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告別,亦子心裡難受,之不安。
“他怎麼知道我不是燙傷,他之前的車禍和我有關(guān)係嗎?如果有關(guān)係,那他是奔馳車主還是悍馬車主?”
在和Russo走去取車時,亦子反覆的問自己這三個問題。
車一起步,亦子就先開口了,但她沒有提出那三個疑問。
“你喜歡臭魚嗎?”
“怎麼問這個?”顯然,亦子的問題讓Russo很失望。
“因爲臭魚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麼,她其實是很衷情的女孩子,她的前任男友是個花心蘿蔔,可臭魚喜歡他,他們好了兩年,其實不止是兩年呢,他倆是發(fā)小,花心蘿蔔的很多女孩子還是臭魚幫忙追到呢……”
之後亦子開始給Russo講臭魚的事,和自己的,和花心蘿蔔的……
她在和Russo兜圈子,因爲她要給他突然一擊呢!
Russo開了有一段距離後就把車停在了路邊,靜靜的聽著亦子的話。
“我不希望她再受傷,所以,我只想問問,你到底喜歡她嗎?”亦子轉(zhuǎn)過頭,真切的看著Russo,再次重複了之前的問題。
Russo也轉(zhuǎn)過頭來,他的眼睛有著異國男孩子的魅力,他一本正經(jīng),道,是的,他喜歡她。
“是的,我喜歡她?!?
“那你爲什麼要吻我?”亦子突然喊道。
“笑話!”
Russo絕對沒有想到亦子會問這話,他的臉瞬間變得鐵青,於是他剛剛的認真顯得過於滑稽了。他不知道亦子是否在裝傻,他不得不承認亦子真是怪傢伙!
他狠狠瞪了亦子一眼,踩下油門,車立刻衝了出去。
亦子並未放棄,反之,她覺得機會來了,她突然站起,伸出腳,和Russo爭奪起方向盤,瞬間,那車子就像喝醉了酒,在街道上帶著尖銳的摩擦聲七拐八拐。
“你在做什麼?!”Russo吼道,他真搞不清亦子哪來的力氣和膽量。
“告訴我,爲什麼要強吻我?”亦子吼了回去,把方向盤粗暴的轉(zhuǎn)向另一方向,感覺瞬間失去了重力,但她手依舊牢牢抓著方向盤。
“你是傻子嗎!”Russo和她較著勁。
“你認得程彩怡對嗎?”亦子咬牙道。
“不知道!”Russo猛地一轉(zhuǎn),亦子整個人都趴了過去,但亦子手依舊不放鬆。
“你的車禍跟我有關(guān)係對不對?”亦子面部已經(jīng)猙獰了。
“不知道!”
“你週六不是想讓我死嗎!你不就是那個開大奔撞過來的嗎!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去死好啦!”亦子腳已經(jīng)邁了過去,一腳就踩到油門上,那一腳帶來的只有爽快,是把所有的憋屈都踩了下去……
“你胡說什麼!”
亦子笑著隨著慣性向後仰去,她最後看見的,就是前面那直直的電燈桿……
劇烈的晃動還有剎車的悲鳴,亦子不知道自己在車裡翻了多少個跟頭,她的頭好痛,身上好痛,她睜不開眼睛,眼鏡也不知哪裡去了。
耳朵嗡嗡的響,渾身的痛讓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動,直到一個強大的力量把她從那狹隘的空間裡拖了出來。
“韓亦子!亦子!”
是Russo,叫著她的名字。
亦子睜開眼,看著那個急切的人。
她臉上的得意早沒了,她突然抱住Russo,
失聲痛哭……
Russo憑藉他的車技,最後將車停了下來,他真的無法想象,若是這車撞到電燈桿,將是怎樣的慘象……
即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亦子也受驚不小,Russo把她抱到副駕駛,車速一直保持40以下,幸好這路段並不繁華,沒惹得路人圍觀。
亦子蜷縮著,因爲剛剛哭過所以感覺很困,她好想就那樣閉上雙眼,讓一切隨著朝陽的升起而消失,可現(xiàn)實不會那樣放過她。
“你太魯莽了?!避囃T谛iT口,來來回回的都是夜歸的情侶。
“如果不這樣你會承認嗎?”亦子淡淡的說道。
“承認什麼?”
“因爲一時想不到怎麼隱瞞過去所以對一切問題都說‘不知道’,不是嗎?”亦子反問道,但並沒聽到Russo的回答,於是繼續(xù)說道:“我就是一個簡單的學生,除了希望大家都平安我什麼都不求,我很希望過那樣平淡的生活,沒有隱瞞,沒有謊言,沒有猜測,沒有顧忌。所以,你說吧,我可以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只要你們脫離我的生活?!?
亦子選擇和盤托出,靜靜的等著Russo的回話。
過了長久,Russo深深吐出一口氣,他笑了一下,然後對亦子說。
“你要做的,就是活著?!?
說完,他探過身子打開亦子身旁的車門。
亦子很知趣的走了出去,臨關(guān)門的時候她俯身說道:
“你知道臭魚的全名嗎?”
Russo沒回答,擺給她張側(cè)臉。
車的排氣管帶著一簇白霧駛遠,然後漸漸融入車流中。
亦子向空氣中呼出口熱氣——她曉得他一定不知道。
外面好冷,她的大腦好像被凍住,再也轉(zhuǎn)動不了了呢。
之後的每天晚上臭魚都會翹掉一節(jié)實驗課給亦子換藥,Russo很少出現(xiàn)了,臭魚也很少提起他。
亦子對拆散他倆並不內(nèi)疚,因爲她不想讓臭魚也摻雜進來,她隱隱的感到這潭渾水之深,她所發(fā)現(xiàn)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本來打算元旦不回家了,但木梓的事她最終還是放不下,正巧傷口也好的差不多了,想每天麻煩臭魚也不好,於是前一天下午和臭魚簡單的說了原因,帶著剩下的藥回去了。
中途倒公交時亦子去了趟超市,是節(jié)日,人多,排了好久隊。
下了公交車,她給木梓打了電話,本只想試試木梓到底回來沒有,沒想到居然真的接通了,當她聽到“嘟嘟”的等待音時,她居然欣喜若狂。
“亦子?”
“有時間嗎?”亦子急切的問道。
“是,我去接你?!?
沒有任何提示,木梓就知道亦子回來了。
她坐在候車座子上,聽著耳機裡略帶雜質(zhì)的音樂,她喜歡聽beyond的《喜歡你》,她之前還有過希冀木梓可以唱給她聽,但如今,只能默默唸在心裡了。
還是那輛sl350,亦子不敢直視那車標。
木梓變白了,瘦了,額前的頭髮也長了。亦子快步走過去撲倒他的懷裡,貪婪的吸著久別的“木梓味”,她忍住了淚水,眼眶漲的生疼。
“你這是怎麼了?”木梓笑著說道,輕輕的撫著她的頭髮。
“是因爲好冷?!币嘧勇曇粲悬c顫,她不能說得太多話了。
“那快上車。”
一路上亦子都把頭放在
木梓的肩上,她耳朵貼服著,可以聽到木梓心臟的跳動:“砰砰……”
過那個十字路口時亦子緊緊的閉上眼,她不想去看,她好怕,尤其是木梓在身邊了。
亦子沒和父母打招呼,直接去了木梓家。
已經(jīng)和幾個星期前不一樣了,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改動,只是多了些人氣,也沒有塵土味了。
“想吃些什麼,我去買?!蹦捐髡f著遞給亦子拖鞋。他突然的殷勤讓亦子很不適應(yīng),她好想就那麼算了,當做什麼事都沒發(fā)生,但是從小腹傳來的癢和痛讓她不能隨便放棄。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亦子換了鞋,問道。
“昨天,碰到三嬸,她還說你不回來呢。”
“哦,怎麼之前打電話一直停機了?”
“不是要高考了嘛,好好學習唄。怎麼了?”
木梓故作輕鬆的回答讓亦子心涼透了,她不再問而是拉著木梓的手,提著拿來的紙袋,把他帶到臥室,然後反鎖了門。
他們兩個對坐著,亦子把他手攥的緊緊的,因爲她覺得眼前的人好不真實,好像時時刻刻都會從自己眼前消失一樣,她愛木梓,不是單純的男女之愛。
木梓發(fā)覺不對了,亦子對他突然的依賴讓他嗅到了危機,他去摟她,但卻被亦子推開了。
“你到底怎麼了?又胡亂想些什麼了?”
亦子對他微微一笑,然後從紙袋裡掏出三個紅色的請?zhí)?
“我很喜歡它的紅色的邊,像賀卡一樣,一點都不俗,我買了三個,排了好久的隊呢。我只是希望,我的,最好還有我父母的請?zhí)?,用這三個,真是,作爲姐姐,連弟弟的訂婚都應(yīng)付成這樣,太不稱職了,對吧?”
說這話時亦子一直低著頭,然後她把那三個請?zhí)侥捐鞯氖盅e。
沉默著,她不敢擡頭,之安靜,亦子甚至可以聽見木梓腕錶秒針走動的聲音。
一陣袋子被揉搓的聲音,玻璃破碎的聲音,塑料紙的聲音,咒罵聲——很多嘈雜聲爆發(fā)在亦子耳邊,木梓如同一隻怒了的獅子!正在狂摔著周邊礙眼的東西。
亦子瑟縮在牆角,她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黑的地方又迅速爆白,她突然想起助國生氣的時候,瘋了一樣。
大約只有五秒鐘,亦子卻感到無比漫長。
噪聲沒了,只有木梓急促的呼吸聲。
他踩著玻璃碎片,“咔嚓咔嚓”的磨著,磨著亦子的心臟,肉質(zhì)富有彈性的心臟,砰砰的外擠出一股股猩紅的血。
木梓走過來了。
木梓要打自己嗎???亦子不知所措,他果然被激怒了麼?既然怕被揭穿那當時爲什麼要那樣做呢?既然有門當戶對的爲什麼還要那樣折磨另一個無辜的人呢?
她一直認爲她自己是最無辜的。
然而出乎她意料了,木梓並沒對她發(fā)怒,他把那紅色的請?zhí)槠吒叩娜悠穑会崴S著那紙片的墜落坐了下來,他突然表現(xiàn)的異常淡定,也許,他也震驚了。
木梓摔了亦子提過來的紙袋,裡面還有幾支3d雙喜蠟燭,全被摔碎了,還有亦子其他的東西,如果沒看見散落的藥物,他都不知道事情會發(fā)展成什麼樣子。
沒錯,他很生氣,一切做的那麼完美,對於自己的圈子來說亦子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她就是個零,怎麼會讓她知道這件事情,而這個韓亦子,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對她是怎樣的心思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