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亦子醒的很早,一直喘不上氣,江瑞起的比亦子早點,迷迷糊糊的,拿牙杯時把亦子的牙杯碰掉了,嘴裡嘟囔了什麼,亦子聽不清,但她又擡頭看了眼亦子,發現亦子也看向這個方向,才俯下身子把東西撿起來。
“下次放好了。”江瑞說了一聲。
亦子也就起牀了,發現電動牙刷的塑料蓋子找不見了,心裡有點悶,把去水房洗漱時感覺好點,大約是氣壓不夠,她看了看天色,尚早,濛濛一片。
只是江瑞壞了亦子的東西,總是歸咎於亦子沒放好,第一次是瓶驅蚊液CaliforniaBabyde木梓送她的,知道她愛招蚊子的體質,亦子覺得好聞便把蓋子擰了下來敞口放著,本是擺在亦子桌子上好好的,她不知怎麼弄灑了,說是亦子沒放好,亦子挺生氣的,半瓶就沒了,當時她不知道那價錢,只覺得可惜。
後來從網上看見了價了,不禁又覺得她氣人。
第二次是把衣架弄掉,砸到亦子的筆記本上,砸開了,只說是衣架沒放好。
這次是電動牙刷蓋子,又道亦子沒放好。
後來可芙說她不道德,其他人也跟著說,單獨時便有意無意的提起,才知道江姐不僅僅對她一個人那樣,她只要弄壞別人的東西,都會推脫責任,說是對方放的地方不對。
一次亦子拉窗簾時把玉女的水弄掉地上碎了,馬上打電話告訴她,說回頭網購一塊買,玉女當然沒要,反正就剩個底了
江瑞倒是說,不給賠,誰讓她放的地方不對。
亦子有點想笑,性格使然,她就是那樣的人,於是以後東西全都規矩的放,她不和她較真了,沒用。
終也沒賠,道了歉
江瑞總覺得這虛的假的沒用,可她卻不覺得誠摯的歉意也是一種心意。
中午時可芙的一個姐姐來了,她姐姐許多,每次來的都不同。可芙姐姐來的不是時候,正巧是宿舍集體休息的時間,只亦子一人因爲氣壓問題不舒服,盤腿坐在牀上支著桌子看電影,也沒和可芙姐姐打招呼,可能亦子越來越和可芙合不來。
那兩人坐在可芙牀上說了幾句話,可芙就開始規整牀,亦子以爲她們要出去,卻不是,可芙拉上牀簾,兩人竟鑽進去,估計以爲窗簾這層布能隔音似的,聲音也不壓著了,嗡嗡的說起來。
“我有個認識的人……”可芙突然說了一句,卻被打斷了。
“你怎麼又認識的人,這麼大了,別老認識個人,不知道是誰。”
再說什麼,亦子沒盡心聽,後來楚楚在上面說了聲叫她們聲音小些,果然就不怎麼說了,卻時不時傳出一陣陣歡笑。
鬧鐘鈴聲響了,亦子去水房洗臉時看天氣要下雨,本來想回宿舍的時候說,一下子不知怎麼忘了,後來,果然下雨了,她聽後心里居然一陣欣喜,自己第一次預測了天氣,然而,那欣喜卻堵在心口,怎麼說?事後諸葛亮。
可芙姐姐沒帶雨傘,可芙也沒有,而其他的人又要上課,沒人說借她們一把,大概都因爲中午覺沒睡好。
“這雨來的真壞。”亦子給成掬發了短信。
“沒事,我有個健身房的朋友,明天把卡給你,我現在在外地。”成掬知道她指的什麼。
“你真忙。”亦子心裡一沉。
“和幾個朋友,今天五四。”
亦子看他這話覺得好笑,但她沒必要去追究。
下課後約著一起去吃飯,谷靜跟著嘉悅走了,學霸便問亦子怎麼不和“你家那個”去吃飯。
“不是捨不得你們嘛。”亦子說著就往她們三個身上擠。
那三人就笑著說肉麻。
“成掬現在可是個大忙人!”
亦子對自己說。
回宿舍正爲著誰來開門爭辯,但發現宿舍門已經開了,原來是可芙回來了,牀上擺著許多包裝,亦子只瞟了一眼,坐在座子上整理作業。
亦子總覺得與可芙關係越來越淡了,即使有了新鮮的東西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湊過去仔細研究,其他人也有點,只是沒亦子明顯,除了太平和江姐。可芙與江姐關係倒好,可也總是損損的,誰都聽得出來,而太平嘛,她向來捧場,處處都是好奇心。
亦子記著有次太平用亦子優盤,看到一個“禁察”的文件夾,直接就要打開,幸好亦子眼快,一聲喝止住了。吧天平嚇一跳,繼而忍住笑著看她一眼。
“我還在跟前吶,你就打?”
“呵呵,我看見一個禁字就想看看,還以爲那什麼呢。”太平被亦子嚇了一跳,之後就忍不住笑著解釋。
“什麼呀,是我匆忙打錯了,應該是警察,成龍的警察故事,全套,你要麼?”
太平剛一見到覺得很新鮮,跑過去看這看那,從她倆對話對話裡亦子聽出來,應該是新買了筆記本還有幾件衣服。
“你新買的?”太平問。
“不是,慕思的,一會還要給他送下去,真煩人!”可芙笑著說道。
“衣服呢——感覺不是你風格哦。”
“是他姐姐的,陪他們逛了一下午,哎。”她嘆了口氣。
亦子只覺得怪異,感覺他倆這事不會輕易過去,果然,九點多,可芙給慕思送東西回來便開始電話裡的吵架了。
那是一次極大的吵架,如進行曲的調子,先是講事情的經過,用舒緩的語氣,大約是趙慕思讓可芙去發單,走單,那種枯燥沒人乾的活都讓可芙來做,天天白白的給他跑路。
之後就低了下來,一切無所謂,但那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在之後,嚇死人了。她說她覺得被利用,被耍了!
可芙哭的稀里嘩啦,比外面的雨強烈,可沒人吱聲,她就跑去水房和慕思繼續吵了。
亦子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傀儡,和可芙一樣,一直聽令與他人。
可她不願意與可芙相提並論,趕快拍了拍臉。
“我看可芙好像哭了。”谷靜從水房回來關門說道。
“是吵架了。”亦子答道。
“又吵架了?”谷靜有點無奈,“那怎麼辦?”
“快上牀。”楚楚說著踩著梯子上去了。
本應該是略帶同情的惆悵,可在楚楚囑咐之後莫名的變得略帶喜感了,谷靜聽了答應一聲,但梯子也沒爬上去,扶著欄桿捂嘴巴,一時沒忍住,竟笑出聲音來,竟把在宿舍的人都帶笑了,這時亦子聽見樓道可芙講話聲音稍大,似乎是回來了,趕快“噓”了一聲,屋子裡一靜,可芙正好推門進來。
似乎太靜了,可芙竟有點詫異,亦子趕快拿著牙杯,推著臉通紅的谷靜出去。
後來亦子和太平聊到可芙慕思吵架,“總覺得一部韓劇的現場直播。”亦子形容道。
第二天那兩人又“如膠似漆”了,下午可芙極興奮的拿了一大堆零食,跟亦子道,發工資了。
那兩張紅票票在亦子手裡又握了不到十個小時,亦子在網上買了個包,按物質守恆定律,她把它們獻給國家經濟發展的戰略裡。
讓亦子難以想象的事,這個從北京來的順豐,讓她等了兩天之久。
“[五月七號快遞]可能快遞小哥叫順豐。”楚楚安慰亦子道。
一聽“小哥”這個詞,亦子總覺得難受,她想起汪青玄了。自從上次他半夜離開,她對他一點消息都沒有。
“很多賣家都虛假髮貨,可能今天就到了。”楚楚見亦子皺眉以爲她還在苦
惱。
“哦,應該是。”亦子怕她觀察出什麼趕緊答應。
然而真被楚楚言中了。
只是那快遞來的時候又趕在午睡,幸好亦子下午沒課,靜悄悄的出去回來,又攜著滿心的期待,然而當她清理包包裡的紙團時,竟意外的摸到綿綢料子,拿出一看,是件白色襯衫沾染一大片黑紅色的顏料,習慣性的用手搓了幾下,看到手上沾了深紅色的渣,又聞了聞,一種類似鐵鏽般腥味,她才知道這是什麼。
是一件血衣!
但畢竟經歷的事情多,精神有點麻木,她終究只是嚇得顫抖一下,眼前發黑,伴隨一陣胃部抽搐。
她不知道這個包包經歷過什麼,但當她看到襯衫上有一個洞時,她不禁啞然一笑,因爲如果這不是巧合,那這件襯衫應該就是汪青玄的。
把襯衫放在一邊繼續清理,最後她還發現一個信封,打開看,裡面有張照片,是一朵秀在白絲綢上的紅牡丹,照片後面寫著一句直白話:去找桑一橋的體育老師王某。素。
王某?亦子不理解這兩個字,還是那麼泛泛的姓。
素?寄信人的簡稱嗎?大約是;還是”速度“的”速“?她不知道。
但拋開這句話,亦子倒覺得這牡丹看著眼熟,再想,木梓不是有件衣服上也繡著這花嗎?
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立刻鋪開襯衫,果然,在黑血浸漬的地方發現了一朵紅牡丹,立刻,亦子感覺連接著心臟的血管都要爆開了。
爲什麼,會繡著同樣的[紅牡丹]紅牡丹?
正納悶著,突然聽到此起彼伏的手機鬧鈴聲,知道她們要起牀了,趕緊把血衣和照片收進抽屜,趁著她們還沒醒透,略收拾下包包廢紙,躺倒牀上假裝入睡。
哪裡睡得著,倒是聽見有起牀的看見她新到的包,稱讚幾句,大概是可芙與太平。
一番折騰後亦子起身,見只谷靜還睡在牀上,便把廢紙一一檢查後扔進垃圾桶,她留了個心眼,並沒有扔掉快遞的外包裝袋。
她想到應該先聯繫奇山,但不能讓木梓知道,他在備考。
可怎麼能快速聯繫上他?當面質問的話,也要通過臭魚聯繫,不知臭魚會作何想。
保險起見,她發了條私信,附上自己手機號碼,道有緊急事情,速回。
可等了一個下午都沒收到回覆,下午五點半去和成掬吃飯,在圖書館休息半個多小時便一起去健身房了。
出了一身的汗,覺得輕鬆許多,可成掬卻顯得百無聊賴了,第一天還和他的朋友說說話,但也總不能有話題,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玩手機,亦子倒覺得他不會像表面上那麼無聊,不是還有程彩怡麼。
餘光看見成掬玩手機,卻皺著眉頭。但不知哪裡來的聯繫,亦子突然就想到怎麼聯繫奇山了,那天在夜總會他不是打過電話嗎?
通話記錄她向來不管理的,所以呼出的電話名單裡一定有。這麼想著她也不想鍛鍊了,正要停了跑步機卻看成掬那朋友慌張的跑進來,與成掬低語幾句,成掬也慌亂的站起來向外跑。
“恐怖襲擊!”亦子第一時間猜到,然後她自己都笑了——總往死處想,這個腦子!
不過成掬離開反而方便她,亦子拿了一次性用具便去沖澡了,規整回來還不見成掬,便跑去衛生間查看手機通話記錄,果然有一連串的未撥通的號碼,可她又猶豫了,那黑莓手機不是丟了麼,不會辦停機了吧,但還是撥了過去,總要試試。
“hello,thisisRusso·Everglot,leaveamessage,please。”
(你好,我是艾弗格拉·羅素,請留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