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容王朝。
蒼瀾淵滿面黑目,咬牙切齒地看著太醫,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架勢。
“該死,你們倒是告訴本宮,鴻軒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解……”蒼瀾淵一聲怒吼。
“臣等惶恐……”一干太醫頓時跪了一地,個個頭低了又低,額上冷汗瑟瑟。
“惶恐,惶恐,你們除了惶恐還能說什么?”蒼瀾淵不由得紅了眼,“本宮要的不是惶恐,而是結果,今日鴻軒若有絲毫的差池,你們全部提頭來見。”
“太子饒命,太子饒命……”
木清漓一進來就聽到一陣哀嚎,他心中頓時一顫,不由得加快步伐,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蒼瀾淵面前,迫不及待地問道:“鴻軒這到底是怎么了?”
蒼瀾淵痛苦地閉上眼。
“風暮……”木清漓將視線轉到風暮的身上。
風暮眉頭緊皺,一五一十地說道:“將軍,太子和你一樣也是得了消息匆匆趕來,依照太醫們的診斷,小主子是中了毒,可是……他們卻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毒?毒性如何,該如何解毒……”
“該死!”
木清漓眸色變了變,忍不住怒吼道:“你們還不快點想想辦法?”
“臣等該死!”太醫們頭也不敢抬。
“該死,該死,今日本宮命令你們,就算是你們該死也得先救下鴻軒再死。”蒼瀾淵驀然睜開眼,咬牙低吼。
“啟奏太子爺,丞相等人前來催促說,這三軍將領皆已準備妥當,太子何時能夠啟程……”偏這時候有不怕死的小太監闖了進去。
“滾出去……”蒼瀾淵紅著眼,有種想要殺人的沖動。
“是,是……”小太監跌跌撞撞地退了下去,其他人面面相覷,卻也是無計可施。
“如果清洢還在的話,就好了……”木清漓不由得嘆息。
清洢可是神醫,如今她不在了,她的寶貝兒子卻被人下了毒,想一想,都讓人心中不由得焦急不安。
再看一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鴻軒,他這個做舅舅的恨不得自己能夠替代他躺在這里,他尚且如此,能體會到蒼瀾淵此時此刻的痛苦和心焦。
“到底誰這么大膽,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下手?”木清漓越想越是懷疑。
他現在擔心這是丞相的一箭雙雕之計,若此時蒼瀾淵不親自統兵出征,會被他抓住把柄,對于太子之位肯定會有影響;若現在出兵,鴻軒的命懸一線,有可能是最后一面,木清漓想起了那個戴黑斗笠的人,會不會他做的呢?或者是宮中還有同謀?
正在萬般沒有辦法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稟告:“太子爺,有位自稱是墨玄的男人說要進來,他說他可以解毒……”
墨玄?
蒼瀾淵和木清漓相視一眼,心中大喜。
“快……快點讓他進來。”蒼瀾淵提高了音調,縱然他平日里再怎么不喜歡墨玄,這個時候卻容不得有絲毫的遲疑。
太醫們聽到這話,心中總算是舒口氣了,一個個偷偷擦汗。
不管怎么樣,總算是有人愿意出頭醫治了,若此人真能解毒,他們算是撿回一條小命了。
墨玄快步進來后,甚至沒有行禮,已經迫不及待地沖到鴻軒的面前,仔細的把起脈來,漸漸眉頭緊皺,臉上也露出了難看的神情。
“這……這到底是中了什么毒?”蒼瀾淵語氣稍稍的緩和一些,急迫的問道。
墨玄搖了搖頭,一記示意的眼神。
蒼瀾淵微微瞇眼,卻還是點了點頭,然后揮了揮手,風暮頓時心領神會地吩咐道:“你們幾個先下去吧。”
“謝太子殿下,謝太子殿下……”一陣磕頭之聲不絕于耳。
蒼瀾淵已無暇理會跪地之人,等一干人等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他才重新追問道:“你快點說說,鴻軒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墨玄臉色凝重,沒有回答,而是氣急敗壞地質問道:“你怎么做父親的,還有臉問我怎么回事?這么多人都看不好鴻軒一個,要是姐姐知道了,該有多傷心難過。”
換作平日墨玄要是敢這么跟蒼瀾淵說話,他早已經勃然大怒,可這個時候,他面色鐵青低頭一言不發。
沒錯,他的確是個不稱職的父親,否則鴻軒又豈會在這里受苦?
“好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墨玄你快點說,鴻軒他到底中了什么毒?有什么辦法嗎?”木清漓看著兩人怒氣的臉色,于是向前說道。
墨玄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蒼瀾淵一眼,這才說道:“鴻軒身上中的這毒,是西域特有的迷魂散,想要解毒必須要下毒之人親自來解才行。”
“什么?”木清漓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蒼瀾淵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風暮皺眉稟道:“墨玄少爺,這想要揪出下毒之人,只怕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辦到的。”
從得知小主子中毒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安排人仔細排查,就目前情形來看,這下毒之人心思慎密,他們尚且沒有查出小主子是在什么情形下中的毒,更何況是要追查下毒之人?
墨玄不悅的白了他一眼,微嗆道:“我就知道,想要靠你們絕對沒有希望。”
“你有其他辦法?”蒼瀾淵兩眼放光。
墨玄心中不悅,一直以來在他認定了都是因為蒼瀾淵,木清洢,不,也許應該說是朱靜才會被迫離開這個時空,回到21世紀去。
之前看到他沉溺悲痛中三年,他不得給了他一點希望。
可現在看來,這家伙根本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非但沒有能夠去找出讓朱靜回來的辦法,反倒是讓有心之人居然對鴻軒下了毒。
墨玄長嘆一口氣說道:“找不出下毒之人親自解毒,那么只有我來解毒了。”
“你可以解毒?”木清漓皺了皺眉。
他總覺得沒有那么簡單,雖然說這墨玄并非是平常人,可要是能夠輕易解毒,他又何須兜這么大圈子?
墨玄聳了聳肩,解釋道:“放心吧,雖說下毒之人的解藥,肯定是會比我來解毒要有利的多,但只要我解了毒,對鴻軒的身子并不會造成什么傷害。”
他越這么說,木清漓的眉頭擰得越緊:“那你……”
墨玄怔了怔,遂即笑道:“放心吧,不過是費我一點點功力罷了。”
他說的輕巧,可是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能是盡力而為了。
墨玄將他們兩人趕了出去,屋中只有他和鴻軒兩人,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待的幾分耐心漸漸消退,尤其是蒼瀾淵一直不安的走來走去。
‘吱’地一聲,門被緩緩地推開。
幾人立即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鴻軒情況怎么樣了?”蒼瀾淵面容緊張,一顆心懸在半空。
墨玄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記苦笑,自嘲道:“你看我這副模樣,還能怎么樣?”
“毒,沒解?”蒼瀾淵的聲音微微顫抖。
“唉……”
墨玄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這倒不至于,毒我是解了,不過這毒已經在鴻軒的身體里來回穿梭了好幾次,對他的身體多少有些創傷,接下來,得讓太醫好好地調理了。”
說著不由得一陣咳嗽。
“你還好吧?”蒼瀾淵皺了皺眉,面露憂色。
墨玄撇了撇嘴,搖頭道:“放心吧,我沒事。”
他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其他幾人并沒有察覺,其實按照道理來說,他親自替鴻軒解毒并不是什么嚴重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為何,這一次他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鴻軒身上的毒是解了,可他身上的功力卻大不如前。
這讓他心中有些慌亂,只不過現在他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姑且相信只是因為耗費了功力暫時性的,如此一想,墨玄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幾分。
蒼瀾淵已經沖進了屋子,床上鴻軒依然緊閉雙眼,只不過嘴上的黯黑色已經漸漸褪去,臉色也紅潤了起來。
顯然如墨玄所言,這毒應該是解了。
隨即跟著進來的木清漓在稍稍頓了頓后,禁不住提醒道:“太子,這鴻軒的毒已經解了,宰相那邊派的來人還在等著呢。”
出征之事刻不容緩。
“我想此次出征還是由末將前去吧?”還沒等到蒼瀾淵的回答,木清漓已經自薦道。
蒼瀾淵輕輕地摸了摸兒子的小臉,嘆息道:“不行,此次出征我必須親自去,否則宰相那邊肯定會留下把柄。”
當初答應援兵之事也被他們拿來說事,這一次,鴻軒突然中毒已經是耽誤了出征的時辰,如果這一次他再失言,只怕以后無法在眾臣面前抬頭了。
“可是鴻軒他現在這個情況,太子你要是不在身邊的話,只怕……”木清漓皺了皺眉。
“我相信有你和墨玄在,鴻軒他定然無恙。”蒼瀾淵信任地說道。
“哎,太子爺,你千萬別這么說。”
墨玄立即撇了撇嘴,忍不住抬杠道:“這皇宮是你們家的,在這里你都不能將鴻軒保護好,我和木將軍又如何能夠護鴻軒無恙?”
“墨玄,你就少說兩句吧。”木清漓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