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讓史玉鏡回到岑云世身邊,但誰說不準岑云世會不會因為她這一段過往而心存芥蒂,在再次得到她之后不會厭棄她?史荷東的想法很簡單,誰能讓史玉鏡幸福安康,他就站在誰那邊。也許正如封以紳所說,事情既然成了定局,他就該學著卻接受,綜合考慮,史玉鏡似乎跟著封以紳更合適,所以這件事他不打算聽從岑震的安排。
“總裁的意思是你隨便就能否決的嗎?”一旁的段宏看著這一臉不合作的小青年,不悅警告道。
“岑總裁這樣大的排場,定是猜到了我沒按你的意思辦事,所以這是特意來抓我的?”
史荷東掃了前面這一排氣勢威武的車輛,面不改色,淡笑,“只怕你要空手而歸了。”
“放肆!敬酒不吃吃罰酒,抓起來!”段宏呵斥一聲。
“是!”眾人齊應。
“小青年這氣魄將來必非池中之物。”
岑震卻一手舉在半空止住了所有人,笑道,“你既然有這膽量,何不試著接受云世之前給你請的腦瘤專家的手術?那不也有40%的成功率嗎?如果成功,你姐姐再不會受任何人控制。”
岑震說道此處容色一正,炯炯虎目淡淡對視著史荷東,“我承諾,你的手術成功之后,不管史玉鏡選擇的是云世還是封以紳,我絕不加干涉,怎么樣?”
“那如果手術不成功呢?”史荷東反問。
“難道你是貪生怕死的人?”岑震似笑非笑。
“不是不愿接受你們的手術,而是一旦失敗,如果我死了,史玉鏡會活不下去,她因為我腦子里這顆瘤子一直活在歉疚之中。”
史荷東苦笑一聲,“5年前,我們的父母間接死于你們與東氏的商業之爭,如果這次我也死在你們安排的這場手術里,你說史玉鏡還會原諒岑云世嗎?如果我沒猜錯,她一定會崩潰,會恨死了你和岑云世,她是絕對不會再回到岑云世身邊的。岑總裁,你真想看到這樣冒險的局面嗎?”
岑震虎目一沉,他何等聰明,史荷東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得到。
史玉鏡為了能讓史荷東活著,連自己的幸福都能輕易舍去,如果史荷東這次死了,她必定恨死了岑家,加上她再沒有任何軟肋,誰說的清她會不會拿著刀找岑云世拼命?
“岑總裁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史荷東搖頭笑了笑,提著自己的行李箱走了。
“總裁!”
段宏喚了一聲,在等岑震示意,今天來這里的目標便是為了將史荷東抓進手術室,先斬后奏給史荷東做手術。
“那個手術做不得,放他走!”
岑震像是這才回過神來一般,深深闔了下眼,有些暗沉的說道,“史荷東即便是因為治療失敗而亡,也只能死在封以紳那個神秘醫手手里,而不是死在云世的那些專家手里,懂了嗎?”
“那我們接下來需要怎么做?”段宏肅然看向岑震,他了解岑震的心思,岑震從來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
“先派人暗中跟蹤史荷東,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讓他改變心意的線索。”岑震無奈的嘆了口氣,上了路虎。
……
史荷東回到Y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墓地給史爸爸和史媽媽上墳,五年了,他終于有機會回到這里,趕在大年初一給父母掃墓上香。
想起跟史爸爸初次見面那時他也就五、六歲吧,那本是記憶淺薄的年紀,但卻對那一面的記憶猶為深刻。
史爸爸那是還是鎮長,陪同縣里的幾名領導來孤兒院視察,當時他被孤兒院院長選中的代表之一上臺表演,其他小朋友都是歌舞朗誦,而只有他表演算算術,隨便報多長一串數字,他過目就能報出答案來。
幾名領導很高興,認為孤兒院教育工作搞的十分好,唯有史爸爸拍著他的腦袋,玩笑道,“這孩子是個小神童,真叫人喜歡,要是玉鏡能跟在他身邊學一學,那數學也就不會這么叫人發愁了。”
“那你把我帶回家吧。”他眨著葡萄般的大眼睛大膽的看著史爸爸,他不知道玉鏡是誰,但一定是這位領導很看重的人。
當時大人和小孩都笑了,也許是笑他天真吧,Y城是個傳統而落后的邊陲小城,并沒有大肆施行計劃生育,誰都可以生自己的娃,長輩總擔心養大了孩子就飛了,何況領養的男孩將來還得繼承家產,怕也只是吃飽了撐著才會想著領養,所以孤兒院長年累月只有進的,基本沒有被領走的。
“你為什么想跟我走?這里不好嗎?”史爸爸卻跟別人不同,笑著問他。
“院長奶奶對我好,但我想有個家。”那是他的本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