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細柳，一片的春意盎然。

可是夏染月什么都看不到。眼前是一片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眼前就是一片的虛無。

“小白，現在是什么時候了。”夏染月問道，這是白術一天最開心的時候，夏染月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知道時間，不管白天還是黑夜，在夏染月的眼里，就是一片的黑暗，什么都沒有，夏染月也不甚在意，看不到就看不到吧。沒有關系。

只是自己還有自己的堅持，要知道時間，要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

三年的約定，就算是死了。也要陪著蕭煥。

聽說，滄月戰敗，蕭煥下令集體殉國.........

蕭煥，你夠狠的心，其他人死了，和我夏染月有什么關系，可是你為什么要離開我，可是你為什么要離開我..........

你給我回來啊。蕭煥。

“小染，吃飯了。”白術溫柔的呼喚道，在外面的暮生看到這一幕，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兩個人，是自虐嗎？為什么就一定要讓自己那么的痛苦。夏染月，你很開心嗎？暮生還想問蕭煥開不開心。

或許他們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是卻沒有辦法得到。人生有的時候，就是那么的無奈。

“小白，我想他了。”夏染月毫不忌諱的說道，白術的手頓時僵住了，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夏染月，一定要那么做嗎？一定要把他的愛，踐踏成這樣子嗎？

白術沒有辦法，這是自己的選擇，應該是無怨無悔的。

沒有人可以這么做。

只有他自己可以。

“小染，吃飯了。”白術還在重復那句話，夏染月輕輕的點了點頭，“小白，要喝酒。”什么都可以沒有，只是不能沒有酒。

只要有酒就好了，什么都可以接受。很滿意的一餐飯。

白術在一邊作陪，可是夏染月看不到，也無所謂。

一點都無所謂的，沒有什么關系了。夏染月知道，白術也知道的。什么都沒有關系........

夏染月不會在意，白術也不會在意，就算在意了也沒有辦法了。

不是自己的，永遠都不是自己的，是別人的永遠都是別人的。

不是自己的沒有必要去追尋，屬于自己的卻被舍棄。

夏染月覺得很無奈，很無奈，卻沒有任何的辦法，什么辦法都沒有........

蕭煥......蕭煥......你在哪里，蕭煥.........

我一直在呼喚你，可是你一直都不在我的身邊，你一直都不在........

可是你一直都不在我的身邊，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為什么要離開我，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為什么只有我們不可以幸福，為什么只有我們要如此的痛苦，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么，為何人生要如此的無奈，我只想陪在你的身邊，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再也不分離，為什么我要如此的痛苦.........

蕭煥，你告訴我為什么，你告訴我這是為什么。

好不好.......好不好.........

“小染，吃飯吧。”白術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一直都在重復著那么一句話，夏染月就算在心不甘情不愿，也沒有辦法。淡淡的點了點頭，吃飯，人還是要好好地活著的對不對.......

一直就知道，人是需要好好地活著的，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始終都是需要如此......

夏染月一直都知道的。從來都是很清楚的，只不過自己還不知道，不知道要怎么做.......白術，鳳輕城，都是未還的債。夏染月沒有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只是如此，只知道，如此.....放棄吧，舍棄吧.

就什么都好了。

你知道嗎，我到底有多愛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都不清楚，你對于我來說，有多么的重要。你可知道？

蕭煥。蕭煥........

“誰在外面。”白術警覺的回過頭去看...暮生就站在外面，夏染月循聲望去，只看到一片的虛無，心忽然沒有來得空虛了起來.........沒有人？

苦笑出聲。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啊.......只可以看到一片的虛無，蕭煥，若是有一天你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是不是，也一樣，什么都看不到，連你都看不到.......

我不介意聽不到，可是我介意看不到......不聽你說話，我可以感受你的情緒，可是我連看都沒有辦法看到你的話....我還有什么呢？

我還可以做什么，有什么資格來愛你。

我愛你.....蕭煥我一直都愛著你。很愛很愛......你知不知道，我愛你。

“夏染月。”暮生冷冷的喊道，都可憐成這幅樣子了，竟然還那么驕傲。

他的驕傲是與生俱來的么？

“暮生.....你怎么來了？”普天之下敢用那么不禮貌的口氣對付他的人，估計也只有暮生了，白術知道他，那天就是他放自己進去的。

暮生點了點頭，示意白術，隨即走到了夏染月的身邊。

“瘋女人，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幅德行了？”暮生一臉的不可置信看著最熟悉不過的夏染月。她這是怎么了？怎么都是面無表情的呢？

夏染月嗤笑一聲，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幅德行了，他也想知道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幅德行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都很討厭很討厭不知道為什么。

很討厭很討厭。夏染月就是很討厭自己現在這幅摸樣。

不明緣由的討厭。

沒有任何的原因，暮生若是蕭煥看到了也會討厭這樣的我把。夏染月的眼神不由得暗淡了下來，“暮生，你怎么來了呢？”

暮生聞言不由得瞪著夏染月，可是他不知道夏染月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是一片的虛無，什么都沒有。

“我看不到了。”夏染月平靜的說道，什么都看不到了，這樣子似乎也不錯呢，什么都感覺不到，就不會難受了就不會看懂很多的人情世故......可不可以不要讓自己那么的傷心了呢？

夏染月問自己。

白術在一邊無可奈何的搖頭嘆氣，夏染月。小染，你到底要我怎么辦才好？

“他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你倒是好得很，把自己弄成了這么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摸樣。”暮生一看到夏染月就氣不打一出來，這是什么人啊這，怎么可以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都不怕別人心疼么？

夏染月微笑的搖了搖頭，那雙眼睛看起來還是那般的神采奕奕，可是誰都知道，那雙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了，一片的虛無，夏染月睜大眼睛努力地看向暮生可是什么都看不到。暮生一想到這里，心就沒由來的一痛。

蕭煥，若是你知道你的染月變成了如今這幅摸樣，你心里可否會心疼。

夏染月笑的搖搖頭，笑顏如花，笑的很開心很開心。

“他心疼，才好啊。”他心疼了，代表他很愛，很愛我......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很高興很高興呢？

白術和暮生都沒有任何想法了，這到底是什么女人啊，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暮生，你來這里，有什么事情嗎？”夏染月巧笑嫣然的問道，暮生無奈的看著夏染月，他需要說什么嗎？

暮生無奈的看著白術，白術的表情顯然比暮生還要的無奈.......

這都是什么事情啊......一件一件的.....

“沒事，我來看看你，死了沒有。”暮生咬牙切齒的說道......夏染月笑的更加開心了，我也想死啊，死了就可以去陪她了。可是我答應了白術.....當他的皇后.....三年的時間，期限，現在還沒有到。

這是我的承諾，所以我不可以背棄我的誓言，不然....怎么配得上蕭煥呢。

夏染月抓起面前的酒杯就開始往胃里灌酒。很苦澀的味道，從來都沒有覺得酒是好喝的，一直都沒有那么覺得，一如既往的苦澀。

她不喜歡喝酒，卻也不喜歡清醒，清醒的時候人就要想很多的事情。

有些事情想多了頭疼，想通了心疼。夏染月就告訴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了，什么都不想了就不會頭疼了，也不會心疼了........

什么都不想了，不會頭疼，也不會心疼了......

“跟不跟我回去。”暮生命令的說道，白術倒是一點一不但系，因為他知道夏染月是什么樣的人，不可能背叛自己的誓言，即使暮生開出的條件很是誘惑。

夏染月只是微微的一愣。

隨即淺淺一笑，淡淡的搖搖頭，不走.....怎么可以走了，走了的話，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了呢。

“暮生，對不起。”我知道我的決定一定會讓你傷心地，可是我沒有辦法。

暮生瞪了一眼白術，白術無所謂的聳聳肩，心里是異常的苦澀，不離不棄，果然是不離不棄，三年，夏染月....三年的時間到底可以改變什么？

或許什么都改變不了，即使是這樣子，也是心甘情愿的守護。心甘情愿的被傷害。暮生憤恨的離開，夏染月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無奈的握著酒杯，很是用力，幾乎要把那個杯子涅破了。

白術輕輕地握著他的手：“小染，對不起。”

夏染月展顏一笑什么對不起呢，這是自己的決定啊，有什么好對不起的？

“小白，吃飯吧。”

夏染月想，這一輩子都忘記不了蕭煥了吧，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忘不掉了。

白術也知道，她們都心知肚明.......

這是最無望的守候。一輩子的約定....再也沒有辦法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