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夜別有一番莊重的美。
送走齊天澤,時下已是大半夜,肖笑半點睡意也沒有。一個下午的促膝長談,她沒能改變齊天澤的心意,也沒能改變自己的決定。再三斟酌后,她起身出了門。
剛走到休元的房間門口,小白君就從旁邊的門里探出頭來。
“你們都睡了?”肖笑剛一開口,就被休元拖進了房間,小白君也閃身鉆了進去。
“我根本就沒睡,一直看著你房里的動靜呢!”休元雙手環胸,定定的說道。
“我也看著齊天澤從你的房里出來,又看著你走了過來。”小白君閑閑的說道。
肖笑撇了撇嘴,想著有這么兩個過度知冷知熱的異性朋友,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們……你們以后不能這樣,我要是不睡,你們也都不睡覺嗎?難道你們倆每天晚上都要這么守著我、看著我?”
休元搖了搖頭,清漣的眸光熱辣辣的望著肖笑,似乎要看進她的心里去,“你今天一定會作出選擇,一如你如此決絕的選擇離開南宮辰羽。”
休元的話像一把鈍重的斧子砸在了她的心尖上,她的胸口立刻傳來了一陣鈍鈍的疼痛。
“那么,你們也都知道我的選擇了,是嗎?”肖笑苦澀的笑了。
“我只想說,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選擇,我都會在你身邊,永遠不離不棄!”
“還有我咧!有我們兩個陪著你也很不錯啊!”小白君從椅子上翻身跳起,跑到肖笑的旁邊,貓兒似的在她的身邊蹭了蹭,硬是擠進了她的椅子里。
肖笑順勢靠在小白君的身上,喃喃的說道:“是我太自私了,我一早就應該想明白這一點,辰羽和天澤身上都背負著無數人的生家性命,我的自私只會害了那些人,我不想成為千古罪人!”
“好,我們離開這里,去人宗尋找你爹。”休元定定的說著,看著肖笑朝他無力的點了點頭。
“東西我已經收拾好啦,我還向齊天澤借了點錢,以備不時之需!”小白變戲法似的從腰間摸出一只袋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肖笑站起身,低聲說道:“你們在這兒等我,我回房去收拾一下。”
回到房間,肖笑撿了兩套衣服放在隨身攜帶的包裹里面,背上劍,把腰間的金龍匕首放回桌上,轉身出了門。
趁著茫茫的夜色,三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在皇宮大院內。
次日早上,送早膳的三名宮女幾乎同時敲開三人的房門,里面卻空無一人。床上的被子整整齊齊,似乎根本不曾動過。
齊天澤緊隨著走了過來,看見宮女站在肖笑的房門口發呆,微微一愣,道:“怎么不進去?還沒起床嗎?”
宮女為難的回過頭,齊天澤眸光一緊,抬腿跑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桌上醒目的金龍匕首。
剎那間,齊天澤只覺得腦海里的血液在一點點冷卻。他顫抖著拾起金龍匕首握在手心,又跑到休元和小白君的房間一看,頓時全身一片刺骨的冰涼。
“殿下,這兒還有一封信。”
小白君的床頭還壓著一張白紙,上面寥寥幾個大字:兄弟,先借點錢用用。
她走了,她就這么走了!她接受了他的情,卻拒絕了他的意,她對他做出了和辰羽同樣的選擇,她放棄了他們的愛!
“來人,備馬,本宮要出宮,快點!”回過神來的齊天澤抬腿就跑。
信陽宮的大門口,無情急匆匆的下了馬,與從里面奔出來的齊天澤撞了個滿懷。
“無情,你回來的正好,本宮要出宮,你即刻調派一隊精兵隨本宮出宮!”齊天澤一把推開無情,拉住了無情的那匹馬。
“殿下,您還要去哪里?出大事了,公主大婚之日,南宮少主根本沒有和公主拜堂,而是在準備拜堂之際,當著無數賓客的面棄公主而去!”無情悲憤的喊道。
齊天澤渾身一震,“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是真的!南宮少主聽了南宮大公子的一句話,沒有拜天地就脫掉了喜服,連夜策馬而去,至今不知所蹤!”
齊天澤的腦子里嗡的一下,他的預感果真實現了!
“殿下,送親的護衛隊長已經去稟報陛下了,您趕緊過去看看吧!”
齊天澤無聲的回頭望一眼宮門外面的藍天,轉身往齊恒殿跑去。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那南宮小兒也太不把齊豫皇族放在眼里了,他敢這么對待公主,朕絕不會輕饒他!”大殿上,齊岳峰氣鼓鼓的拍著龍椅,臉色鐵青。
“陛下息怒,當務之急是盡快派人把雪兒接回來,以免她受到那些閑言碎語的傷害呀!”齊洪定心急的說道。
“阿澤,阿澤!你親自帶人去一趟南宮世家,把你妹妹接回來。你告訴他們,這件事朕不會善罷干休!”齊岳峰陰沉著臉忿忿的說道。
齊天澤上前一步,抱拳說道:“陛下,請聽阿澤一言。此事乃南宮少主一人之舉,與南宮世家無關,陛下稍安勿躁。”
齊岳峰惱怒的說道:“阿澤,你這是什么話?你妹妹蒙受如此奇恥大辱,你不幫她說話,反倒護著南宮世家,你這個兄長是怎么當的?”
齊天澤耐著性子說道:“陛下,這樁婚事原本就是一場交易,為了能夠找到神劍,也為了永固齊豫皇族在玄真大陸的地位,兩家才促成了這樁婚事。而今,卻因為南宮辰羽的一已私情而毀了這樁婚事,陛下如何要把帳算在南宮世家的頭上?難不成齊豫皇族當真要與南宮世家拼個你死我活?更何況,這件事本身就是雪兒一廂情愿給自己設的賭局,這場賭注,她輸了!”
齊天澤的話如當頭一棒敲醒了齊洪定,他沉重的說道:“陛下,阿澤說的不無道理。事已至此,還是先把雪兒接回來,南宮世家自會給我們一個交待!”
齊岳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心痛的說道:“可憐的雪兒,她可是堂堂天圣王朝的第一公主啊,受此屈辱和打擊,叫她日后如何抬起頭來做人吶!”
聽聞此言,齊洪定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一種強烈的不安感爬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