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烈日炎炎,屋內(nèi)人心煩意亂。
“我都說我不記得了,你這個(gè)人干嘛還死纏爛打的?”
君清瑤峨眉倒豎,嬌顏上滿是怒色。
元羲不再搭話,只靜靜的看著她。
突然聽他喚道:“阿姜。”
短短二字,柔情繾綣。
君清瑤莫名的感覺心頭一柔,“你干嘛這么喚我?”
看著她一臉茫然失措,元羲說:“在我沒有解決所有隱患之前,你還是好好待在寧王府吧。”
君清瑤避開他深情的目光,決絕的說道:“不管發(fā)生何事,我都不會(huì)跟你走的!”
元羲卻不以為然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而她卻出奇的沒有反抗……
錦央城,君府。
“璇姐姐,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君清璇自從平定南方叛亂后回到帝都,便被元朗纏上。顯然對(duì)他的言辭,君清璇并不放在心上。 不過是個(gè)小屁孩罷了。
“景王殿下,臣還有事須得進(jìn)宮覲見陛下,恕不奉陪。” 君清璇不著痕跡的躲開元朗探過來的手,神情微冷。
元朗悻悻然的收回手,赧然一下,“我陪你。”
“殿下!”
元朗被她一吼,小身板抖了幾抖,委屈的看著她,“你放心 我不會(huì)打擾你的。”
“來人,備馬。”君清璇冷冷的吩咐下人。 元朗笑瞇瞇的招手,“多備一匹。”
君清璇挑眉,語氣里有幾分不滿,“嗯?” 元朗急忙擺手,“不必了,我跟在璇姐姐的馬后也是一樣的 !”
下人牽來馬匹,君清璇利落的飛身上馬,看也不看元朗一眼 ,便策馬離去。
“璇姐姐,等等我!”
元朗拔腿便追,絲毫不顧及他的威儀。
***
“陛下,君將軍求見。”田七在殿下稟報(bào)。 元羲合上奏折,“宣。”
“宣君將軍覲見。”
君清璇緩步走入,俯身行禮,“臣拜見陛下。”
“將軍不必多禮。”
“謝陛下。”
二人談完正事已近晌午,君清璇走出殿門,誰知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在殿外等候。
君清璇心頭微暖,卻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這兩年,元朗的陪伴若是說不感動(dòng),那都是假話!
“璇姐姐!”元朗笑著迎上去。
“你怎么還在?”君清璇止住腳步,故作不耐煩。
“我……我說過要等你的。”元朗目光中閃爍著堅(jiān)定的光芒。
“外頭是何人?”元羲聽見外頭的動(dòng)靜,招來田七詢問。
田七微微一笑,“回稟陛下,是景王殿下。”
元羲瞇起眼眸,指尖輕叩桌案,“十一?傳他進(jìn)來。”
“景王殿下,陛下有請(qǐng)——”田七走出正殿,一臉笑意的說道。
君清璇聽了這句話,毫不猶豫的便離開了。
“哎——”
元朗出聲喊道:“璇姐姐你先回,我晚些時(shí)候再去找你。”
說完,他轉(zhuǎn)身進(jìn)殿。
未曾留意到君清璇的背影微微一頓。
她一襲戎裝,漸行
漸遠(yuǎn)。
“臣弟拜見皇兄。”他一臉的垂頭喪氣,看得元羲兀自發(fā)笑。
元朗聽見聲響,抬起頭,“皇兄你還笑!”
元羲聞言收斂了笑意,“又在纏著君將軍?你也不小了,成日里纏著君將軍算什么事?明日寡人便吩咐禮部為你選妃。”
“啊?皇兄,臣弟不要選妃!”
“為何?”元羲明知故問。
元朗說出心中所想,“臣弟心中只有璇姐姐,絕不另娶她人!”
元羲皺起眉頭,“君家沒有男丁,姑母怕是也不會(huì)讓君清璇外嫁。你身為皇族,莫非要入贅君家不成?”
元朗仿佛聽到了什么新奇的東西,雙眸明亮,“入贅?依臣弟看入贅不錯(cuò)!”
元羲被逗得發(fā)笑,突然想起一事,問他,“你……母……太后可知道你有如此想法?”
元朗聽了這話,垂下眼眸有些感傷,“皇兄,你還沒原諒母后……”
弟弟單純,元羲并不愿意他知曉他們母后的所作所為,免得徒增兄弟嫌隙。
“夠了!”元羲冷冷的打斷元朗的話,“若是你真想娶君清璇,便去問問太后的意思,再去問問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嫁你。別再整日無所事事,跟在人家姑娘身后!壞了人家名聲不說,還為皇室蒙羞!”
“好,我這就去!”元朗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急匆匆的告辭。
他走到薛太后的寢宮,這次走了元羲的命令,終于不再有人攔他。
元朗甜甜的喚道:“母后。”
嗓音中難掩喜悅,令人聽了便歡喜。
薛太后正在用膳,聽到這聲熟悉的呼喚,急忙擱下碗筷,起身朝著元朗走去。
她緊緊摟住兒子,喚道:“朗兒!”
母子倆此時(shí)相見,格外感慨。
薛太后關(guān)切的問道:“朗兒,你皇兄他還好嗎?”
元朗毫無心機(jī)的一笑,“母后放心,皇兄安好。”
表面聽來只是尋常對(duì)話,可母子倆眼神里分明暗藏殺機(jī)。
薛太后摟著元朗,低聲說道:“聽說君清瑤跟著元燚回來了?”
元朗輕聲回應(yīng),“算她命大,我派去的人都沒能殺得了她!不過聽聞她前陣子中毒了……”
薛太后低垂著眼眸,看起來十分悲傷的慈母模樣。然則,她卻說著狠心之言,“必須殺了她,否則……死得便是咱們了!”
元朗輕輕一笑,目光中滿是勢在必得,“母后放心。”
薛太后松開手,笑意盈盈,朗聲道:“朗兒今日怎么有空來瞧母后?”
說話間,元朗又恢復(fù)平日的純真無邪。他扭扭捏捏的說:“母后,兒臣喜歡上了一位姑娘。”
薛太后笑意漸濃,來了興趣。她揚(yáng)了揚(yáng)眉頭,問道:“哦?是哪家的姑娘?”
元朗小聲說道:“是君家的……”
“君家的?清璇?”
薛太后唇邊笑意消失,“她如今是我北煜國的將軍,手握兵權(quán)。你想求娶她?”
“嗯。”元朗乖巧的點(diǎn)頭。
薛太后佯怒,“朗兒,不可,如今羲兒已登上皇位,你切勿做這些使得兄弟離心之事!”
“不會(huì)的,母后。皇兄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只是要我來問問母后的意思!”
元朗仿佛依舊是那個(gè)不諳世事的十一皇子。
***
“太后娘娘不同意
景王殿下迎娶君將軍。”
元羲聽了宮人來稟,勾了勾嘴角。
母后,真的轉(zhuǎn)性了?還是他真的誤會(huì)了母后?
元羲揚(yáng)了揚(yáng)眉,問:“景王如今何在?”
“景王殿下十分沮喪的回府了。”宮人如實(shí)稟報(bào)。
元羲聽了這話,緘默不語,眸光流轉(zhuǎn),似乎在回想些什么。
元朗要娶君清璇,也不是不可以。
三日后,北煜皇邀請(qǐng)諸位貴客游玩佘山。
從二品及從二品之上的官員均可攜家眷參加。
按理,君清瑤作為寧王妃也該一同出席。只是她不想面對(duì)元羲,故而裝病推脫。元燚倒沒說什么,只是囑咐她萬事小心。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佘山而去。
君清瑤兀自坐在窗前發(fā)呆,玲瓏見她百無聊賴,于是提議道:“不如玲瓏陪王妃外出散心?”
散心?聽起來不錯(cuò)!
君清瑤一聽站起身,瞬間雙眸被點(diǎn)亮。可她轉(zhuǎn)念一想,又垂頭喪氣地坐回窗邊,“還是不了,我還沒想通呢。”
玲瓏關(guān)切的問道:“王妃在煩心何事?”
“哎,還不是從前之事……我一件也記不起……真的好難受。”君清瑤苦著小臉。
“玲瓏知曉一些,殿下曾說若王妃問起,便要玲瓏如實(shí)相告。”
“什么?他果真有事瞞我!”
君清瑤嘆了句:難怪!
玲瓏正要開口訴說,誰知一枝暗箭攜著疾風(fēng)而來。
“嚓——”
是箭扎入肉體的聲音。
君清瑤扶住玲瓏將要倒下的身子,驚呼道:“玲瓏!”
“來人!有刺客,快來救王妃!”玲瓏拼著最后一口氣,喊道。
君清瑤感覺手上粘稠,低頭一看全是玲瓏的血,再看她的傷口,傷口中沁出黑血。她恍然,“箭有毒!”
“哼哈哈哈……”
黑衣人猖狂的一笑,說道:“臭丫頭,咱們又見面了!”
刺客如此囂張,王府內(nèi)侍衛(wèi)何在?
玲瓏氣若游絲,抓住君清瑤的手說道:“不好,王府有內(nèi)鬼……”
黑衣人手拿長刀,歪著頭沖她倆比劃,“你這婢女倒也聰慧,只可惜知道得太晚。讓我想想,該怎么殺你……”
“王妃快躲開——”
黑衣人步步逼近,君清瑤無奈放下玲瓏,開始在屋內(nèi)尋找躲避之處。
“雖說這一時(shí)半會(huì)不會(huì)有人來,可我終究要取了你的命回去交差啊!”黑衣人看著君清瑤徒勞的垂死掙扎,眸中殺機(jī)畢現(xiàn)。
他朝君清瑤走去,突然間腳腕被一只溫?zé)岬氖治兆 K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玲瓏。
“有趣,倒是個(gè)忠心的婢女。”黑衣人開口稱贊道。
豈料,他下一刻便揮手一刀了解玲瓏的性命。
玲瓏脖子處被一刀砍下,半截脖子被砍斷……
鮮血噴涌而出!
君清瑤見此幾近崩潰,“玲瓏!”
“她已命喪我手,王妃還是擔(dān)憂一下自己吧!”黑衣人再次朝她逼近。
君清瑤自中毒后,內(nèi)功一直還未恢復(fù)。如今也不敢貿(mào)然運(yùn)功,只怕遭到反噬會(huì)更快歸西。
她額頭已急出豆大的汗珠,再一眨眼,黑衣人已逼至身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