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小哥紳士了一把,背上吉他,先跳下船,伸手將史玉鏡的行李接過,走在前面,有些興奮的滔滔不絕,“這里變化可真大,好在我每年都會回來一次,不然就真不知道怎么去你家了。”
史玉鏡跟在后面穿過曲曲折折的巷子,沒有說話,當年為了給史荷東治病,爸媽留下來的房子早就廉價的賣了,五年過去,即便房子還在,也是別人家的,她回來也不過只是看看曾經住過的地方。
“喲,這不是玉鏡嗎?都長這么漂亮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方到了昔日老小區樓下,一位正在遛狗的阿姨將她打量了好一番,驚訝的叫了一聲。
“馨阿姨,好久不見。”
史玉鏡也認出了這位昔日同小區的鄰居,笑著打了個招呼,馨阿姨和媽媽一樣,都喜歡寵物,當年她們一同遛狗,倒是溜出來一段真友情。
“是啊,都好幾年沒見了,快上樓去屋里說話。”馨阿姨熱情的招呼著。
“不麻煩了,馨阿姨,我只是順路來在這附近轉一轉,一會還要去酒店放下行李。”史玉鏡想了想,淺淺一笑。
“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這回都回來了,怎能不住家里?”
馨阿姨一拉她的手,“上次你男朋友回來,將那房子高價買回去,他把鑰匙交給我,讓我好生保管著,還囑托我定期請了保潔,你這次回來直接就可以住,還去什么酒店?”
“你說誰把房子買下了?”史玉鏡幾乎是同時精神緊繃。
“你男朋友啊,他沒告訴我名字,當時辦好房子的事他就走了,怎么他沒跟你說嗎?”
見她不說話,馨阿姨嘖嘖兩聲,一臉的贊賞,“那小伙子可真是俊,比古宗澤都還要好看,那辦事的架勢一看就是有能力的年輕人,你不知道之前買下你們房子那人,見你男朋友來買房,便想著借機敲詐,你男朋友二話沒話,一個電話就讓人提著一箱子現金,震的那家人愣是不敢再敲竹杠,拿著錢當天就搬走了。”
馨阿姨滔滔不絕,嘆了一聲,“對了,你爸媽是明天的忌日,你這次回來是給他們掃墓的吧?玉鏡啊,看著你如今這么幸福,你爸媽也該放心了。”
“他是什么時候來的?”
史玉鏡心里堵得慌,肯這樣對她的世界上除了一個岑云世,不會有別人,不管是明著還是暗著,他永遠都知道替她打點好一切,而他也從來不屑將那些事說出來。
“兩個多月之前吧,他都沒告訴你,看來是打算給你驚喜呢。”馨阿姨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上樓去,我給你拿鑰匙。”
去到馨阿姨家拿過鑰匙,史玉鏡這才進到了昔日的家門,家里布置跟以前大同小異,只是所有的東西都是新的,不用說,這一定是岑云世為討她開心,盡量還原了以前的模樣。
這輩子沒有一個人會像他那樣對待自己,但她卻一次次將他推開,也許這一次他是永遠都沒辦法接受她的做法,他醒來的時候一定恨極了她吧。
但她寧愿他恨她,也不要他陷入不可逆轉的絕境。
“喂,肉圓,你傻站在這里流淚都半個小時了,是不是該請我進去坐一坐?”
聽得聲音,史玉鏡這才回過神來,想起身邊一直還跟著幫她拿行李的吉他小哥,她一抹不知什么時候流出來的眼淚,接過他手里的行李,“抱歉了,今天很累,沒辦法招待你,改天一定請客答謝。”
她覺得他面熟,但怎么都想不起他是誰,她現在心里一片翻騰,不知是不是因為趕車辛苦,她有些想嘔吐,很不好受,她想休息,實在沒心思去招待客人。
“我不需要你招待。”
他呵呵一笑,傻的有點可愛,提著他的吉他朝窗臺走去,拉開淺紫色窗簾,坐在窗臺上,彈起了吉他,窗外煙雨蒙蒙,但在他身上卻總能讓人看到燦爛的陽光。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老師們都已想不起,猜不出問題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你……你是從前跟我劃三八線的鼻涕蟲同桌,賈進文?!”
史玉鏡指著他,突然一個驚聲,這一幕讓她想起這個人來,初中畢業典禮的時候,這貨正是抱著吉他唱的《同桌的你》,當時還引起了一陣轟動。
“你終于想起了?”
他一按吉他上的弦,收住了樂聲,歪著腦袋沖著她笑,“不是我跟你劃三八線,是你劃的。”
“怎么會是你啊?你不是當年那個嘲笑我倒追古宗澤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那個鼻涕蟲同桌嗎?唉唉唉,真是沒想到,你現在都在干什么?一切還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