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肖笑的心里,那個名字,那個人,多久沒有在她的心里盤旋了,以為她可以就這么忘了,以為所有的一切都能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消散,可是突然聽到他的名字,她的心竟是這樣疼,她的記憶竟是這樣深刻。
原來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原來一切不過是借口,原來刻骨銘心的愛也會變成噬心剝骨的痛。
肖笑突然站起身,青白著臉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眾人皆是一愣,白蕁眨巴眨巴眼睛,望著肖笑決絕的背影,愕然的道:“哎,丫頭,你干嘛?喂,你回來,你去哪兒?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走啦?”
南宮辰羽也站了起來,望著消失在竹舍門口的纖瘦背影,沉聲道:“沒事,我去看看。白兄,休元,你們陪仙尊和族長還有華大哥多喝幾杯!”
白蕁眼睜睜看著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見,拿胳膊碰了碰逍遙,悄悄的問:“怎么回事?這丫頭怎么這么大反應?那個齊皇跟他什么關系?”
休元輕嘆一聲,沉沉的道:“他們從小在南宮世家無極峰學藝,從小青梅竹馬,感情很好。幾個月前,笑笑被仙尊救了以后就回到齊豫皇宮,借助珞英神族的力量幫著天澤奪回了大位。可是,那個時候她卻發現當年珞英神族慘遭滅族,兇手竟然是天澤的父親。他們緣盡于此,以笑笑的性子,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天澤!”
“原來如此!”白蕁嘆道:“可是這丫頭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看她對你們幾個的態度,不難想象她對那個齊皇的感情有多深!愛的多深,傷的就有多痛,這孩子一定痛苦的不得了!”
“天澤對她的愛一點兒也不比我們幾個少,如果不是為了救他的父母和妹妹,他也不會去爭這個皇位,他寧可舍了這皇權富貴隨著笑笑天涯海角!”小白君面露陰郁之色,悶悶的咽下一口氣。
誰也沒有看到,華子青在聽到笑笑和齊皇的感情糾紛時,眼里有一抹奇異的光芒一閃而逝。
白蕁端著酒杯的手頓在那里,默了片刻,問逍遙,“仙尊,這件事你怎么看?”
逍遙慢條斯理喝下杯里的酒,沒有回白蕁的話,卻把視線轉向華子青,“子青,你就在這里等笑笑吧,她大概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
話落,他起身往外走。白蕁一愣,也跟了出去。
兩個人都不說話,走了許久,逍遙腳步一頓,負手望著遠方郁郁蒼蒼的山脈,淡聲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太不尋常?到底是天意,還是巧合?”
白蕁面色微變,“你指的是三神劍和他們三個人?”
“這世間除了笑笑,恐無人能控制殘邪,而南宮能得到伏誅,卻是必然,至于噬天,依目前的情況來看,除了齊皇,只怕也難作第二人選!”
白蕁默了默,道:“不是說笑笑和齊皇的恩怨非比尋常嗎,她會讓他幫忙尋找神劍?如果齊皇真的和她達成一致,他們真的能找到噬天劍嗎?仙尊,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他們已經有了兩把神劍,如果再得到噬天劍,萬一真的被他們打開通天之門,登上天階,神族可就要毀于一旦了!”
“通天之門只怕已經被笑笑打開了,當日的天雷劫異于尋常,就算笑笑擁有冰火無極之身,若沒有新生的力量,她也承受不住那樣強悍的雷霆之力!本尊懷疑,他們在九天閣上已經打開了通天之門,獲得了一部分宇宙洪荒之力!”
白蕁大驚失色道:“宇宙洪荒之力?你在說笑吧?她真的打開了通天寶盒?”
逍遙沉聲道:“本尊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神族將會有大難臨頭,可是本尊卻推算不出是什么樣的災難,這孩子的命格不在六道之內,本尊無法推算她的未來!”
白蕁臉上的神色已經近乎驚恐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在六道之內?你可是仙尊吶,你怎么能說出這樣不負責的話!”
“字面意思!”逍遙側頭望向白蕁,眸色清明,一抹黯沉未達眼底,“本尊探不到她的魂魄,也測不出她的命格,你若不信,自己試試!”
白蕁呆怔片刻,待回過神來時,逍遙已翩然走遠。
湖邊,渡臺上。
肖笑負手而立,清冷的目光投向遠方一片波光粼粼,風吹裙舞,腰間的素色裙帶隨風纏-綿出幾許柔媚的贏弱。
“你回去吧,你的腿傷剛好,不宜長久受力。”
“你背后的傷才剛剛有了好轉,也需要休息。回去吧,他們會擔心的。”南宮辰羽伸手撫上她的肩,目光柔軟,語音輕和。
肖笑收回視線,側過頭垂眸望向南宮辰羽掩于衣袍下的腿,淡聲道:“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你先回去。”
聲音很輕,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南宮辰羽抿了抿唇,拍拍她的肩,轉身離去。
明媚的湖光山水間,幾只飛鳥肆意在天空翱翔,飛向不知名的地方。空氣中飄過淡淡的花草清香,還有一股大自然的泥土芬芳,令人心曠神怡。
她的思緒慢慢飄遠,從踏上無極峰開始,到地都峽谷的笑歸來,再到魔宮一戰,最后是那一場決裂,這一路走來,那人的溫言軟語,那人的體貼呵護,那人的百般溫-存猶在耳邊回放,明明是那樣近,伸手觸及,才發現咫尺已天涯。
兩行清淚不知何時已濕了臉,遠處綿延的群山被籠罩著一層水霧般的朦朧,一如她的心,辯不清真偽。
“師妹!”華子青的聲音傳了過來,突兀的打亂了她的思緒,下一秒,她飛快的隱去臉上的情緒,恢復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
肖笑回過頭,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烏發,淡淡一笑,“師兄,找我有事么?”
華子青在離她三尺左右的地方站定,望著她的視線帶著一絲猶豫不決,還有那么一點拘束和恭謹。
“這里只有你我二人,師兄有話不妨直言。”
華子青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沉沉的道:“是關于師父的事,師妹,我要話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