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聞聲向下一望,頓覺天旋地轉,雙腿無力,欲哭無淚,這是被抓包了?
顧錦嫣一扭頭,神情也像是遭雷劈過一般,定住了。這位就是太子殿下?倒是個絕世美男子,可惜啊,現在不是欣賞美顏的時候。
“對,我們……其實我們就是想離月亮更近些。”阿姜下意識的接過話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只是賞月,沒有美酒作伴怎成?來人,請二位下來。”元羲低沉的嗓音響起,將惱怒壓制在這黑夜里。眨眼間,還沒看清這些暗衛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她與顧錦嫣就被揪了下來。她心虛的低頭,不敢與他對視。
月黑風高,她與這小白臉竟然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拉拉扯扯。
“長夜漫漫,正愁尋不到人舉杯痛飲。不知二位可賞幾分薄面?”
此話一出,顧錦嫣急忙呵呵一笑,對阿姜耳語道:“忽然想起我還有要事未處理,小妹妹你保重,我改日再來!”
“嘭”迷霧散去,空氣里還彌漫著一股嗆鼻的味道,而顧錦嫣的身影恍若疾風刮過,再抬眸,已尋不到那人的影子。阿姜立馬傻眼,這人走得也太瀟灑了!留下一堆爛攤子給她,她該怎么辦?
緊接著她望著幾道黑影紛紛飛身越過宮墻,東宮暗衛可不好打發,她默默為顧錦嫣禱告,祝好運!
“真是夠義氣,這就拋下你獨自走掉了。”太子殿下的表情貌似柔和了幾分,只是眼眸暗藏冷芒。
“他走了,那么你呢?”
該死,居然讓那個小白臉逃掉了!
阿姜收斂神色,如芒在背,笑得比哭還難看,又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問她要不要喝酒,還是問她準備怎么解釋這件事,于是她避重就輕的選擇了前者,低聲說道:“我,我今夜不想飲酒。”
太子殿下勾起嘴角笑開,眸如雪中松之清冷,換了個話題,“夜深了還不就寢,可是浮香閣住膩了?”狀似東道主很是關心自己的款待質量,她逐漸對上他的視線,突然想到這是在夜里,如果她之前的猜想是對的……于是她壯著膽子
頂撞他,順便說出心底話,“沒錯!我是要逃走,你待如何?”
“這樣啊。”太子殿下鳳眸微瞇,不經心的回應,令隨侍之人心中一緊。果然,聽得太子殿下喚道:“卷云。”
深藍色身影出現在眾人視野,從容淡定抱拳行禮。這人,阿姜認識,那時她剛與元羲成親不久,跟著元羲一起趕往錦央城時,便是這位叫卷云的先行尋到了元羲。后來的事,不提也罷。
卷云雙手呈上一把寶劍,定睛一看,此劍屬舒屈劍,有記載言:舒屈劍,削鐵如泥,劍鋒無纖跡。用力屈之如鉤,縱之鏗然有聲,復直如弦。舒屈劍世間罕有的兵器。細看此劍,劍柄處刻有以獨特花紋,阿姜覺得有幾分眼熟。
“你既然執意要走,本王也不愿再強留,唯有贈上此劍以備你防身之用。”元羲拿過劍遞于阿姜,她疑惑的接過,這么好?他還是元羲嗎?指腹摩挲這劍柄處的花紋,心底咯噔一下,暗念:南星啊!
她抿了抿丹唇,面帶示好的笑容。一雙朦朧的桃花眸里似蘊藏瀲滟水光,顧盼間如天上星辰熠熠生輝。
“我……突然有些舍不得殿下,不如殿下再多收留我幾日?”
“過來。”
阿姜慢騰騰的移步過去,元羲幽深的看著她,吩咐下人備酒。
大殿內,二人并排而坐。
阿姜膽戰心驚的側頭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做好隨時逃命的準備。
元羲遞過一樽酒,阿姜看了一眼,“我不會喝酒。”
“不會?”跟他撒謊是吧?不是和元燚喝的很高興嗎?今日元燚都告訴他了!可元燚死活不承認與她做過出格的舉動,一口篤定二人只是喝了梅花釀便醉過去了。
他這般想著不經意打翻了醋壇子,可惜他自己還沒察覺。
“不會就學。”聲線微冷,嚇得阿姜立馬坐直身子。她是不想和他一起喝吧!
他拽過她,不由分說的捏住她的下巴。
“呃……”阿姜被他圈在懷中,捏著下巴灌下一杯酒,濃烈的酒穿喉而過,辛辣的味道嗆
得阿姜淚眼朦朧。
他看她這副可憐兮兮的軟軟的靠在他肩上的模樣,不知為何欺負她的心思又重了幾分。
莫非,欺負她這件事上癮嗎?
“自己喝,還是要本王喂你?”阿姜被辣的夠嗆,見他還不肯放過自己。哼!好姑娘能屈能伸……
“這酒太辣了……”她委屈著一張小臉,換一種委婉的方式想要拒絕。
“看來你選第二個。”說著,只見元羲慢騰騰的拿起酒壺,自顧自地又添了一杯酒。
阿姜見敵不過他,十分自覺的在他動手前,奪過酒一口飲下。
冬日熱酒,暖人暖心。
無奈這酒酒性濃烈,很快阿姜便感到一股子眩暈來襲。
不過片刻,阿姜便醉倒在矮桌上。
元羲冰涼的手指動作輕柔的拂過她紅彤彤的臉頰,用心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滾燙,他淺淺一笑,彎腰抱起阿姜。
“今晚先饒過你。”
空蕩蕩的大殿,傳來一句低語。
阿姜因為醉酒睡得很不安分,而元羲試圖給她蓋好錦被,兩人正推拉間一截如蓮藕般粉嫩皓腕自廣袖中掙脫,手臂間一點朱砂痣展露人前。
元羲的目光被那“雪”中一點紅緊緊吸引住,心內百感交集,他之前是冤枉她和元燚了?
很快,鳳眸里的溫情轉瞬即逝,寒霜又起。
今夜那個試圖帶走她的小白臉,他一定會盡快查出他的身份。
“重云。”
“屬下在。”一道身影極快跪倒在元羲面前。
“百里南星如何了?”
重云畢恭畢敬的回答,“按照殿下吩咐,屬下只是奪走了他的寶劍,并未重傷他。”
元羲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直覺今夜之事怕是與那臭小子脫不了干系,“去查查他可有與江湖中人交易。”
今夜那小白臉的遁逃之術并不高明,分明是江湖中人慣用的小把戲。
他倒想看看何人如此膽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