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宣右手死死地抓住骨爪,整個身體往前一曲,以一個膝蓋踢擊向安東尼的胸口。安東尼在這一擊下整個身體被拋了出去,但一條金色的鎖鏈不知何時洞穿了骨琴所化的鎧甲,深深地卡在臂肩之處,整個人就像一個風箏般,控制在蘇宣的手中。
蘇宣整個人一種詭異的方式在地面上旋轉著,踩踏著飄逸的步子,光輝耀眼的金色在他的移動下形成一個神秘的六芒星陣,一道道光圈在兩人外產生,隔離著外界一切因素。
這他在“黃昏”中的一卷魔法書所學到的,以自己本源在所屬世界的因,召喚世界龐大的根源意識的果來磨滅對方在命運長河中印記。雖然這種魔法威力巨大,但除了它必須在對方控制住行動才能夠發動外,它所牽扯到的因果影響比之前蘇宣反擊時逆轉常理對自己的影響更大,可以說這等層次的魔法已不是他身體所能夠承受的了。
但面對反應速度遠超自己、還能以魔音迷惑心神的安東尼強大的攻勢下,他不得不使用出這個當初自己定為瘋狂者才使用的禁忌魔法——夜隱者之泣。
“比虛無更加飄渺,沉淪在往事無盡迷宮,至幽暗的哭泣者,以掩埋追著長河中隱去之刻印!擁往去之魂,湮滅今生之果!”
覆蓋在整條街道上的六芒星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分離在整個空間,原本被血霧籠罩著的天空忽然出現一個幽暗而深邃的黑洞,而在那擁有著強大撕扯力的黑洞中出現了一雙充滿悲傷和哀怨的眼睛審視著大地上的萬物。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它根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上的!快住手,你會被裁決者那些瘋子帶走的。如果它降臨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救得了你的,就算是莫珈德那個瘋子也救不了你。你這個混蛋,和那家伙一樣都是一個不擇不扣的瘋子!”
在半空的安東尼感受到黑洞中那令人悲傷的眼神,頓時面色大變,沒有了先前的鎮定,像個瘋子一樣大聲怒罵著。
反觀蘇宣卻顯得平靜地多了,但當那雙眼睛出現之時,他整個人瞬間變得蒼老起來了,腳下的法陣像個吸血鬼一樣吸食著他的精氣神。
安東尼以圣器分離開的空間根本無法承受的了這等存在的降臨,只見空間外的世界上空呈現出妖艷美麗的極光,世界各地不時發生地震、海嘯等大范圍災難。
在“理”世界的一處圣潔之地,一座聳入云霄的灰色石塔屹立在這里,就像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一樣俯視著方圓數千里之地。
“莫珈德,這就是你所認定的人嗎?”一個身穿樸實無華的麻布長袍,如同中世紀苦修士一般的中年男人站在石塔最高一層向遠方遠遠望去,似乎注視著看著“理”與凡世間之間的通道中那個沉醉在悲傷意境下的龐大身影。
莫珈德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走到他的身旁,伸手摘下攀巖在石塔上神秘植物的一片綠葉,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口氣,讓它隨著自己的氣息飄向遠方的黑暗之處。
“他只是有點年輕人的浮躁罷了,你不必為生氣!”
幽暗悲傷的雙眼注視著眼前兩個螻蟻般的存在,一只漆黑的大手從黑洞中伸出,整個空間在這之下劇烈的震動著,仿佛世界都要為此覆滅。
只見安東尼靜止在半空,猶如失去了一切動能,眼睜睜的看著大手緊緊地將握住。
詭異的空間中傳出骨骼沉悶的破裂聲,在它傾世的威能之下,骨琴所化的鎧甲在這大手的碾壓下硬是化作一堆骨屑,而安東尼也無例外的成為一堆肉泥。骨琴作為血族十三圣器,其質地并不是歷史上那些人類所制造的神兵利器所能比擬的,但這擁有著可怕力量的圣器在大手的碾壓在毫無例外的成為一堆廢棄的骨質碎末。
大手手心浮現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符文組成的紋飾,足以磨滅一切生靈存在
痕跡的力量孕育而出,那不斷在手心挪動的血肉在這威能下滋滋作響。就在安東尼被其抹殺于這個世界之時,骨琴的骨屑散發出一絲仿佛來自遠古蠻荒時代的詭異兇蠻氣息,這讓大手抹殺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該隱?”
黑洞中那雙詭異的眼睛疑惑了一下,轉瞬另一只大手從無盡的黑暗之中伸了出來,猛地拍向被其無盡威壓壓在地面上無法動彈的蒼老無力的蘇宣。
該死,給我動啊!
蘇宣心里很明白,如果這一掌拍中,不要說是現在處于衰老狀態的自己,就算是恢復到巔峰狀態下扭曲常理規則也必定會死于其掌下。因為在這絕對力量下,一切的法則都會在其下湮滅。
強烈的風暴在掌心孕育著,整個空間在掌下產生的風壓下渾濁不堪,狂嘯的風聲在他的耳中咆哮著,強烈的勁風直刮著他瘦弱的身體。
那一掌并沒有拍下,蘇宣的眼前出現一片形狀怪異樹葉,一個無法看清面孔的人影在這片樹葉的基礎之上顯現在這即將毀滅的空間當中,撐起一方安寧之地。
“你不該來這里!”這個光影看了一下蘇宣一眼,便抬起頭注視天空中那雙神秘的眼睛。
剎那間,整個空間變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隨之在場的一切都恢復到了正常。天空恢復到以往的平靜,地面上無數裂痕盡數復原,原本分離破碎的空間再次與世界融合在一起。
地面上散發著神秘氣息的法陣也在剛才的空間漩渦中抹去,那個隱藏在黑洞深處的存在和那個在關鍵時刻幫助他的身影也一并消失在這個空間中,只留下老邁的蘇宣和已化作肉泥的安東尼。
蘇宣并沒有多加猜測那人的身份,反倒拖著老邁的身體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堆肉泥。因為他察覺到安東尼在這等威能之下并沒有死去,只是失去了生靈形態,整個組織依然充斥著驚人的生命力,所以安東尼再次復蘇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蘇宣走在肉泥旁,深吸一口氣,手中喚出了朗基努斯之槍法則投影。“噗!”沒有他預料到的觸感,槍尖在地面上叮當作響。肉泥化作蛇形躲過了穿刺,迅速滑過地面,不遠處重新化作人形,只是臉色已沒有剛才好了,整個人顯得死氣沉沉的。可見在剛才恐怖存在的攻擊下,就算是自稱“完美生物”的安東尼也不能毫無損傷的免除那強大的碾壓力。
“哈哈……看看你自己,以你現在油盡燈枯的身體,剛才的那一擊應該已經耗盡了你最后一份力量。而我只要擁有鮮血,我將再次恢復到曾經巔峰狀態!”
蘇宣一擊不中后,手中的長槍虛影也因體能不支而消失,全身虛弱的靠在墻壁之上,低著頭。見此,安東尼在街道上大聲狂笑著,地面上骨琴碎片在一股奇異的力量重新復原回到他手中,他用骨琴向身旁重重的揮舞一下,骨琴上向內彎曲的肋骨在魔音下變成一只只詭異的骨爪從虛空中拿出一個嬌小的身影。
“美妙的鮮血啊!真讓我迫不及待想要品嘗一番,它將帶給我新的活力。”
白森森的尖牙不是的劃過潔白無瑕的皮膚,安東尼不斷嗅著少女誘人的芳香。
“哥哥!”恐懼的黑暗中傳來少女驚慌無助的喊叫聲,那熟悉的喊叫聲讓蘇宣漸漸抬起了頭,一幕讓他心碎的場景出現在眼中。
麗莎!
“把她放下,你根本不配稱作一個高貴的血族!你這個骯臟的低等生物!”他掙扎著身體似乎要用他最后的一絲力量站起來,向那個被捏住咽喉的少女走去。
“是嗎?想激怒我,想我要將這個女孩放掉嗎?哈哈哈!差點忘記了,這女孩和你認識,你這是個感情豐富的猴子。我想我應該可以滿足你愿望,作為你死前的一個小心愿。”
“不,放開我哥哥!”
“這是令人感
動的一刻!”
血色遮住了少女美麗的雙眼,鬼魅的身影來到了一個蒼老無力的軀體前,一絲痛苦在他腦海中觸動著無數微小的神經,一團血紅的血肉被蒼白的手臂從胸腔中掏出,血肉還微微的跳動著。
“該輪到你了,我可愛的小女孩!”
在少女悲傷的哭泣聲中,尖牙刺破了光滑的皮膚,挑斷了流淌著甘甜鮮血的動脈,美妙的血液順著咽喉流進了安東尼全身,蒼白的皮膚上布滿了蛛網般復雜的血液通道,修復著他根基所受的損傷。
麗莎!
鮮血流過咽喉的聲音在他即將沉睡的大腦中無限放大,胸口不斷涌出的鮮血帶走了他的體溫,整個身體都是變得冰冷刺骨。
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該死……應該被處死,應該被徹底消滅……一切的惡都應該被毀滅!
無休止的怒火在他已經休克的大腦中點燃了,如神親臨的氣息在他的體內聚集著,血液不再是鮮紅色的,開始帶出點點暗金色光澤。
“滴!”鮮紅的血液在銳利的尖牙上滑落,在地面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突然安東尼停下了吸食血液,將已經失去意識的少女扔到了地面上,回過身想要看清讓自己感到不安的氣息是從何處發出。
“不可饒恕!”手中白森森的骨架剎那間擊散在地,他的雙手只感到一疼,手臂便在血光中生生捏斷并拋向半空。緊接著他只看到一個金色的光影,整個身體被撞退數十米。
“不可饒恕!一切惡都應該被抹殺毀滅……”
安東尼雙手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復原,而是在金色的光暈下保持著斷裂的狀態,傷口處不斷溢出的黑色鮮血在這充滿神靈氣息的光芒下滋滋作響,散發出惡臭的黑煙。
他注視著眼前不斷靠近的蘇宣,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怎么可能!你已經死了,死了……”
這一刻他顯得有點瘋狂了,一個自己親手殺死的家伙竟還能站在自己的面前,給自己不可修復的傷害。
“我要將你撕碎!”
安東尼帶著殘軀像離弦的利箭般筆直的沖向面前的如神的光影,在街道之上帶出一條墨色的痕跡。
“毀滅!”
只見蘇宣在光芒中撕裂了安東尼的殘軀,金色的手掌染盡了黑血,腳下碾壓著不斷蠕動的血肉。
強大圣潔的火焰在腳下燃起,不斷焚燒著血肉,耳邊還不時的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隨之火光明亮,叫聲就漸漸低沉下來了。
“我……哥哥帶麗莎回家!”蘇宣神色黯淡的抱起麗莎,拖著悲傷的影子漸漸離開了這個充滿著悲傷的地方。
在蘇宣離開不久,街道破碎的石磚下一攤鮮血從中溢出,形成一張血淋淋的臉。
“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正當鮮血逐漸要形成人形輪廓的時候,死寂的街道上傳來踏踏作響的硬皮鞋聲,一個身穿高貴燕禮服的男子出現在那不斷滴落著鮮血的血紅雙眼。
“是你?”
“你真是讓人失望的合作者!”
這個男人優雅的從禮服的內襯中取出一根雪茄,用火柴輕輕的點燃,放在嘴邊吐納著濃郁的雪茄煙氣,瞇著眼睛,一拳打向已逐漸有人摸樣的血肉了。
伴隨著一聲驚雷,一根帶著火星的雪茄在空中滑落,在凌厲的拳勢下點燃了一團血肉,在黑暗中燃起了蒼白的火焰。
“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才是血族的希望!”
“你是希望,不過是曾經的!哦,差點就忘了,還有你留給我的禮物,真是謝謝你了,不合格的合作者!”
地面上散落的骨骸回到了這個男人的手中,之后男人在烈火和慘叫聲中消失于街道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