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月被這句話問的徹底怔住了,沒有絲毫的前兆,沒有絲毫的疑惑,蕭煥很平常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她回答不上來,一股深深地恐懼蔓延到了心頭,若不是夏染月本來就知道蕭煥的性子,此刻恐怕是要被嚇?biāo)懒税赡茄e有人可以冷靜道這種程度?
夏染月想想就害怕,不知道現(xiàn)在要怎麼辦,他想告訴蕭煥自己是誰,可是真的有這麼一個(gè)機(jī)會竟然怎麼都不敢了。說?不說?
她心裡就好像有兩個(gè)小人在打架,打得不可開交,卻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要怎麼開口?告訴蕭煥沫染月早就死了,絕了他的念頭,若是沫染月死了她是誰呢?告訴蕭煥自己借屍還魂?
不被當(dāng)成瘋子纔怪.......估計(jì)還會被當(dāng)成妖怪。
夏染月這邊在天人交戰(zhàn),那邊蕭煥倒是一點(diǎn)都不著急,還很細(xì)心的爲(wèi)夏染月拂去了髮梢上的落雪......
蕭煥似乎是天生的皇者,從來都是喜形不於色誰都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這樣的人很危險(xiǎn)。就像是定時(shí)的**你不知道時(shí)間,不知道它什麼時(shí)候會給你致命的一擊。
“蕭郎認(rèn)爲(wèi)呢?”夏染月藏在袖子裡的手,早已握成拳了。長長地指甲嵌進(jìn)了肉裡,蕭煥看似無心的問話,其實(shí)早已懷疑很久了吧,夏染月苦笑連連,蕭煥和沫染月相處那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沫染月的性子呢?
什麼都可以裝,樣子可以易容,聲音可以模仿,言行舉止可以裝。只有一個(gè)人的性格,是怎麼都變不掉的。
在日常相處中就算是裝的在怎麼想,都會有微小的痕跡存在,夏染月根本就不知道沫染月是個(gè)什麼樣的人,蕭煥怎麼可能沒有絲毫的察覺,蕭煥是真的愛著沫染月嗎?
她不敢確定,那裡有人可以冷靜道這種程度,要告訴他嗎?告訴他自己到底是誰?不是一直在等那麼一個(gè)機(jī)會嗎,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訴蕭煥自己是誰。
再也不用寄居在別人的身體裡,至少可以自豪的告訴蕭煥,自己到底是誰......
受著這樣的心思蠱惑,夏染月也不知道哪裡不對頭了,擡起頭很認(rèn)真的看著蕭煥,蕭煥一點(diǎn)都不吃驚,倒顯得夏染月自己做賊心虛了。
夏染月看著蕭煥,伸出手撫摸他的臉,指甲劃破了手掌,她說的果然沒有錯,指甲長的用處就是可以劃著自己玩,“我不是她?!钡搅似乒拮悠扑さ牡夭搅?。
既然想知道就告訴他吧,夏染月怕自己日後就沒有那個(gè)勇氣砸說出口了。
“我知道?!笔挓ㄒ琅f在微笑,就是那莫名其妙的微笑,給了夏染月莫名其妙的勇氣。
“你還知道什麼?”夏染月靜靜的把頭靠在蕭煥的肩膀上,一副虛心好學(xué)的樣子,喃喃地問道,問問清楚到底知道些什麼,既然知道的那麼多,何必還要問?
“.......”
“什麼都不知道對吧,我告訴你好不好?”夏染月悽美的笑了,“我叫......夏染月.......夏天的夏,染翠江南的染......月亮的月......記住了嗎,我的蕭郎,我叫......夏染月......”
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夏染月支持不住身體往下沉,蕭煥隨著她坐在了地上,蕭煥沉默不語沒有在說:“我知道”如果再說夏染月就以爲(wèi)蕭煥會讀心術(shù)了。
“你知道嗎?”夏染月緊緊地抱著蕭煥低低的問。
蕭煥很配合的搖了搖頭,同時(shí)很小聲的說著:“我不知道......."似乎深怕嚇到了她,懷裡的人清瘦了很多派去鳳羽的探子回來都是千篇一律的回答。
她又......喝醉了.......
似乎從來都沒有清醒過。
他心疼卻從來都沒有辦法。因爲(wèi)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做......
“你問我是誰?我怎麼知道我是誰?我是沫染月嗎?不.......不是.......我是夏染月嗎?也不是.......你說......我是誰?”
她真的想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會不會被別人當(dāng)成是瘋子,估計(jì)在蕭煥眼裡自己已經(jīng)是一個(gè)瘋子了,她從來都不覺得古人的思想有多麼的開明。
即使蕭煥有多麼的開明,多麼的冷靜都改變不了蕭煥是一個(gè)古人的事實(shí),除非和自己一樣是穿越的,不過這種可能是微乎其微。
緊緊地抱住她,蕭煥知道她現(xiàn)在很痛苦,或許這就是她夜夜喝酒的緣由吧,看不透過去和未來。
“我不是沫染月你知道嗎,你知道嗎。”夏染月忽然發(fā)起狂來死命的搖晃著蕭煥,不管蕭煥願不願意相信也不管會不會被當(dāng)成瘋子,她今天一定要把話全部說清楚。
“我知道?!焙喓唵螁稳齻€(gè)字,阻止了夏染月的癲狂,夏染月看著蕭煥,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似乎要把所有的傷心都發(fā)泄出來。他說什麼了呢?
他說,他知道.......
他知道什麼呢?難不成什麼都知道嗎?夏染月現(xiàn)在很痛苦,很迷茫.......
“我知道你不是她...她死了。”蕭煥淡淡的說道,夏染月忽然清醒了過來,蕭煥怎麼可以如此呢?如此輕易地告訴她,那個(gè)人已經(jīng)死了。
他果然什麼都知道......
並且很清楚.......何苦還要如此......何苦還要......如此?
何必啊......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何苦如此待我。”夏染月冷冷的說道,不再理會蕭煥,自己一個(gè)人站了起來,卻因爲(wèi)在雪地裡坐了太久的緣故,腿有些使不出力氣。
好好地一場踏雪尋梅,全被蕭煥給毀了。夏染月知道他們越行越遠(yuǎn)了,在那麼一瞬間。
不明所以,從來都沒有那麼的迷茫過.......
是誰?她不知道......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