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宮里是帶著一片的喜色,宮里的宮女太監(jiān)的臉上都是帶著笑意的,只因為他們的主子大病初愈,已經(jīng)能夠出寢宮來走走了。
用過了早膳,血雪帶著小溪兒和小貍在花園里逛了逛。一行宮女在身后慢慢的跟著,她們低著頭默不作聲的,這般氣勢足以彰顯一個王后的氣勢來。
小溪兒和小貍在她的身邊嬉戲追逐著,一派歡快的景象。
“娘娘,玉貴妃率領(lǐng)眾妃前來請安。”外邊是遠遠的跑進來了個小太監(jiān),他跪在了不遠處稟告著,聲音不大不小的,很是恭敬。
鈺芷站在血雪的身后詢問了一下她的意思,這才對那小太監(jiān)道,“請各位娘娘來花園里吧。”
今日并不是請安的日子,再者宮中皆知王后喜靜,便鮮少讓她們來安雪宮請安的。只是,今日她們卻是一道來的,也不知道在盤算著什么。
鈺芷有些不安的想著,忍不住將自己的疑惑告知了血雪,“娘娘,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好,這些后妃恐怕來者不善。”
“不必太過擔憂,本宮到底是大病初愈,她們不過是來看看本宮罷了。”血雪是搖了搖頭,雖然她已經(jīng)許久不在宮里,可是對于人心還是有自己的了解。
不一會兒,原本雅致清新的花園里是走進了一水兒的美人兒。那些美人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個個人比花嬌,卻也少了一些屬于鮮花的清新脫俗。
她就站在那兒,玉蘭色的衣裙迤邐了些許于地,蓋住了她的高腳鞋。長長的青絲過了腰際,與玉帶倒也相得益彰。
玉簫走進花園一眼看到的便是血雪,那個容貌清麗雅致,卻讓人難以忽視的一個存在。她的氣質(zhì)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即便只是站在那兒什么都不做也能夠獲得所有人的注意力。
“臣妾參見王后娘娘!”她們走到了近前的位置,微微屈身向血雪見禮道。
一行人聲音不小,聽來也是極為的美妙。
柔媚的聲音混合在了一起,極為的悅耳。
為首的玉貴妃最為顯眼,倒不是因為她長相最為出眾的緣故,而是那抹淡色的古香古色。她生得美,古典的嬌美配上那幾分閑適的神情,只要稍稍的雕琢一番便是一塊上好的美玉。
她的身后是已經(jīng)三月禁足之期已滿的言夫人,就是被關(guān)進冷宮里禁足的陸曦言。
她看著是消瘦了很多,不復以往仿佛月宮仙子的纖塵不染,天真爛漫。
接著是琴玉女、西良人、堇妾姬以及太后選入宮中的各位美人。總得來說,姬無傾雖然頂著后宮佳麗三千的名號,實則宮中不過二十不到的后妃。
雖然這已經(jīng)不是個小數(shù)目,但是對于一個帝王來說不值一提。
“各位請起。”她揮了揮手,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樣也是不減身為王后該有的尊貴姿態(tài)。
安雪宮的宮女早已經(jīng)在花園里準備好了桌椅和茶點,以供前來的后妃歇息。
“此次前來卻不是來打擾娘娘休養(yǎng)的,只是聽說娘娘已經(jīng)大好了,臣妾便帶上眾位妹妹前來看看娘娘。”玉貴妃坐在了血雪的下手,語調(diào)輕柔的說著。
“可不是嗎?臣妾可是聽說了,昨晚王后娘娘您還親自去了惠齋呢,親自將王上給帶回了安雪宮里。”這陰陽怪氣兒的語調(diào)卻是堇妾姬,她依舊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甚至是有些花枝招展的過了頭了。
可惜她是不自知的,將自己心里的不滿悉數(shù)表達了出來。
誰都看不得王后獨大,何況便連太后都想著讓旁人來分一分她的寵愛呢。
堇妾姬輕蔑的想著,然而心里是越想越氣的。便是太后娘娘想讓后妃分一分這盲后的寵愛也同她沒什么干系的,雖然她是太后的遠方侄女,可是太后也是半點沒有為她考慮,反倒是想要便宜了玉貴妃。
可惜了,兩邊是都沒得到好,被這盲后給中途打斷了。
“哎呀,堇妾姬你可得慎言呢,王后娘娘那是去看望太后娘娘的,那是盡孝道,可不是你所說的那般……”琴玉女裝模作樣的掩住了自己的嘴,似乎是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琴玉女生的一個‘媚’字,可惜是媚而不足,這般動作更是顯得幾分的矯揉造作了。
“琴姐姐說的是,是婢妾說錯話了,娘娘您可不要怪罪了。”堇妾姬也是裝模作樣的做出了一副害怕的模樣。只那語調(diào)真真是欠妥帖了。
“琴玉女,堇妾姬,兩位一唱一和的,本宮還以為方才是在聽講段子呢。”血雪是面不改色的,語調(diào)也是淡淡的。
她沒必要理會這兩個人,也不想理會,也就敷衍的說了兩句。
聽聞血雪這般說,琴玉女和堇妾姬果然是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兩人是面面相覷,臉色極為的不好看,倒是玉貴妃出來打了圓場。
“琴玉女和堇妾姬恐怕也是因為許久未見到了娘娘了才會這般的口無遮攔,也是臣妾沒有管理好這后宮的大小事務(wù),讓娘娘見笑了。”玉貴妃道,一派的溫婉謙和,“此次前來除卻來探望娘娘,最重要的是要將這執(zhí)掌后宮的權(quán)利交還給王后娘娘。娘娘生病期間臣妾便代為打理后宮事務(wù),娘娘既然已經(jīng)痊愈了,臣妾也該繼續(xù)做個閑人,落個清閑。”
聞言,血雪是神色不變的。玉貴妃代為執(zhí)掌后宮的事情她已經(jīng)從鈺芷那里知道了,只是沒想到她會刻意來說這一事兒,還是當著所有后妃的面。
“這陣子卻是是辛苦貴妃了。只是本宮大病初愈,恐怕還需要貴妃再操持一段時日。”她這可不是在推辭些什么,只是眼下后宮的情形她還未弄清楚,而且這執(zhí)掌后宮的事情她也并不在意。
最主要的是玉貴妃的心意究竟是怎么樣的?
或許,玉貴妃的心意如何同她也是沒多大的關(guān)系的,反倒是她的心境如何才是她自己清楚的。
“這……恐怕不妥吧,娘娘。”玉貴妃推辭道。
“依著臣妾的意思,貴妃娘娘倒不如聽王后娘娘的意思,再讓娘娘好生的休養(yǎng)一段。”一直未說話的西良人突然開口道,她這開口似乎是很隨意的,并不是站在誰的那頭的角度。
西良人素有溫婉之姿,性子也是極為的溫婉,在這后宮之中話也不多,現(xiàn)在卻是突然為王后說起了話來了,也是讓眾人不由的有些驚訝了。
至于這執(zhí)掌后宮的事情便還是由玉貴妃暫為打理,血雪身為王后這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看來是真的對這王后該有的權(quán)利并不放在心上。
眾人心中又是一番的嫉恨和羨慕,果然有王上的寵愛,這權(quán)勢什么的便也不放在眼里了嗎?
“王后娘娘,臣妾卻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講。”一直未言語的言夫人輕輕出聲道。
眾人的目光是看向了她,這位曾經(jīng)被打入冷宮禁足三個月的言夫人,也不知是嘲諷多一些還是看戲的心思多一些。
“婢妾覺著言夫人還是慎言吧,可別說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來。”堇妾姬不由的笑了一聲,她同陸曦言之間的仇恨可是深著呢。
她的臉雖然是好了很多,可是依舊有著一層淡淡的痕跡,旁人若是離她近些了便能將她臉上點點坑吧看得一清二楚。而這一切都是拜陸曦言所賜!
“堇妾姬多慮了,本宮自當明白尊卑禮儀,可不似你這般。”言夫人的語調(diào)是犀利了不少,不見以往的天真爛漫。
自冷宮里走了一遭她也是明白了,做人便要狠一些,否則便要讓人給欺負了去。
“你……”她這是在諷刺她不知尊卑禮儀!
的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言夫人高居夫人的位份,堇妾姬不過是個小小的妾姬,又怎么能在她的面前說這樣的話。若是換個脾氣大些的,怕是要讓人掌嘴的。
血雪聽著她們之間的爭鋒相對也沒說什么,只是臉上露出了幾分的倦色。
“好了,娘娘身子才將將好。言夫人你想說什么便說吧,切莫浪費時間了。”玉貴妃擺出了一臉的威儀來,看著堇妾姬的眼神也是露出了幾分的默然。
“多謝貴妃娘娘。”言夫人道了謝,而后道,“臣妾雖然知道這話不該我來說,只是,這后宮之中伺候王上的人未免是少了些,是不是該開始大選了?”
聞言,眾妃的心思都被她的話給帶動了起來了。
無非是宮中沒什么大事情,想找些事情來做做嗎?
血雪是沒有表態(tài),臉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叫人看不出她是何種的心思來。
選妃選妃,不過是耗時耗力耗人,便是選入宮中的女子也不過是多了吃飯的人,多了幾個有名無實的主子罷了。
想到這兒,她不由的有些頭疼了起來,這般大費周章的事情她是懶得去做的。
“言夫人既然知道這事兒不該是你來操心的,又何必多此一言?”見血雪沒有說話,玉貴妃不由的開口問道。
“貴妃娘娘難道不知嗎?后宮妃子本就少,戚選侍被攆出了宮,太后娘娘親自選入宮里的十位美人如今只剩下了七位,還個個不得王上的青眼。”言夫人是話中有話的,卻是說的平平淡淡的,沒有針對血雪的意思。
“照夫人這話,我們這些妃子豈不是都沒有盼頭了?”西良人是突然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