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巴黎這座國際大都市一片沉靜,往日在街頭鬧市中喧鬧的人群仿佛陷入了一個無聲的世界,隱藏在都市骯臟角落的生物似乎感受到一種來自靈魂的壓抑和危機,時有焦操不安的蟲鳴聲在陰影中響起,在雜亂的節奏中向城外匆忙的逃離。
在夜空中盤旋的蝙蝠似乎無法忍受這來自本能的壓迫,弱小的靈魂在肅殺之下,顯得蒼白無力,只能操縱著這逐漸冰冷的身體躲藏一座石雕底座的裂縫中,微微睜開的瞳孔中,掀起無數個血腥的風潮。突然一張不斷滴落著有著強酸特性的唾液的面孔,猙獰的倒映在這呆滯的瞳孔,反射著妖艷的血光。
“嗤嗤……咯咯……”在風中舞動的枝條嘩嘩作響,一個在樹邊散步的路人忽然感到一涼,似乎有什么**沾染在上面,他用手擦拭,手心中傳來一股粘稠的感覺,緊接著強烈的鮮血腥臭氣味,刺鼻而來,讓他猛地干嘔了一聲。
“滴答滴答……”耳邊不斷響起的**滴落聲,他下意識的抬起來頭,向大廈方向望去。無數雙妖艷的血目在黑暗中流露出貪婪的眼神,讓他頭皮一陣發麻,耳邊不斷響起猛獸低沉的喘息聲和自己胸腔中心臟劇烈的跳動聲。
不安、恐懼、無助、絕望、死亡,在血目逐漸在黑暗中隱去的同時,身邊不斷拂過了微風就像死神降臨前的前奏,腦海中涌現的負面感情不斷折磨著他的心靈,瘋狂地向前跑。大聲吶喊著想引起周圍的居民注意,但猛地張開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身后不斷靠近的身影,讓他想起曾經在自己腳下絕望的目光……
“嗚嗚……咯吱咯吱……”吞咽,咀嚼,骨骼斷裂的聲音,在黑暗中交織著。神秘人在酒吧內創造出的怪物,嗜血如命,來自本能的驅使,讓它們就像瘟疫一般,席卷整座城市。在死亡的恐懼中,讓人們在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中痛苦的死去。
約翰在小巷中小心地挪動著身體,忽然前方刮起一陣清風,一股新鮮的鮮血味涌入鼻腔,眉頭不由得高高翹起,緊蹙在一起:“已經無法忍耐本能對肉體的驅使了嗎,還有這籠罩在整座城市上空那凝聚不散的魔墟之景,難道這個家伙打算躲避根源的視線,將我連同這座城市一起帶入昏暗的魔域之中毀滅嗎!”
他微微閉起雙目,前方漆黑的世界中突然出成千上百雙血紅的眼睛,注視著他。寂靜中不時響起的吞咽聲就像戰場的號角聲那樣,對這些生物發起了進食的命令。有力的前肢微微彎曲,在月光下泛起血腥的殺機。利爪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抓出一道道爪痕,在新鮮血肉的渴望下,這些殘忍的嗜血者丟下手中逐漸失去活力的肉體,向他撲了過來。
魔域,自從被創造起就被傳說中的“理”所記錄,在各大宗教歷史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傳說中由于教義的不同被賦予各種不同的名字,但有一點卻是被人們所認同的,那里是罪惡的聚集地,妖魔在那里橫行,一切無論是幻想中的還是宗教典籍中具有滅世威能的魔王,都來自于那里。
而與魔域一樣,魔墟是魔域的門戶,一切的惡都源于此,終于此。它就像一個黑洞貪婪的吞噬著,游離在各大世界之間的弱小位面。里面充斥的魔氣就如凡世根源對待負面生物般,磨滅一切非負面生物。那里是魔物的天堂,圣者的地獄。
“看來是被小瞧了,我可不是酒吧中那些只知道說大話的家伙!”
突然他睜開了雙眼,平靜的注視著那逐漸靠近的威脅,整個人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藍色的瞳孔中閃現一道精芒,
散發的無形氣息,就仿佛是烈焰的洗禮。黑色的工作服,在他行走間,開始如同**般在流動變化。手中憑空出現的手杖,讓他整個人就像一個站在舞臺,準備表演的魔術的魔術大師。
“生命特征吻合,脊神經連接正常,核心溫度開始上高,同步協調率百分之二十三,達納特斯魔術武裝開啟!”
“只能達到百分之二十左右嗎,不過這也足夠!達納特斯,自我獲得你以來,你便一直沉睡我體內……今天就在這座國際名城的夜晚中盡情狂歡吧,將這些骯臟的家伙送往它們該去的地方!”
“了解!達納特斯系統全面啟動,智能輔助開啟,目標一切‘人’形生物!”
耳邊回蕩著氣流的嘶鳴聲,他整個身體似乎融入了黑暗中,身后微微隱現的黑色的羽翼,讓他整個人猶如一只展翅高飛的大鵬鳥,以近乎瞬移的速度在這肅殺的街道中高速移動著。
在那隱藏街巷中的神秘酒吧,被那些與正常人與眾不同的異能者輕視的調酒師,終于在這不斷靠近的殺機中,展現出了他真實的一面。
若此刻蘇宣站在這里的話,必會感到一絲驚訝,這個曾經與自己把酒言歡的普通人,在這一刻全身竟會透露出一絲神秘。雖然這股神秘很微弱,但卻帶給了他凌駕于世俗的強悍力量。
身后的羽翼微微扇動,在平地上卷起一道狂風,整個身體剎那間移動數十丈,身后出現無數個幻影,影隨身動,就如同一柄刺入胸膛的尖刀,在黑暗揮舞著手中漆黑的鋒芒。
黑色的刀刃在夜晚幽靜的月光中,閃現出一道冰冷的刀芒,骨骼斷裂的聲音在這耳邊響起。腳步微動,在腥臭的喘息中閃避著足以致命的利爪和撕咬,輕快優雅的在這些已經失去理性的怪物間跳躍著,手中的兵刃在穿行閃避間,準確地在這類似的‘人’的軀體上留下一道道之致命的切痕。
肌腱在鋒芒下切斷,帶有濃烈腥臭的血液在他的耳邊擦過,手中的刀刃在就像一輪圓月,將靠近自己身邊周圍的嗜血者的頭顱斬下,緊接著他來到一個顫抖的軀體面前,一腳踩下泯滅了這骯臟軀體的最后生機。
雖然因戰斗和血腥引來了大量的嗜血怪物,但在魔術武裝的幫助下,約翰就如同死神達納斯特降臨一般,手中漆黑的刀刃在他行走間收割著這些已經丟失靈魂的肉體的生機。
猙獰的面孔在他的劍下劈成兩半,在惡臭的血幕中,這些逐漸腐爛的軀體在那不斷扇動的黑色羽翼下四分五裂,斷裂的殘肢在腳下微微蠕動,流逝著殘存的生命力。他的劍和羽翼在身體一丈范圍內,形成了一個黑暗的死亡禁區。在他的移動的同時,以絕對的力量屠戮著這群沒有恐懼的生物。
鮮血在漆黑的劍身上緩緩滑過,一絲神秘的力量的他的引動下,如同異象般降臨在這個被黑暗籠罩的城市中。在鮮血的引動下,這件魔術武裝溝通了散落在虛空中的神力,身后隱約出現的身影,猶如死神達納斯特跨越時空,親身降臨般,在此地掀起了一場殺戮。
“死神達納斯特嗎,沒想到連上古巫妖都沒能成功竊取的力量,竟會在這些連魔法都已經的遺忘的家伙手中成功實現,不得不讓我佩服人類的潛力!”這個在酒吧中與約翰面貌相同的神秘人,坐在吧臺細細的品味著紅酒,酒杯中微微蕩起的波瀾,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殺機。
“不過,在我看來你的氣量并不足以駕馭這股力量。凡人哪怕擁有足以撕開天際的力量,在他軟弱的心下,依舊也只是強者的
愚弄的玩物罷了!”
“啪——”約翰將最后嗜血的怪物的頭顱斬下,平靜地掃了一眼四周。電光中,路燈微微斜倒在地面上,在這忽明忽暗的光線中,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尸骸。
他踩踏在尸骸的上面,鮮血在他腳下流淌,但卻無法沾染的他身體,在無形力量的牽引下,在他的面前開辟出干凈的道路。他慢慢地走近一處已經面目全非的樓房中,在這些慘死的遇害者的遺體,撿起一個相框。
妖艷的鮮血在光滑的玻璃面上慢慢凝固起來,形成暗黑色的血痂,但在魔術武裝的作用下,他還是看清了整張照片。這是一張三口之家的全家福,父母雙放抱著一個笑容甜美、梳著馬尾辮的小女孩。曾經他們生活美滿幸福,但在現在只是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阿門,愿天堂為你們開啟!”
他右手在胸口前默默地劃著一個十字,以表示對死者的哀痛,然后遇難者的遺體從廢墟中一一挖出,為他們擦拭面頰上的血跡。看著他們似乎熟睡的樣子,他第一次感到悲痛以及悔恨,突然耳邊響起的哭泣聲,讓他又驚又喜。
“難道這里還有活著的人!”
在武裝的智能的引導下,他很快便鎖定了聲音來源的方位,推開阻擋在面前沉重的房梁,在一個陰暗的角落中,發現一個穿著公主裙、看起來像個洋娃娃的小女孩正微縮著身體哭泣著。
他慢慢向女孩靠近,但微弱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環境中卻猶如敲起的鐘聲,讓這已經被恐懼所充斥的心靈的女孩高度緊張起來。
瘦弱顯得易碎的身體在這雙被鮮血染紅的小手下,慢慢的站了起來,女孩手中緊握著一柄小匕首,死死地盯著不斷靠近的約翰。
看著女孩因恐懼而顯得空洞的眼神,他露出了一絲苦笑,這苦笑的同時,也有著一絲心痛。他向女孩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并沒有惡意,并在她有些畏懼的眼神中將她抱住。
“沒事了,你很安全,這里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
約翰輕輕的抱著這個小女孩,就像抱著一個易碎的洋娃娃,并用手輕拍著背脊,試圖平伏女孩緊張恐懼的內心。
突然他感到一股撕裂靈魂的痛苦,微微看向女孩,不知何時女孩粉嫩的面頰已經長滿了青色的尸斑……
“這就是我的生命嗎?”
他的靈魂似乎在這一刻被撕扯著支離破碎,但來自靈魂的痛苦卻沒有讓他失去知覺。恍惚間他想起了,第一次與蘇宣見面的情景,第一次為他調制血腥瑪麗……
“只是為了酒名下的歷史而好奇嗎,原來你早已知曉了,蘇……”
“滴答滴答!”鮮血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女孩身上的尸斑就如同有著生命一般,蔓延到他已經有蒼白的面頰上。樓房外支離破碎的尸骸在鮮血的引動下,再次重組復活,瘋狂涌入樓房中。
房屋堅固的混凝土墻在魔化的肢體面前如紙般瞬間撕裂,吵雜聲中傳來如同幼獸般嗚咽的喘息聲。腥臭的吐息涌入鼻腔,在咳嗽中,一雙赤紅的眼睛在他的瞳孔中不斷放大。
沾染無辜者鮮血的利爪猛地撕開了空氣,在一聲尖銳的嘶鳴聲中,直逼他的咽喉處。強勁的勁風將他寬松的衣衫吹得嘩嘩作響,耳邊一縷發絲在呼嘯的風中緩緩飄落……
“轟——滴答滴答!”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在天際間響起,明亮的閃電撕開了層層的黑云,頓時照亮了昏暗的房間,一雙已經失去聚焦的瞳孔在閃光泛起一抹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