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云層中響起神的怒吼,電光在云層中蜿蜒穿行,在漆黑的天空中猶如一道撕開天際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城市。
與遠在萬里之外的古堡如同神跡般的景象不同的是,巴黎這座被世人所熟知的國際名城,在神秘的力量下,拉入了記憶的死角。人們下意識的將它忽略掉,對它的一切印象都化作虛幻的泡沫,就仿佛是巴黎這座城市自始至終都沒有存在于世界之中一般。
城市在悄然無息間化為了一座死城。漆黑的夜空中時隱時現的光壞,就如同一道分割世界的光幕,將整座城市拉入了無盡的深淵之中。冰冷的夜晚中一聲聲詭異的烏鴉啼叫聲在房屋中響起,灰暗的燈光在街邊閃爍,但卻沒有絲毫的人的痕跡。
微微冒著熱氣的咖啡,播放著球賽的電視,等等,一切本該有人地方,剎那間化為一片死寂。街頭裝飾的鈴鐺在風中叮當作響,一聲貓叫在角落中微微響起,一股詭異恐怖的氣氛不知時已經彌漫了整座城市。
“嗤……”彎曲的肢體在碎裂的水泥地面上不斷扭動,鋒利的黑色指甲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劃痕。突然在一聲骨裂聲下,肢體被踩成肉泥,那個在酒吧中與約翰交談的神秘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這一片廢墟中。
他緩緩將禮帽和墨鏡摘下,露出一張與約翰極為相似的面孔。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味,讓他感到了一絲厭惡,他輕輕地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踢踏聲,頓時一股強勁的氣流在他腳下產生,如同一陣風暴橫掃一切。
支離破碎的尸體連同這些倒塌的建筑,在他的力量下化作灰灰,一條焦黑的道路乍然出現在他面前。光亮的皮鞋在焦土上發出清脆的踢踏聲,在這如同命運的交響曲中,他的身影沒入了層層的熱氣之中……
“轟——”狼藉的廢墟中,突然炸開,一陣狂風從中宣泄,漆黑的濃霧從中釋放。滾滾的霧氣,一張猙獰的面孔在一聲如同鬼魅的尖叫聲中悄然消散。
“你是跑不掉的,一切已經注定,命運已經斷定了你未來!”
在濃霧消散后的不久,已經化為焦土的大廈地基突然炸裂,一只纖細的玉手從地面廢墟中沖出。
“轟——”
整座古堡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歷經了千年歲月的墻壁在這震動下,出現一道道裂縫。緊接著一股遠古兇獸的兇煞之氣,在寒風下席卷整座城堡。所有停留在這里無論是凡人還是神通者,都感到冥冥之中有一條毒蛇在陰暗的角落中緊盯著他們,仿佛下一刻暴起傷人,將死神帶到此地。
人的心靈是脆弱,在外界的各種刺激都有可能崩潰。
在恐懼的折磨下,這些上流人士已經沒有先前酒宴的上的優雅,宴會上隨處可見這些衣著奢侈華麗的年輕男女靠坐在墻邊,鮮紅的葡萄酒從手邊碎裂倒地的酒杯酒瓶緩緩流出,就像鮮血般染紅了大廳地面上昂貴的地毯。
空氣中彌漫的恐懼緊繃著他們的神經,布滿血絲的雙
眼,讓他們看起來就像一群即將暴起傷人的野獸。
“我受不了,我要出去!”一名被恐懼折磨的年輕貴族,已經無法在忍受這種無聲的恐怖了,他推開阻擋在自己前面的桌椅,向大廳門口處跑去。但當他的手接觸到門栓,即將見到他所謂的希望時,一聲槍響帶給了他黑暗,朦朧中倒在門前。
艾倫看了一眼倒在門前的年輕貴族,對緊跟在身后的隨從說道:“我的話就是命令!”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卻鎮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年輕貴族。
而躲在一旁的莫迪情況十分不好,臉色蒼白的蜷縮在角落里,微微顫抖。冰冷的雙手緊握著垂在胸前的項墜,心中默默地念道:“蘇……”
“嗤——”黑色的鮮血滴落在青磚地面,發出如同硫酸腐蝕物體的嘶嘶聲。蘇宣注視著那張已經面部全非,卻讓他感到熟悉的面孔。相似的面廓和眼神中漸漸淡去的理性,讓他回憶起一個身影。
如同腐尸的軀體踏出虛無之地,在地面上留下一條筆直的血跡。看著對方走路的方式和那張熟悉的面孔,蘇宣十分肯定眼前之人,便是當初斬斷凡世因果,被自己殺死的鄭和忠。
“鄭和忠?已死的你寧愿以這種姿態存在于這個世界,也要從地獄里爬出來找我復仇嗎?”看著如同腐尸的鄭和忠,蘇宣眼中流露出一絲迷離。
他不經暗嘆道,命運真是造化弄人啊,自己與鄭和忠本來只是這生活在凡世中凡人的一份子,卻因為這件詭異的案件拉入這個殘酷的世界。自己為了生存不得不走上了這條不歸路,而鄭和忠卻因為仇恨,以一個魔物的身份回到這個世界。
聽到蘇宣的話時,鄭和忠的軀體微微一顫,雙手緊抱著頭,帶著一絲痛苦地說道:“我……不……我要你的血,我要……復仇!”
迷茫的眼神中閃過一道精芒,鄭和忠如同瞬移般來到他的面前,一手向他的咽喉部位襲去。惡臭的腐爛氣味在空氣中彌漫著,蘇宣身體微微彎曲,躲過了直取咽喉的利爪,空出手抓住落空的利爪,腳下微踩八字,將鄭和忠整個身體猛地拉過來,膝蓋毫不留情的猛擊尚在慣性影響的鄭和忠的胸口。
“咔嚓!”骨頭碎裂的清脆聲在狹窄的空間中響起,腐臭的體液四處飛濺,腐爛露骨的頭顱這力道下猛地往后傾,但蘇宣強力的一擊卻沒將鄭和忠擊飛出去,或者說是他有意為之。手掌上泛起一程紫光,無視軀體上蘊含劇毒體液,將本該擊飛的鄭和忠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違背慣性產生的力道和膝蓋踢的力量,相互疊加在一起,如同一枚埋藏在軀體內的炸彈引爆般,將內臟震碎。
這若是放到常人,或者是巫師等身體不堅韌的修士身上,僅先前的膝蓋踢就可能讓其重傷,甚至于死去。但在由魔骨重塑肉體的鄭和忠身上,卻沒有任何影響。
沒有痛楚,堪比血族不死之身的鄭和忠扭動著已經脫臼的脖子,抓住蘇宣扯住他的手的手腕,鋒利的指甲深陷皮膚之
中,黑色的鮮血在指甲間緩緩滲出。
“尸毒?”蘇宣手腕如同烈火所灼燒一般,火辣辣的痛苦。他眉頭緊蹙,雙手一帶,將鄭和忠整個身體跳了起來,以一個橫踢將其掃了出去。
“你……殺不了我!在沒有嘗到你的血時,我復仇的怒火是永遠不會熄滅的,我的肉體是永遠不會死的……”
“是嗎?”蘇宣一個瞬移來到他面前,將正要爬起來的鄭和忠,再次硬生生地按入地面。腳踏在他的身上,蘇宣手中不知何時出現那兩把早已掉入血池中的沙漠之鷹。身后虛空世界宣泄一絲“理”,在他的手與槍之間交織著終結的毀滅。
“咔——”手指輕輕地按在扳機上,子彈在慣性下送入槍膛,蘇宣復雜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這個男人是自己曾經的長官,在他教導下學會了用槍,學會了怎樣追尋罪犯。雖然自己當初為了生存將他殺死,但他對罪人態度,卻讓自己感到敬佩……
“砰!”一團耀眼的火花瞬間照亮了整間密室,帶著一聲尖銳的嘶鳴聲,黝黑的利爪在閃光中劃過,在毫無阻擋下,掐住蘇宣的脖子。
“為什么你不殺死我,為什么……”赤紅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中燃燒著怒火,如同一頭暴怒野獸的鄭和忠,緩緩地將蘇宣舉起。而在他的身旁,則是一個不斷向外冒著熱氣的深坑。
“因為我欠你!”蘇宣任由他將自己舉起,平靜間注視著那雙因仇恨而赤紅的雙目,不帶一絲感情平淡的說道。
是欠,不是為了贖罪。這就像一柄尖刀,深深地扎入了仇恨所掩蓋的心痛處,但也與此同時激怒了他。
“啊——”如同兇獸發怒的吼叫聲在密室回蕩著,散落在地面上的碎石不斷跳動著,仿佛某種強大的生物在這里走動。灰白色,形如史前動物肢體的雙腿在蠻力深陷地面,暴怒如同一團燃燒靈魂良知的烈火,在鄭和忠的瞳孔中熊熊的燃起。只見他在咆哮中捏住蘇宣喉嚨,猛地向身后的墻壁砸去,頓時整面墻被蘇宣撞碎。隨后腐爛軀體上露出無數個小孔,緊繃的肌肉如同古代攻城強弩,向蘇宣的方向發起猶如暴雨的攻勢。
“咻咻——”骨刺在空氣中劇烈的摩擦著,磚石在灼熱中炸裂。肉體被撕碎的聲音在狼藉的磚石下響起,紅色的血液從石塊的縫隙間緩緩流出。血色漸漸平息了他的怒火,理性漸漸回到了心靈的主要位置。
“罪人化作我的血肉,仇人的血將會平息我的憤怒嗎……我已經殺了你嗎,蘇宣!”隨著仇恨的逐漸熄滅,這副肉體也隨之變得虛弱起來,只見鄭和忠就像一個打病初愈的凡人般無力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迷茫的注視著前方的廢墟。
正當鄭和忠陷入迷茫時,耳邊再次響起了蘇宣已經有些嘶啞的聲音:“蘇醒了嗎!”
血池中翻起的血浪突然凝固在半空中,原本已經破碎的地面和倒塌墻壁在言語中開始重建,如同一個虛擬的世界,在鄭和忠的面前還原已經化為廢墟的密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