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瓜蘇,顧淼挑了一個民宿住,
不是為了便宜,是圖它有廚房,可以自己做飯,
阿根廷以其烤肉而聞名,
烤肉的確原材料不錯,能吃出許多年前,在激素還沒有流行使用的時候,那種長好久才能長出肉的那些動物味兒,
但是!
只有鹽和黑胡椒做為調料,一頓兩頓還行,
日子久了實在扛不住。
懷念泱泱華夏的廚房里亂七八糟一堆調料瓶,
懷念魚香肉絲,
懷念湖南小炒肉,
懷念西紅柿炒雞蛋,
懷念不如相見!
初級烹飪技能什么時候用!
“祖國和人民考驗你的時候到了?!比A仔拍拍他的肩膀。
民宿旁邊就是超市,從瀑布回來的時候,買了許多原材料回來,
阿根廷的超市寫的都是西班牙文,還跟房東太太借了油和鹽,其他三人負責洗菜。
顧淼連切菜都不讓他們管:“大廚切菜的厚薄,大小,都是有自己的講究的,與火候息息相關,那是一道菜好與不好的關鍵?!?
切完了,華仔溜達過來,瞄了一眼,
隨手拎起切成片,但是完全沒有切開,連在一起的七片蘿卜: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初級烹飪技能還能搞出這錯誤來?顧淼有點懵。
不過仔細想想,最高等級也就是媽媽的味道,也不是每個媽都像小當家他媽那樣牛X。
畢竟有的媽只會叫外賣和下方便面。
系統給的技能,可能是取的全球平均數。
“都是這把刀的錯?!鳖欗蛋训督o華仔看,刀的中段部分的確使用過度,甚至還有微小的缺口。
證據確鑿!
雖然刀工導致造型怪異,不過也得到了“還行,比沒味道的烤肉好吃多了?!钡臉藴试u價。
房東太太在窗口出現,熱情的向他們介紹一個地方。
綜合了一下四個人聽力考試的成績,得出結論,在某一個地方,可以一眼看三國。
哦,逼格很高么,必須去。
在谷歌地圖上,它直接顯示的是“一眼望三國”,很好,很通俗易懂,
從住處往前走兩公里就到了,
所有這種XX交界之類高逼格的地方,其實都挺無聊,包括國內的一腳踏三省,
還有合恩角的左手太平洋右手大西洋,
都根本看不出來什么東西,
這里的三國,指的是阿根廷、巴西和巴拉圭,
正好完美的被一條三汊河分開,三分天下,各占一邊,
除了在谷歌地圖上能看出這個點正好是三個國家之外,肉眼根本無法分辨。
不過手機在此時,表現出了“誰信號強就跟誰走”的特性。
手機上的信號標志,時不時的就從“AR”飄去了“BZ”,又從“BZ”飄到無服務,
從本質上來說,看三國的行為,完全就是旅游打卡,拍個照,截個GPS定位圖而已。
不過在阿根廷端,有一個大噴泉,做成了水幕電影的效果,從遠古到近現代,述說起阿根廷的歷史起源,
從開頭的血腥廝殺,到最后的和諧舞蹈,
三個國家的風格盡現,
阿根廷高貴冷艷的探戈,
巴西熱情奔放的桑巴舞女郎,
還有一種舞,顧淼不認識,查了許久,也不知其然,只能猜測,那是巴拉圭的傳統舞蹈。
水幕電影結束,人群散去,本來該回去了,
忽然,耳邊響起了震耳欲聾,極富節奏的鼓點,
有一輛大卡車,載著許多人,開到廣場這里停下了,
顧淼一眼看見大卡車上,放著一根旗桿,旗桿上卷著的分明是巴西國旗。
扛著巴西國旗,還帶著這么多人來,這是要砸場子嗎?
他叫住了已經準備回去的三個人,
廣場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有一處傳來了激越的鼓點與金屬打擊樂器發出的聲音,
頗有豪鼓向蒼天的意味,
趕過去,發現四十多個美貌的桑巴女郎在那里激烈的舞動,
還有一排穿著制服的敲鼓者,
其中最小的那個,一頭金發,看起來只有三四歲,教科書級的金發洋娃娃,
他扛著一個有他身高一多半的鼓,一臉懵逼的敲,
別人往前走,他不知道走,
一旁他爸把他推到中間,他就糊里糊涂的站在中間敲,
過了一會兒,別人又從中間撤回去,他還站在中間,
手上的鼓槌敲得毫無節奏,
偏偏這樣顯得非??蓯?,
比正經認真敲鼓的孩子吸引了更多的拍照者。
站在桑巴舞女郎最中間的是一個腰細、腿長、氣質出眾的年輕女孩子,
她手中握著星星狀的指揮棒,在手中揮舞著。
顧淼拍了她一段視頻,發給沙蓓蓓。
華仔得知他把這個發給女朋友,意外的問:“你不怕她吃醋?”
“為什么要吃醋?我這不是大大方方發給她了嗎,又不是偷瞄別的小姑娘?!?
顧淼不明白華仔為什么會這么說。
很快,沙蓓蓓回復:“再多拍點,你去跟她合個影,這樣我就可以說我把桑巴舞花魁的男人撬到手了?!?
華仔見此回復,默默無語:“她……你……你們……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還沒進呢。”顧淼很老實的指出事實。
廣場上越來越熱鬧,除了桑巴舞之外,還有一隊人,打扮的如同墨西哥亡靈節的化妝游行,
時值《尋夢環游記》難得以真的有鬼之身,過審,在國內上映沒幾天,
大家都挺激動,對著游行隊伍一陣拍。
華仔看中了一個長得最漂亮的桑巴舞小姐姐,想跟她一起合影,
小新和jack都讓他抓緊時間趕緊去,
她們在閑暇的時候是可以合影的,已經有幾撥人去過了,
華仔每每鼓足了勇氣,又被別人搶了先,
再等小姐姐空下來,他又要醞釀半天,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顧淼背負著沙蓓蓓的期待,于是,他大大方方的上前,問漂亮小姐姐能不能合影,
她不僅大方的答應了,還拉來另一個也很漂亮華麗的妹子,
兩個胸大腰細腿長的妖嬈美女把顧淼夾在中間,華仔羨慕顧淼擁有不要臉沖上去的勇氣之余,替他拍下了照片。
“我,我也去!”華仔被顧淼所感染,腳下加快步伐,想趕過去與漂亮小姐姐合影。
忽然隊伍中一陣急促的鼓聲,
所有人站隊集合,
她們的舞姿狂放激烈,每一步卻又井然有序,整整齊齊,一排一排,一邊跳,一邊向前行進。
從就這么從阿根廷地界,扭進了巴西地界,
小新扒在邊界的鐵柵欄上:“我要是穿著那樣的衣服,也能直接進去了?!?
顧淼曾經想過要不要去趕巴西狂歡節,但是看看時間,怎么也來不及,于是放棄了,
沒想到,會在狂歡節的最后一夜,在阿根廷的國土上,看到一場巴西狂歡節的表演。
雖不比得里約熱內盧的大型花車巡游的規模,不過已經是意外之喜。
已經是深夜十二點,顧淼他們決定回去休息,離廣場很遠了,還能聽見激烈的鼓點聲傳來。
在路上,還有許多奇裝異服打扮的人們往會場趕。
顧淼只有一個心愿,簽證官別在人群里面,不然,他們要是明天上班遲到可怎么好。
·
是夜,顧淼等人在網上填好巴西簽證申請資料,然后打印出來,jack早已在國內辦理完畢。
不過,那張打印出來的申請表已經被揉得好像剛從廢物收購站里搶救出來的一樣。
Jack抓抓頭:“不行的話,那就只好重打一遍了。”
再一次摸到巴西領事館,今天開門了,里面只有兩個無所事事的職員,完全沒有人。
Jack那個如同狗啃的申請表被打回,看來已經破到連自由奔放的巴西人都無法接受了,然而,他已經忘記填申請表用的賬號和密碼。
wωω ¤тTk án ¤C〇
小新則是悲傷的發現,她的照片找不到了,平時不用的時候,隨身帶著一寸,兩寸,紅底藍底白底,
到用時,方恨少啊,方恨少。
領事館推薦她去旁邊一家小店照相,
那家店居然關門了。
走了兩條街,都沒找到可以照相的地方。
小新此時無比的懷念國內的大城市,隨便哪個地鐵站里都有拍照的地方,別提多方便了。
“如果是在國內的話……”小新揉著狂奔了半個多小時的腿,搖頭嘆息。
顧淼的資料也不合格,巴西簽證需要銀行流水單,
他手里的銀行流水單是很久以前打出來的,已經過了時效性,
如果按在國內辦理的要求,那么是需要銀行在流水單上蓋章確認的,
在巴西,上哪兒找招商銀行去。
四人之中,唯有華仔資料齊全,能順利辦下來。
“算了,不去了。”小新掛著臉,頂著大太陽跑了這么久,誰的心情也好不起來。
顧淼覺得就這么鎩羽而歸,實在是太慫了,
他不由想起過去一個對他幫助很大的上司,常常對他說:
“你真的盡力了嗎?你真的已經想盡所有辦法,動用所有資源了嗎?”
顧淼喝了幾口水,冷靜下來。
先打開手機上的銀行?app,調出銀行往來賬,問簽證官是否把這個截圖打印出來,是否可以做為簽證材料。簽證官說可以。
接著是jack的申請表過于破爛的問題,復印一下,不就不破爛了么?
顧淼想起昨天報名沖瀑布行程的那個旅行社點,就在這附近,
他平時有習慣,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會仔細觀察那里有什么東西,
記得那個辦公桌上,是有一個打印復印一體機的。
“好歹昨天咱們還是他們的客戶,試試看,說不定能借?!鳖欗嫡酒鹕怼?
Jack不是很看好這件事:“我還是銀行的金卡客戶呢,臨時急用,讓他們多幫我復印一張身份證都不肯。”
“那你坐著,我去試試?!鳖欗瞪焓忠猨ack的申請表。
Jack再無恥,也不能真的讓顧淼頂著大太陽替自己跑這一趟,兩人一同過去了。
不幸的是,坐在門市里的胖老頭,昨天沒見過。
而昨天收錢的小姐姐,今天不在。
曾經開口求人幫忙之前,要來來回回衡量對方與自己關系的顧淼,在旅行了這么久之后,
已經很熟練的跟陌生人打招呼,
他先向胖老頭套個近乎,說昨天在他們這里報過行程,向那位小姐姐問好,
然后就說明來意,希望能幫忙打印和復印點東西。
胖老頭笑臉盈盈的一口答應。
Jack的申請表很快復印好,終于可以遞給簽證官嶄新又純潔的申請表了。
顧淼的截圖則是有些問題。
他先是連門市部的wifi連了半天,然后發送到胖老頭的郵箱里,又等了好一陣才收到。
最后打出來,是一張巨大的圖,
胖老頭很有出息的打開ps,但是他并不會用ps,打了好多次,
截圖不是巨大,就是巨小,
顧淼都覺得這么折騰人家,多不好意思,想要隨便拿一張大的算了,
胖老頭不干,
他要讓電腦知道,他不認輸!
最后,顧淼實在看不下去了,雖然他不會用西班牙語的ps,但是他會用windows自帶的畫筆啊。
不需要識字,就可以調整,
在中阿人民的聯手攜作下,終于把那張圖調好了,
看著打廢的七八張紙,顧淼挺不好意思,給了胖老頭一些錢,
胖老頭笑瞇瞇的收下了。
小新的問題比較嚴重,沒有照片,這是肯定申請不下來的。
小新腦中閃過了所有她隨身的,帶有照片的,可以隨便撕下來的證件。
真的有一樣!
黃熱病接種疫苗證書,
那個上面是有照片的,阿根廷與巴西邊境不查這個證書。
大不了回國補辦。
主意是想到了,問題又來了,
簽證官說,照片上有鋼印,不能用。
小新徹底絕望了,其他三個人的資料都遞進去了,
她一臉哀怨的把臉放在柜臺上,
可憐巴巴的眼神好像海狗那樣的無辜,
又像海豹那樣的天真。
本來她打算哀怨一會兒就回去,大不了他們三個去巴西那邊玩,她留在屋里看綜藝,
都是被冰困了七天的人,能屈能伸,容忍度很高。
沒想到,簽證官,又拿起她的照片,陷入了深思,
過了一會,竟然就把小新的材料收進去了,
告訴他們,明天中午十一點來取護照。
Jack問:“before?or?after?”
簽證官仔細想想“before.”
Jack又問:“So?ten?O‘clock?is?OK?”
簽證官搖搖頭:“NO,eleven”
他們八點上班,說十一點之前也行,問十點就不行了,這是鬧哪樣。
見jack還想再跟簽證官把思路理清楚,顧淼看不下去了,把他拉走:
“別費這勁了,明天再說吧。”
感謝樓主慌得要死打賞1000點,麒牙大大打賞500點,喵明子打賞100點,法月兒打賞100點,四鬼打賞100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