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希望你們?nèi)齻€人都能早點走出來……”朱靜不禁輕嘆。
身后卻突然傳來一聲輕笑:“真是沒想到,原來朱姑娘倒是個熱心腸的人啊!”
這聲音……朱靜緩緩地回轉(zhuǎn)過身子,眼前那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的人兒,不是冷玉又是誰?
這張臉,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對著鏡子看過,不過,此刻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她卻還是一眼認出來,眼前的這個人是冷玉。
就算是一模一樣的臉,冷玉眉宇間的神情終究是與她不同的。
只是,冷玉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在將軍府?
朱靜皺了皺眉,卻還是扯出一記牽強地笑容,行禮道:“參見太子妃……”
話音里不面酸澀。
冷玉冷笑著看著她,并不搭腔。
朱靜微微一愣,心中已然明白,她分明是想給自己下馬威。
想到這,朱靜不由得莞爾一笑,不等冷玉開口,已經(jīng)自行站直了身體。她也不過只是客套而已,既然冷玉不領(lǐng)情,那她也沒有必要假惺惺。
冷玉的臉上劃過一絲不悅。
不過她很快隱去不悅,笑著問道:“你不好奇,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朱靜下意識地皺眉,猜測道:“難不成你是為了曹小姐而來?”
“朱姑娘果然是蕙質(zhì)蘭心,一猜就中。”冷玉微微一笑。
朱靜卻只覺得刺眼,這曹姝晴到了將軍府前前后后不過幾個時辰,這原本在宮中的人卻立即趕到了將軍府,叫她如何不揣測其用心?
“呵呵,太子妃前來莫不只是為了夸獎我?”朱靜客套的笑了笑。
“唉,我看朱姑娘似乎對我有所防備?”冷玉的眼中掠過一絲算計。
朱靜不禁搖頭,冷笑:“只怕是太子妃多慮了。”
“其實我也覺得有情人應(yīng)該在一起,你看曹姑娘明明心系的是木將軍,為何不早說?要是我知道的話,一定早一點勸說淵讓他將曹姑娘賜婚給將軍,也不至于像如今這般鬧得滿城風(fēng)雨……”冷玉煞有其事地說道。
朱靜并不領(lǐng)情。
“太子妃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朱靜早已經(jīng)沒有了耐性。
這木府和寧丞相之間的梁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結(jié)下的,如今曹姝晴這個情況,就算木清漓不開口,她也會斷然不會再讓她離開將軍府。
至于蒼瀾淵想要怎么收場,她并不在意。
“朱姑娘,你這是想要干什么?”冷玉突然一聲尖叫。
朱靜還沒反應(yīng)過來,卻看到冷玉突然抓住自己的雙手掐住她的脖子,她正覺得疑惑,耳邊已經(jīng)響起一聲暴戾:“你在干什么?”
朱靜下意識地抽回自己的雙手,冷玉一陣急促的干咳:“咳咳……”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想謀害太子妃?”蒼瀾淵瞪著朱靜,那眼神好似要將她深吞了一般。
跟隨在蒼瀾淵身后的木清漓,連忙上前將朱靜護在身后,跪地請罪道:“太子恕罪……”
朱靜的眼底掠過一絲不快。
蒼瀾淵的反應(yīng)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就算她知道他是失憶了,可是那毫不掩飾的厭惡還是讓她心頭一悶,口氣也變得惡劣:“我想太子殿下應(yīng)該好好問一問太子妃,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桀驁不順的態(tài)度,讓蒼瀾淵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他轉(zhuǎn)過身,看到冷玉那白皙的脖子上浮現(xiàn)的手指印,不禁心疼地問道:“冷玉,你沒事吧?到底怎么回事?她為什么想要害你?”
同樣是詢問,卻是天壤之別。
朱靜不由得捏緊拳頭,就算是失憶了,這個家伙的行為也是讓人忍無可忍,他憑什么就一口咬定她要害那個女人?
“妹妹……”木清漓忍不住皺眉。
他只當朱靜是心中起了嫉妒,想要勸說,卻見朱靜瞪了瞪眼,面露不悅,冷笑道:“莫不是哥哥也覺得我是起了謀害太子妃的心思?”
木清漓心中一頓,隨即明白過來。
朱靜的脾氣他了解,如今蒼瀾淵一改常態(tài),不但移情冷玉,更是對她橫眉怒目,就朱靜這脾氣,就算她心中對蒼瀾淵念念不忘,也決計不會低頭。
只怕,這根本就是這新任太子妃刻意而為的吧?
木清漓搖頭嘆息。
落在蒼瀾淵的眼中,卻成了另一個意思。
“冷玉,你別怕,告訴我她到底為什么要害你?”蒼瀾淵難掩憤怒。
朱靜忍不住直翻白眼,她總算體會了,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我也不知道。”冷玉一臉無辜地搖了搖頭,可憐兮兮地說道:“剛才朱姑娘說我不過是借著一張跟前太子妃一樣的臉來誘惑太子,她說太子妃只有木家的女兒才配當,我,我一個羌族的公主根本就沒有資格……”
朱靜這時才總算明白過來,這冷玉莫名其妙地來找她,根本就不是為了什么曹姝晴,至始至終她為的只是這一刻。
詆毀太子妃,謀害太子妃,甚至是瞧不起這羌族公主的身份……
一條條都足夠讓她被千夫所指。
果不其然,蒼瀾淵一聽這話,臉色越發(fā)的陰沉。
“沒想到你這木府的義女倒是挺維護木府的啊!”蒼瀾淵冷笑一聲,突然一把抓住朱靜的右手,厲聲警告道:“本宮不管你究竟出于什么樣的用心,但是本宮不得不再一次警告你,就算本宮離世的太子妃出自木府,木府也絕對不要以此來恣意妄為,何況,你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木家義女……”
蒼瀾淵那深惡痛絕的表情,深深刺痛了朱靜的心。她咬了咬牙,想要反擊,卻聽到鴻軒一聲大喊:“不要欺負我娘親……”
朱靜心頭一顫,禁不住紅了眼眶。
幸好,她還有兒子。
蒼瀾淵微微一怔,娘親?
下一秒鴻軒已經(jīng)飛奔而來,一把抱住朱靜的一條腿,擔心地問道:“娘親,你沒事吧?”
“我沒事。”朱靜瞪了蒼瀾淵一眼,想要伸手抱住鴻軒,卻因為右手被蒼瀾淵緊緊地抓住,而一個踉蹌。
蒼瀾淵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拉了一把,朱靜卻并不領(lǐng)情,反倒是用力地掙扎。蒼瀾淵心頭莫名一陣煩躁,猛然松開手,朱靜一時不察,跌倒在地。
“娘親,娘親……”鴻軒聲聲驚呼。
冷玉的臉色很是難看,她故意說道:“鴻軒,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也不用故意叫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娘親來氣我……”
“她是我娘親,才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女人,你才莫名其妙……”鴻軒立即回道。
冷玉的眼淚驟然滑落,一副我見猶憐。
蒼瀾淵果然立即黑了臉,喚道:“鴻軒,還不給我過來。”
鴻軒哪里肯依,他死死地抓住朱靜的衣袖,不服氣地瞪著蒼瀾淵,倔強地質(zhì)問道:“父親,你以前分明說過,我的娘親是木清洢更是朱靜。如今娘親明明在你的面前,為何你卻護著那個女人而不認娘親?”
“胡說八道,我看你是被這女人迷惑了。”蒼瀾淵惱羞成怒。
“我才沒有胡說,不相信你問舅舅,當初你告訴我的時候,舅舅也是在場的。”鴻軒不肯死心,他求助地看向木清漓,大聲喊道:“舅舅,你快點告訴父親,這就是我的娘親,這才是鴻軒的娘親呀!”
木清漓張了張嘴,卻是什么也說不出口。
他自然記得蒼瀾淵曾經(jīng)說過的話,也正是因為當初的那一番話,才使得他遇到明明長的和清洢不甚想象的朱靜,卻堅定地相信這就是他的妹妹。
可他又能說什么?
蒼瀾淵如果信任他的話,又怎么會將他以閉門思過而困在將軍府中,不允許出府?
只怕他要是咬定朱靜就是清洢的話,也只不過是為了那些想要將木府鏟平的人添了幾分理由罷了。
“舅舅……”鴻軒見木清漓欲言又止的模樣,忍不住驚呼。
蒼瀾淵已經(jīng)伸手從從背后將鴻軒提起,朱靜慌亂地想要去爭搶,卻因為擔心傷到兒子,而不得不收回雙手。
“娘親,救我,救我……”鴻軒手腳并用,一陣亂踢,換來的卻是蒼瀾淵一掌重重地落在屁股上。
“蒼瀾淵,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朱靜終于忍無可忍,一聲咆哮。
蒼瀾淵卻并不理會,依然打得‘啪啪’作響。
“住手,你給我住手。”朱靜看的膽戰(zhàn)心驚,卻只是徒勞。
“你要是再叫她娘親,今日我便打死你。”蒼瀾淵兇狠狠地威脅。
在他看來,鴻軒是這大容的皇長孫,是大容的未來,他絕對不能容忍鴻軒被有人之心利用。
眼前這個女人的居心,在他看來就是深不可測。
朱靜不由得愣住。
鴻軒也是一愣,他小小的腦袋里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何父親拼了命不讓他認娘親。可他到底還是倔強地咬了咬牙關(guān),一字一句道:“不,她就是我娘親,我偏要叫她娘親……”
蒼瀾淵的大掌再次落下,鴻軒卻始終只是咬著牙,沒有再喊一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