶感而隨著倆人拍子哼起來。
當一個人的某種鑑別能力被徹底摧殘,就會被迫適應新的方式,也就是俗稱的“醜到極處也就成了美”。
抵達靈霄鏡就要分開時韓靖終於開口:“兩位請慢。”
牛頭馬面停下歌聲,看過來。
“之前我們遭遇襲擊這事,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歐陽兄是否有看到是誰在埋伏大家?”
大概這時候也就韓靖一個人思維依舊清晰,說起了最重要的事。
“沒有逮到他。”
歐陽情搖頭:“我發現你們遭到襲擊時,那個真正的佈局者已經逃走了,我只來得及把他佈下的封禁陣法破開來,這人十分機敏,逃走果斷,應該不是什麼善茬。”
西門義則是雙手叉腰,怒道:“竟然敢對執法部動手,多半是烽火樓宵小。”
“有可能。”
歐陽情也贊同好兄弟的猜測。
樑左發現靈霄鏡人士對於烽火樓的成見相當之重,傀儡鐵人明明是奇物山莊的特產,他們依舊認爲是烽火樓所爲,雙方果然是死對頭。不過他並不覺得那是烽火樓的行爲,總覺得風格上不太相似。烽火樓的小黃花羅素,祝迦葉樑左都認識,她們都是那種下手絕不墨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作風,不像是這回。老實講,對方雖然派出了二十名傀儡鐵人,可這些戰力還並不夠穩妥。
如果在傀儡鐵人中藏著一兩個高手,說不定樑左幾人就已經陣亡一兩個了。
可對方並沒有這麼做,就有些值得回味了。
“明明是一個死陣,卻又留下一線生機,這次襲擊應該不是想要置人於死地,而更像是某種試探。難保不是其他組織對靈霄鏡即將重開山門的試探。”
韓靖與樑左是同樣的想法,只是推敲得更遠。
“這種事情就要靠你們白鳥部來推演了。”
西門義大大咧咧道:“我還要回執法部報道,桂小姐怕是又要訓話了,諸位,歐陽兄,改天見。”
歐陽情也說:“我也要將這件事彙報上去,回見。”
說完,倆人一人一個方向走了幾步,消失無蹤。
樑左倆人則是回到白鳥部本部報道。
“哦?封禁陣法?”
氣球部長卓六奇雙手託著他的氣球腦袋,帽子已經放在了一旁,裡頭竟然還有一頂金色假髮,一張被畫在氣球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桌子上擺放著樑左幾人收集起來的鐵人殘骸,奇物山莊的傀儡鐵人被徹底毀掉之後就會變成鐵球狀態,這是樑左在龍伯國就知道的事。
哪怕在這種時刻,他依舊在“微笑”。
“是誰幹的還真不好猜啊……”
卓六奇自顧自說著。
樑左總算髮現,卓六奇的聲音都是從他肚子發出來的,是腹語抑或是一種類似於遠程通信的裝置。
“鐵人傀儡也由歐陽情帶走了一部分?”
韓靖點點頭。
卓六奇半天沒有說話,時間一時間彷彿停滯下來,就在樑左以爲卓六奇已經睡著的時候——
“哦,說到哪裡了?”
卓六奇彷彿大腦陡然斷片了一樣。
“說到傀儡一部分被歐陽情帶回外聯部判斷去了。”
韓靖依舊是十分鎮定。
“明白了。外聯部剛纔已經和我聯絡,熬部長會親自出馬去器木府討回公道,他讓你們以‘受害人’的角度和他一起過去,不用擔心,跟著去,也有你們的好處的。”卓六奇用木偶手臂將桌子上的鐵球一顆一顆塞進他桌子的抽屜裡,動作極爲熟練:“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樑左舉手。
“部長,已經判斷是器木府做的嗎?”
他覺得怪異,器木府雖然行事有時候蠻橫霸道,然而基本上是內部事務和研發管理,很少插手外部糾紛。
“可能性很大。經過白鳥回饋的信息,器木府和烽火樓這幾個月正在秘密行動,合作著一個隱蔽項目,確定是有試探我們靈霄鏡的說辭。封鎖空間,封禁寶具的道具是管制品,未經崑崙和聯盟許可是不允許在崑崙世界內使用的。按照執法部、外聯部以及具物部對現場反饋分析,是有人使用了鎮封符,鎮封符是器木所獨立研發的戰略性道具,至今也是隻有他們具有生產工藝。”
卓六奇合上抽屜,圓圓的眼睛看向倆人。
“冤有頭債有主,找到一個人,總要討要一點利息。辛苦你們了,還得再出去一趟,外聯部敖部長已經在外面了,我們也該過去了。”
樑左總算看到了卓六奇從桌子後走出來的樣子。
說是走,倒不如說是漂浮。
卓六奇的身體都籠罩在寬大的灰色對襟衣下,一雙軟便鞋,像是氣球一樣離地十公分,頭頂寬邊帽慢悠悠飄了出去。
樑左忍不住偷偷用手抓了抓卓六奇身後,始終沒有抓到可能的絲線之類的操控工具。
“啊,我差點忘記了一件事。”
卓六奇朝後面飄過來:“你待會兒回來時最好做個體檢,我在你身上聞到一股奇特的味道,可能有人在你們身上下了點東西。”
樑左臉色緊張起來。
“不用擔心,應該不是歹意,我已經封鎖了它們,是這個。”
他伸手在樑左肩膀上摸了摸,攤開手,一隻小小的蟲子趴在他掌心:“類似於一個記錄儀,器木府的習慣。你們去過器木府什麼重要地方,還是見過他們什麼人嗎?”
樑左想起了黑海古堡中的蛤蟆管家,以及艾爾莎在自己身上按摩的手,難道是那時候……
“情況比較複雜,之前我在黑海時進入了一個鐘樓城堡,裡頭有一隻叫做蛤二的蛤蟆管家,可能是在那裡……”
卓六奇停下身形。
“原來是袁掌門的金蛤,她既然沒有動手應該就沒事,否則你們也到不了這裡。應該是那隻金蛤做的小手腳,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還是先配合外聯部吧……”
他朝著升降機處飄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