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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恍惚之間

蕭煥緩緩的伸出雙手,看著那個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心痛的不可言喻。空蕩蕩的雙手抓不住那人離去的身影,就那麼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不留一絲的猶豫......

爲什麼,只差一點點了,只差一點點就可以把那人抱緊在懷裡,再也不放開了,爲什麼只差那麼一點點就永遠的失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望月峰,滄月最高的山峰,這個地方是他帶著染月來的,當初那個女子笑顏明媚的彷彿是七月的陽光,問他的願望是什麼。

當時他沒有辦法回答,只因爲願望太難了,難得看不到一絲希望.....

當時的溫柔凝睦,在此刻已經找不到了。熟悉的笑容依舊在眼前,落寞的雙眼在也看不到那個熟悉的人兒,她早已消失.......

就在他的眼前,徹底地消失了....再也碰觸不到,看不到熟悉的音容笑貌,輕顰淺笑,一聲聲的“蕭郎”

他也想成爲她的“蕭郎”只是她一個人的“蕭郎”,再無其他。

退卻一切的悲歡離合,忘記所有的愛恨別離......染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只是我的願望,是那麼的渺遠,遠的我看不到一絲的希望,而你是我僅有的一切,現在連你都要離開了。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你告訴我,沒有了你,蕭煥能怎麼辦......

還記得七年之前,那個高貴典雅的女子,美睦裡滿滿的情誼,少年時期傾心所愛之人,那個人,叫“沫染月”。人如其名就好似青天明月,只可遠觀......

她就站在蕭煥不遠不近的距離,適時的給他鼓勵,一顆心滿滿的都是對他的愛戀,只可惜這般如花的女子,依舊不能讓他止步。

辜負了那滿腔的情誼,覆滅了那如火的愛戀.......

那是他的罪,原罪.......

時光倒退,七年之後蕭煥迎回了另一個人,一樣的笑容,一樣的容顏,卻是不一樣的靈魂,漂亮的眼睦中沒有熟悉的傾慕,恭敬地話語中沒有常見的懼怕,即使被責罰依舊一身傲骨,永不服輸......

蕭煥心想有什麼差別呢?在這個皇宮裡面待久了,就算是聖人依舊會雙手染血,就算是當年的沫染月也不例外,更何況是她?

明明想做到心狠手辣,也真的那麼做了,卻在午夜夢迴之時淚流滿面的懺悔....

或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不同,或許這就是讓蕭煥另眼相看的原因。猶記得那時候她的痛苦與不堪,蕭煥沒有看到的是自己抱著那羸弱的身軀時。

臉上閃過的憐惜神色....從未有過的神色,蕭煥輕笑,原來,從前有的,還是沒有的滿滿的都給了她......

只是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她褪去陽光燦爛的外表,看著她雙手染月在午夜夢迴之時聲嘶力竭的哭泣,看著她傾慕的揚起臉龐,苦澀的呼喚.......

卻依舊無動於衷,這就是他的答案,他的做法?

蕭煥深深的自嘲,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人就毫無預警的住進了自己的心裡?一點一點的住了進來,慢慢地滲透著屬於她獨有的氣息。

讓他在午夜可以安然入睡,觸手可及的溫暖,讓他貪戀不已,卻從不會對那份情誼做出什麼迴應.....

以至於讓她惶惶不安....

是他太無情?還是太卻懦?明明知道那個人有多愛自己,用一顆完完整整,乾乾淨淨的心來愛自己,而他卻依舊不滿足,是不滿足?還是沒有那個勇氣來接受?

踏上了皇位這條征途,便註定了他雙手上所染得鮮血,紅的觸目驚心,很長的一段時間蕭煥都很懼怕黑夜的到來,一到晚上他便會想起那屍橫遍野的場景......天地間只剩下血的顏色。

是她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是她的到來讓他獲得了救贖。

可笑的是,他連自己的心意都無法確定,原以爲只要不做什麼迴應,她就會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不離不棄,也真的那麼以爲了。

換來的卻是生離死別。蕭煥茫然的看著望月峰,此時太陽早已高高掛起,蕭煥想起了自己講述的那個傳說,苦笑出聲:“如果我說,我的願望是你可以回到我的身邊,可否會實現?”

聲音輕輕柔柔的,彷彿是在和深愛之人訴說著綿綿情話,卻被風吹散,蕭煥多麼的希望可以傳到那人的耳朵裡。

那個願望在曾經是多麼的簡單,因爲她就在身邊,溫柔淺笑,一聲聲“皇上”,喊得不情不願,夜深人靜之時,巧笑嫣然的喚他:“蕭郎”。

蕭煥茫然,非要等到失去之後纔可以知道那人對自己有多麼的重要?蕭煥很想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太過於決絕,太過於武斷,的確是如此,唯我獨尊.....

從來沒有去考慮過強加在別人身上的思想是否會被人認同....

“染月....染月....”蕭煥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不管怎麼呼喚,都不會有人迴應了,不管怎麼痛苦都沒有人看到了.....

再也沒有人會會陪著他,揚起純真的容顏問他的願望是什麼。

“我現在的願望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啊,你可知?”蕭煥淺淺的笑了,彷彿又看到那個白衣翩翩的聲音,站在他的對面,淺淺的笑道:“蕭郎——”

蕭煥伸出雙手想要把那人攬入懷中,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去.....

差一點了,只差一點點了....

這一次再也不會放手了,這一次說什麼也不可以放手了,如果沒有她,要怎麼辦纔好......

“染月....”蕭煥忘情的喚道,心愛之人就在眼前,他當然看不到其他的,也全然忘記了腳下便是萬丈懸崖。什麼都看不到了。只可以看到眼前的人.....

“公子——”暮生及時的趕到,急切的叫著蕭煥,剛剛那場景他真的不敢想象,要是晚了一步......

暮生突兀的聲音,喚回了蕭煥的思緒,蕭煥僵硬的回過頭,淡淡道:“是你啊.....”我還以爲....爲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被深深吞了回去。

“公子...”暮生擔憂的看著蕭煥,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直守在附近根本沒有看到有人走下山去.....

蕭煥面色慘白,早已不復之前的溫文爾雅,一個人徑直的走下了望月峰。

沒有了染月,在美麗的地方都提不起任何的性質,蕭煥自己都不知道爲何會那麼愛她,只是想和她在一起,抱著她訴說著綿綿的情話,告訴懷裡的那個人,到底有多愛她.....

暮生知道了,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可以左右那個帝王的想法,蕭煥所有的決定都是因爲夏染月而改變,而今,人早已不在,還有什麼可以左右他的想法?暮生漠然的跟在蕭煥身後,他知道蕭煥不會那麼輕易地放棄。

即使望月峰是滄月最高的山峰,只要沒有見到屍首,蕭煥便不會放棄......

蕭煥走在回宮的路上,他要好好的去調查調查望月峰底下到底是何處。他要解決掉所有的問題,清除了所有的障礙。迎接回傾心所愛之人。

分別,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我的染月,你要等著我,等著我可以遠離這一切的盛世繁華,再與你一起攜手天涯,不離不棄......

到那時,我們一起並肩策馬,行扁舟,賞垂柳,煙雨江湖,漁舟唱晚,攜手走過熟悉的大街小巷,讓那裡留下我們的歡聲笑語,若干年之後再次回首,依然可以覓回那嫋嫋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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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風起漣漪》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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