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月愣愣的看著倒在自己懷里的蕭煥,輕輕淺淺的呼吸,帶著一股清冷的味道,就想蕭煥本人一樣,那一股清冷的味道,蕭煥躺在夏染月懷里,安安穩穩的像一個小孩子,夏染月驚慌失措的心,不知怎么的安定了......
“你說,你就這樣睡著了,我怎么辦?”夏染月狀似無奈的問道,蕭煥睡得很安心,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仿佛夢到了很美好的事情一般,可苦了夏染月。
夏染月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總不能叫人出來把皇帝陛下抬走吧,況且夏染月也不怎么愿意別人碰蕭煥,不知道為何就是固執的反對,那清冷的氣息,不想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碰到,不管哪個人是誰。
同時夏染月也發現,她不愿意蕭煥碰別人,溫暖的懷抱,是她一個人的,她就是如此的認定。那種感覺,如此真實,又如此的強烈,強烈到夏染月內心彷徨不安,那種感情那種情緒......
叫做妒忌......
只是還很淺很淺,當夏染月看到蕭煥對著別人微笑的時候,她的心就揪的緊緊地,不安的情緒肆意的蔓延開來,夏染月全然不在意,因為她的內心里潛意識里一直相信,蕭煥最重要的人是自己,雖然只是這具身體......
夏染月知道,可是蕭煥不知道,蕭煥一直以為夏染月還是他深愛的那個人,殊不知,早已不是,一摸一樣的容顏,一摸一樣的聲音,不一樣的是靈魂,夏染月悲傷地流淚,難道就一定要占著別人的軀體,來貪戀那份不屬于自己的溫度?所以她一直很矛盾。
強烈的矛盾,壓得她喘不過起來。
“你說,你把我折磨成這個樣子了,我該怎么辦才好?”夏染月喃喃的開口,不期望蕭煥會回答,她只是想發泄而已,那種不明的情感,讓她心神恍惚,卻無從發泄,唯有如此。
在她自言自語的時候,蕭煥是她唯一的聽眾。
“染貴妃,屬下來吧。”暮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跑了出來,看到夏染月吃力的扶著蕭煥,突兀的開了口。
他在一早就看到了兩人,原本不想出來破壞著溫馨的場面,實在是夏染月的體力有限,根本扶不住蕭煥,時間久了,都不好,衡量再三暮生還是決定要打破這種溫馨。
夏染月咬著下嘴唇,臂彎里的溫度,是蕭煥獨有的,還傳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一時之間夏染月竟然有些抵觸暮生的出現,她在想如果暮生不出現該有多好......
“不......不用了吧......”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說了,夏染月有些為難的開了口,不愿意,非常的不愿意。
“染貴妃,屬下來吧。”暮生畢恭畢敬的說道,語氣一點恭敬的意思都沒有,就差沒有指著夏染月說她不自量力了。
“好,好吧......”夏染月不情不愿的把蕭煥交給暮生,很像拖延時間的說一句:我已經不是貴妃了。可以讓她抱著蕭煥,夏染月越來越覺得自己是一個色女了。連一時一刻都不愿意失去......
她那里知道,在戀人的世界里,連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失去,更何況是一時一刻?
夏染月默默的跟在暮生后面,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夏染月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暮生,你跟蕭煥多久了?”
“十年。”
“好久了吧,暮生,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四。”
“暮生......蕭煥人很好吧。”
“很好......”
“暮生,蕭煥......”
“......”
“暮生,我和你說哦,蕭煥.......”
“......”
兩人之間的對話就是如此無聊,剛開始暮生還會回答幾句,后來越來越無聊,直接無視,夏染月三句話不離蕭煥,所有的興趣點全部在蕭煥身上,每一句話里面都有蕭煥......
暮生很無語的看著伏在自己背上的主子,挑了挑眉,很幸福啊,有一個那么關心你的人,雖然這個人和以前不一樣了,可是愛你的心依舊沒有變......
夏染月一個人無聊的發問,暮生心情好哼兩聲,心情不好直接無視,做貴妃做到那么悲劇,估計也只有她了,錯了錯了,她現在不是貴妃了,不過就算不是貴妃,是宮女,和暮生這個侍衛的等級還是平起平坐的!夏染月自我安慰著。
好不容易來到了御書房,夏染月左看右看不知道哪里不對勁,不怪她,她不認識字,誰知道匾額上面龍飛鳳舞的是什么東西,皺皺眉頭,進去之后滿屋子的書,想也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怎么住在這里?”夏染月皺眉的問道,蕭煥就算不睡在妃子哪里,也有自己的寢宮吧,當皇帝當得那么可憐?連睡覺都要睡在御書房?
勤政愛民的皇帝么說說看,她可是記得蕭煥是一個掛名的皇帝。夏染月無語的翻白眼。
暮生看了夏染月一眼,眼里的疑惑顯而易見,夏染月被看得心里發毛了,剛才暮生說跟了蕭煥十年,十年,這是什么概念?蕭煥和沫染月如此的相愛,暮生沒有理由不認識沫染月,同樣的,沫染月也一定認識暮生。
她剛剛問了寫什么?不是擺明了讓別人疑心嗎?夏染月低垂著腦袋,也不去管那些了,她現在只想知道蕭煥怎么會暈倒,其他的等以后再說吧。
夏染月是那種“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性子。
“暮生,他是怎么了?”夏染月不安的問道。
暮生眼睛里的疑惑更深了,看了夏染月好一會兒,還是恭敬的回答,“等等就醒了。”暮生看著睡在床上的蕭煥,剛剛如果夏染月不問起,暮生自己都不記得到底跟了蕭煥多久了,少年帝王,在那個少年還不是帝王的時候,就開始了。
翩然而立的少年,手持折扇笑的云淡風輕,“打得過我,我就救你。”淺淺的話語保存了他僅有的尊嚴,相互的廝殺,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的讓步,少年知道他不需要任何的施舍,而他也知道,從那以后那少年,就是他唯一的信仰。
從此以后,不管什么地方,有那個少年的地方,就有他,不管何時何地,因為雪地里的那場廝殺,那個輕笑的少年,用自己獨有的方式,保存了一個垂死者的尊嚴......
即使那尊嚴在別人眼里,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卻被那少年小心翼翼的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