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今日早朝沒有見到木清漓的身影,蒼瀾淵心中已是隱約感覺有幾分不安。
看來是出事了,不然木清漓很少這樣,蒼瀾淵面色沉重。
他一路上仔細詢問了一下木府發生了什么事情,來人之間簡單了描述了一下,還有那個滿身是血的姑娘,蒼瀾淵心里有幾分猜測了,那個姑娘可能是小丘。
木清漓跟了他這么多年,這么急沖沖派人來請他,還是破天荒頭一次。
蒼瀾淵騎著馬一到木府門口,就已經看到木清漓早已經恭候在門外,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見到蒼瀾淵立即迎了上去,蒼瀾淵微微點了點頭后,胯下馬后,直截了當地問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木清漓眉心緊蹙,深嘆一聲,說道:“太子殿下,還是先隨微臣進去看看吧。”
說完也就顧不得許多,徑自在前面領路。
見此,蒼瀾淵也未多問,跟著木清漓疾步進府邸往前走去。
走入后院,一進木清漓的屋子,
看到床上躺著的女人,滿身是傷,昏迷不醒時,蒼瀾淵的臉色一黑。
“羊腿店老板的女兒?”蒼瀾淵皺了皺眉,擔心的說道。
“是,就是她,小丘。”木清漓點了點頭。
“今日一早,府里的管家在木府門口發現了她,據說,當時她口口聲聲跟管家說我是他夫君,等我出去看的時候,她全身是血,昏厥在門口。”
“哦,難道是昨天我們惹的禍嗎?你趕緊派去羊腿店看看。”蒼瀾淵面露狐疑,厲聲的吩咐道。
木清漓點了點頭,走到門口,“來人。”
“是,少爺,有何吩咐?”一個侍衛快步走到他面前,恭敬的低頭站著。
“你帶幾個人去城東頭的羊肉店,看看發生什么事情沒有?”侍衛領命轉身離開了小院。
木清漓轉身回房,走到蒼瀾淵邊上,請他去前面坐下。
木清漓吩咐下人端茶進來,才說道:“我懷疑是昨天那個莊二是不是回來報復了,昨天我喝了點酒,有些沖動了。”說完,臉上顯出了深深的自責。
蒼瀾淵拍拍他的肩膀,在外面他們是君臣之禮,但是在私下他們是很好的兄弟,特別是還有一層親戚關系,不管木清洢是不是真的死了,他永遠會把木清漓當做大哥。
“這個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也有責任,我身為太子,昨日也是沖動了一些,希望沒有出什么大事。”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等著侍衛的擦看的回報,一個時辰后,侍衛回來了,臉上的凝重也讓兩人知道了事情不妙。
“稟少爺,爾等已經查看了,那個城東羊肉店已經被一把火燒了,屬下在在現場,找到一具已經燒焦了的男尸,雖說臉被燒得一片模糊,已經無從分辨,我們已經向周圍人打聽了,據他們所說,男尸應該是老王頭是店主老王頭。”侍衛如實稟報了探察的情況,聽完后,木清漓心里的職責更加的深了,他揮揮手,侍衛鞠躬退下。
“太可惡了,竟然在天下腳下無法無天了。”雖說蒼瀾淵早已經猜到結果不容樂觀,可是聽到了回稟后還是大吃一驚。
“這件事情,還是報府衙查辦,你派人帶著令牌協助,我們不便出面,另外要囑咐派去的人嚴守口風,不得透露半分我們知道這個事情。”
蒼瀾淵有些不悅,這連日里來,他跟宰相一派不斷的有紛爭和摩擦,除了宰相太一意孤行,唯我獨大的做派之外,也有一些朝中官員阿諛奉承,毫無辦事的能力。
“是,臣這就去辦。”木清漓點點頭。
“這件事情我會派暗線仔細調查的,看是不是宰相那邊的人做的,我這邊也會等小丘醒過來以后再問個仔細了。”
“嗯,按照你的意思去辦吧。”蒼瀾淵滿意的點了點頭,木清漓心思縝密,他辦事蒼瀾淵還是很放心的。
“是,微臣明白。”木清漓皺了皺眉頭,心中暗嘆,希望這只是一般的糾紛,不牽扯一些其他人。
“我想宰相膽子再大,也不能做這等明目張膽的事情來,何況王家不過是一介百姓,不可能下如此的狠手,也不存在對立關系。”蒼瀾淵冷靜地分析道。
“有道理……”木清漓一時語塞。
宰相雖然說在朝堂上與太子針鋒相對,歸根究底,也沒有理由對老王頭一家下手。
木清漓的眉頭越擰越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幫人分明就是沖著太子來的,他必須立即查清楚才行。
蒼瀾淵豈會不知他心中的想法,比起木清漓的滿面凝重,他的臉上倒是輕松很多。
既來之,則暗之。
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回木清洢,或許如墨玄所言,應該是朱靜才對。
他此時又開始想念木清洢。
兩人陷入了沉默,都沒有說一句話,過了一會兒,蒼瀾淵收回思緒,再看了一眼躺在床的上昏迷不醒的小丘,嘆了口氣,道:“看來,這件事情對她打擊很大,這老王頭也死了,她現在是孤苦無依,暫留你府上好好照顧吧,等她醒來,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回稟我吧,我們不能輕舉妄動,畢竟現在敵暗我明。”
木清漓點了點頭,應道:“是。”
“我先回去,這件事情叮囑你府上的下人,一律不準聲張,違抗者必殺之。”蒼瀾淵單手反扣,捏了捏眉心,吩咐道。
“是,恭送太子殿下。”木清漓站起身,送蒼瀾淵至門口。
“清漓,你我不是外人,不管木清洢是不是死了,你永遠是我的大哥,鴻軒的舅舅,在家里就不要這么生疏了,直接叫我瀾凌吧。”蒼瀾淵禁不住搖頭。
“這個我……”木清漓為難地抬了抬頭,看到蒼瀾淵認真的目光,愣了愣,點點頭,道:“太……瀾凌,我知道了。”
蒼瀾淵這才滿意離去。
等木正霖接到消息趕來的時候,早已經不見太子殿下的身影。
“父親,你怎么來了?”木清漓微微一愣。
木正霖沒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仔細打量著昏迷不醒的小丘。許久,才開口問道:“清漓,看這姑娘的樣子,傷勢恐怕不輕,這個姑娘怎么以前我沒有見過,是怎么回事?”
木清漓搖了搖頭,無奈的將昨天和蒼瀾淵去老王頭店的事情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樣啊。”木正霖揚了揚眉。
木正霖越聽,臉色越難看。
“父親,你是不是察覺到什么異樣?”木清漓說完以后,見父親黑著一張臉,一臉的若有所思,不禁擔憂的問道。
木正霖搖了搖頭,道:“沒有。”
木清漓張了張嘴,準備開口。
卻聽到木正霖說道:“這件事,定然是沒有那么簡單,不過,清漓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查清楚,還有這姑娘也要安排妥當,府里的下人你要管家嚴令外傳,不然被宰相知道了又不知道會掀起什么風浪了,千萬不要被他抓住你和太子的把柄才好。”
木清漓聽完父親的話,先是一驚,后眉頭微蹙連連點頭,“孩兒,記住了。”
木正霖環顧了一周,木正霖揮了揮手,嘆息一聲道:“我沒事,你……”
“什么?”木清漓看著父親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擔心的問道。
木正霖看著院子的下人們都出去做事了,才拉著木清漓到角落邊,小聲的說道:“這件事情一定不能牽扯到太子身上,萬一不行,你就一身承擔,宰相那邊一直在針對太子和你妹妹的事情,你妹妹雖然不在了,太子也一直未納妃,你應該知道孰輕孰重吧。
以前因為木清洢的關系,木府就顯得與眾不同一些,宰相也是處處針對他,如今木清洢去世了,太子一直未再納妃,這也讓一些朝中的官員不滿,一直以為是木府從中作梗,恨不得抓到把柄,木正霖可不愿意,木府有什么變故。
“是,爹爹教誨的是,孩兒一定會注意。”木清漓點了點頭。
“唔……”此時,床上傳來一道痛苦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轉身過去。
小丘緩緩地睜開眼,渙散的瞳孔在看到木清漓的那一瞬間,突然一下子有了光亮。
“將……軍,求求……你救救我爹。”小丘掙扎著想要起身。
木清漓急忙上前,愧疚地說道:“小丘姑娘,實在是對不起,已經太晚了,你爹他……已經……”
木清漓有些為難,這樣的打擊對于還在重傷的小丘,無意是致命的。
小丘一聽話中有話,肯定是爹遭遇了意外,不然木將軍不會這么難以啟齒,雖然已有心里準備,但是真的知道了,她還是心頭一緊,不免傷心起來。
“將軍,我爹是不是被他們給殺了。”
木清漓點點頭,一想到爹爹慘死在自己的前面,小丘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打顫。
“木將軍,求求你,一定要替小女子主持公道。”小丘顧不得身上的傷,掙扎著起身下床,腿腳發軟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