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說,但我還是非常感謝您!”莫迪雖然在這老道幫助下治愈身上的傷,但大量的失血所帶來的虛弱卻不會因此而消除。只見他面色蒼白用手扶著墻壁,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向身前的老道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叫莫迪,是這里的……”正當莫迪向老道介紹自己的身份的時候,眼前的老道卻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不用在說下去了。
“不用了,今日救你也是遵循著修士斬妖除魔的本分,當不得真。你不必為了一個萍水相逢之人說出自己的身份,老道我也不必為了你沾染著這塵世間的因果!”這老道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中似乎飄渺不定,讓人隨時都有一種忽然消失的感覺,他的言語緩慢,如同林間自然的序列。但就是用這美妙的音符緊接著陳述的幾句話,卻讓莫迪蒼白的面色頓時陰沉下了。
“你很聰明,你的資質也可以說是老道我修煉有成的這五十年以來所看到年輕人中最好的。若不是你并不具有純粹的華夏血脈,或許老道我都會收你為徒!但我錯了,你和他一樣,始終只是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尋求他人的保護罷了!
或許是老道我多嘴了,但就在這里分別吧!”
老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似乎在為無法收他為徒而感嘆,但那時刻游離大道神韻的眼神卻透露出的是一絲痛惜。
“踏,踏——”莫迪低著頭,沒有任何的回答,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寂靜,沒有任何的聲響,只有老道緩慢的腳步聲在他耳邊回響,觸動著他的心靈。在沉寂了一會后,他突然抬起了頭,似乎在這短暫的思索中想明白了什么,注視著老道身影,輕聲說道:“謝謝您,我明白了!”
“媽媽,我已經長大了,并在時當年的那個只知道躲在別人后面的孩子了!還有蘇,我也不再是……我想你會為我的改變而高興的……”
伸出那纖細的小手,雙手緊握著垂在自己胸前的紫色項墜,在一番默默地呢喃后,他緩緩地將戴在脖子上的項鏈取下。頓時手中那流離著紫色光暈的水晶項墜閃爍出炫彩繽紛的色彩,如同彩虹般絢麗的光芒從他手中綻放,在昏暗陰森的通道中呈現出仙境般的迷離之景。
我手握著落日巨錘,把持著墮落的雷光,在君王的冠冕下注視著凡間。
尋找,在凡間愚昧中尋找迷失的羔羊。
我多變、狡詐,幻化著自己的軀體。
上帝視為我墮落,凡人在我身邊祈求著惡魔的恩賜。
……
隨著一段與周圍之截然相反的卻有著莫名的蠱惑力量的言語的出現,那個身體瘦弱,仿佛隨時就要摔倒的男孩的身影逐漸消散,轉而在光芒中隱約浮現一個婀娜多姿的少女形象。
言語在陳述,如同湖面平靜的光幕在她的面前出現一道道猶如水面波瀾般的光波
,而就在光波的迷離中,她輕輕地向外邁出了一步,如同從水中畫中走出的人兒,露出了自己絕美的容貌:一頭波浪般烏黑的秀發隨風飛舞,一雙如同寶石般璀璨的美眸在周圍霞光的映襯下閃現出純凈的光芒,身上黑色的長裙就像黑珍珠上流離的色彩一樣,包裹著她白玉似的嬌小身軀,整個人宛如神話中在黑夜中嬉戲的月之精靈,高雅而莊重,時刻都透露出迷人的氣息。
但她這美艷絕倫的容貌若是被克斯特歷代家主所看到,必會大驚,因為太像了,除了身上毫無那在血腥中呈現出的妖艷魅力外,她無論是相貌還是舉止中所散發出的魅力,都仿佛就像李?克斯特這位血腥夫人,跨越時空,重生站在世人的面前。
光芒漸漸暗淡,通道中回蕩的神秘聲音也逐漸低沉,在斷斷續續的片語中結束消散,她看著手中的項墜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耳邊響起了老道的聲音:“你叫什么?”
“莫迪,不,安琪拉,安琪拉?克斯特……”
“安琪拉,很奇怪的名字……不過,還不錯,跟上來吧,丫頭!”
“啊!”老道突然的話,讓莫迪,不,應該說是恢復本來面目的安琪拉措手不及,她不敢相信這個先前語氣強硬的老道竟會突然改變注意。
“道長,您剛剛是說……”
“不用老道我多說了,跟上吧!你手上的那玩意在這里搞出的動靜太大了,若如果你不想和這些亡魂一樣永遠的留在這里的話,就跟著老道我走吧!修行的道路是布滿荊棘的,不是每個修士都像老道我這樣,能夠保持一顆純凈的向道之心的……以你的聰明程度,應該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吧!”
聽到老道的話,安琪拉握著項墜的手猛地一緊,似乎是有人要從她手中搶走它一般。她很明白老道士的意思,懷璧其罪。雖然她無法明白修士之間的爭斗是多么的恐怖血腥,但在與那些所謂的名流人士接觸后,她漸漸明白了貴族高貴外面下的陰暗。就如同克斯特家族向外宣稱找到了李?克斯特的秘密,吸引國際上的名流人士一般。沒有強大的實力做為后盾,弱小的一方根本沒有資格持有一些事物,強求只會帶來滅亡。
她握了握手中的項墜,望了一眼身后的昏暗看不到盡頭的通道。恍惚間,她看到一頭身體龐大的野獸伏在自己身后,對自己張開血盆大嘴,宣泄著那冰冷刺骨的寒流。她猛打了一個冷顫,便大步向老道跑去。
而在兩人走后的不久,通道陰暗的環境中出現一道璀璨的光芒,似乎在這青黑色蘊含歲月滄桑的石磚地面上灑上了一層黃金細沙。耀眼華貴的光芒下,一個身著優雅高貴的金絲裘袍的男子出現在他們剛剛所站的位置。
這名男子長相極為英俊,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神秘的氣息,就如同神話在
人世間行走的神氏般,是世間完美的匯聚,無時無刻都讓人有一種要跪倒在他面前,向他展開心靈的錯覺。而這在流傳在凡人世界的宗教典籍,有一個令褻神者感到惶恐的名字——神威。
神威,神靈的威德。《云笈七簽》卷九六:“叩商百獸舞,六天攝神威。”任何一個站在他面前的,只要是對他的理念有所懷疑,對他不崇敬的人,都會遭受到心靈的拷問。
他靜靜地站著,似乎在思索著什么,忽然他眉頭一皺,在這陰濕的空氣中殘存一股令他感到厭惡的氣息,是地獄的氣息,是地獄中掌握著褻瀆法則的惡魔君主的氣息。但在這里的凝聚不散的死氣的影響,這股已經很淡了,淡就連他自己都無分辨出這股氣息到底屬于哪一位君主。
但他顯然并不想就此放棄,只見他將自己右手上白手套摘下,露出有著耶穌受難紋飾的手背,“阿門!”,在這一聲毫無感情,冷漠似冰的聲音下,用在面前凌空劃出一個十字,最后用手指在十字中輕輕一點。頓時被金光所覆蓋的通道中響起一聲悠長的天使贊歌聲,而在他的身體周圍出現四幅詭異的光幕。
而在光幕中出現的景象正是這通道中銘刻在過去歲月中的一段記憶,前三幅正是從安琪拉被亡靈追殺到她脫險露出自己真實身份的畫面,但當這個如同神氏般可窺過去的男子看向最后一幅光幕時,一道凌厲的劍氣從光幕中突然出現,在毀滅光幕的同時直沖男子的面門,似乎要將就地滅殺在此地。
“噗!”但這男子能毫發無傷的走到這里,能輕易的使用這種跨過命運的枷鎖洞察其中游離的時間片段的人,又豈是他人偷襲的,哪怕此時他此時正要演示神通。面對這跨越無數空間,依舊足以抹殺靈魂的劍氣,這男子沒有絲毫遲疑,在劍氣臨身的剎那之間,他果斷伸出自己的右手,如同遠古神氏徒手將劍氣抓住,生生將其磨滅在掌心之中。
但這男子卻在劍氣磨滅之時,卻停下了自己動作,沒有呼吸,如同死了一般靜靜地僵直的站在那里,而那俊俏的面孔也漸漸失去了光澤。而就在他身體僵硬的同時,一條從肩至腰,如同腰斬般的傷痕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體上,鮮紅橫流,在地面上留下一灘流露金色光澤的神血。
“好,好一個昆侖派,好一個金丹劍氣,張啟元!他日東方魔劫之時,本教宗必真身前往昆侖,以報分身的一劍之仇!”
這男子身后的耀眼的光芒逐漸暗淡,就仿佛是即將隕落的星辰,他轉動已經僵硬的身體,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的傷痕,似乎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身形,在一聲充滿著殺機的言語中,閃現出最后的光芒,消失在這里……
沒有了血,沒有了任何他留下這里的足跡,或許除了那個斬殺他的人,沒有任何人知曉這個強大存在曾經以分身之體,來到這座古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