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突然從鞋子里冒出一股黑煙,隨即將整個高跟鞋染成黑色。
伴著咯吱咯吱的響聲,從鞋里鉆出一只半只手掌長的黑色大蝎子!
老鬼婆一見這蝎子,也是驚呼一聲:“勾魂蝎子!”
老鬼婆繪聲繪色地講到這,我突然打斷她,問道:“啥叫勾魂蝎子?聽起來牛逼哄哄的。”
問過之后換來的便是一聲鄙視的冷哼。
我也不尷尬,孔老夫子還說不恥下問呢,我那這問問有啥可恥的。
老鬼婆哼是哼,但還是給我惡補了一下常識。
她說這勾魂蝎子她很小的時候就聽她的姥姥給講過。
明朝洪武年間,朝陽溝里有一個老頭,家里還算殷實,好不容易過了中年才得一個兒子,不想這兒子生下來就是個病秧子。靠灌湯藥賴賴巴巴撐到十四五歲,眼看再挺一年就能成家,給家里傳宗接代,可偏偏這時候兒子夭折了。
害得這老頭好一頓心酸,跑到廟里去求,希望能再來一個兒子。
轉年老頭的媳婦兒果然又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樂得老頭帶上供品去廟里拜謝。
誰知剛磕下一個頭,竟覺得腦袋昏沉沉,隨后便失去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他仿佛聽見兩個人在指著他談論。
“快看那老頭,可笑他還來叩謝,他那兒子出生前早就跟勾魂大蝎子串通好了,等到大婚那夜,便讓勾魂大蝎子來接他回陰間,這一世給這老頭當兒子只為敗壞他那點兒家當……”
“那勾魂蝎子可歹毒,專門躲在人的鞋窠兒里。非用滾熱的開水燙死才行……”
“噓……小點兒聲,再叫這老頭聽了去。”
啊!老頭突然嚇醒,再看周圍,哪里還有人說話。老頭心里默默記住兩人的對話,跟誰都沒聲張,就這么小心翼翼地把兒子養到十六,也給討了一房媳婦兒。兩人拜完天地入洞房,這老頭就趴在門口聽動靜。
老伴過來勸他,他讓老伴少摻和,趕緊到廚房再加一把火,把水燒得滾開。當時都是男人在家說得算,他老伴也不敢再說乖乖照做。
只見兒子兒媳熄了燈,這時,一道黑色的陰風從窗欞鉆入,隨后便聽到兒子撲棱一下坐起來,眼看要穿鞋回陰間。
這老頭顧不上許多,一膀子撞開房門,沖到兒子的床前,抓起兩只鞋就往外跑。
跑到廚房,那灶臺上的大鐵鍋剛好燒開一鍋滾燙的熱水,只見老頭連鞋一起扔進鍋里,頓時從鞋里發出吱呀的慘叫聲。
再一看鍋里熱水翻攪,那扔進去的鞋竟是活了一般,被燙得上下撲騰。
過了好一會兒,這熱水鍋才消停,老頭大著膽子撈干水,鍋里除了兩只燒爛的布鞋,還有一只半拉巴掌大的黑蝎子。
此時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從那以后,這個兒子算是保住了,老頭后來還是這兒子披麻戴孝養老送終的。
老鬼婆講完,沖我說,今夜鉆進秦楚齊新鞋里頭的,就是這傳說中的勾魂蝎子。
聽完,我也不禁暗抹一把汗,多虧老鬼婆有見識,要不然,秦楚齊非叫這勾魂蝎子蟄了去。
見我投去敬佩的目光,這老鬼婆顯然十分受用,那臉似乎拉得沒那么長了,沖我說道:“我當時認出大蝎子,也顧不上楚齊的家人害不害怕了,直接舉著勾魂蝎子就朝廚房沖。”
“你沒嚇到我秦大叔和張姨?”
“他們聽見屋里有動靜正要敲門,就見我竄出來,不嚇一跳才怪。好在屋里頭有楚齊在,她父母心思都在她身上,自然先去看楚齊有沒有事。
趁他們互相安慰的時候,我跑進廚房,堵住下水口,然后把高跟鞋扔在水槽里,抄起暖瓶的水就往里倒……
那勾魂蝎子被熱水一燙,連忙往回縮了一下,似乎水溫也不是最熱,所以那勾魂蝎子又大著膽子慢慢往水槽上爬。”
說到這,老鬼婆也用上佩服的語氣說:“沒想到你那秦大叔還有點兒膽子,或許是聽了楚齊的解釋,看見我也沒太多的慌張,反而問我用不用他幫忙。我一見這暖瓶里的水溫度稍微低些,便叫他趕緊弄開水。”
后來開水燒好,我用暖瓶水擊退蝎子,再用燒開的熱水澆……
過了好半天,那黑色的勾魂大蝎子終于不再動彈。之后我便用玻璃瓶把尸體收了起來。
說完,老鬼婆丟給我一個瓶子,里面還真是一個黑漆漆的大蝎子,只是被開水燙得已經面目全非。
老鬼婆又說,經過這件事,秦楚齊也把認干娘的事前前后后說了一遍,沒想到秦楚齊的父母都非常高興,還要再次感謝老鬼婆保護自己的女兒。秦楚齊的母親甚至跟老鬼婆一起陪著秦楚齊,最后秦楚齊母女倆漸漸睡著,老鬼婆這才出來找我。
老鬼婆問我:“小子,中午你見到我閨女了?”
我嗯了一聲,補充道:“還有一個女人,我們仨一塊吃得飯。”
“這個我知道,說說,那女人長啥樣?”
我明知故問道:“你想干啥?”
老鬼婆上下掃了我兩眼,說當然去報仇。
我說,你有證據嗎?
沒想到這老鬼婆嘎嘎怪叫兩聲,說道:“笑話,欺負我女兒的是你,傷害我女兒的一定是她。我老太婆別的能耐沒有,這點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再說,敢動我的女兒,不論人鬼,我都不會放過!”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這一刻的老鬼婆顯得母愛十足又霸氣十足。
我擦,這前半句把我帶上也一塊罵了。
白了老鬼婆一眼,我看在秦楚齊干娘的份上不跟她犟嘴,但還是勸道:“龍婆婆,這種堵門討債的活,哪能讓你老人家干,明天一早,我親自去。”
我其實倒不怕老鬼婆沖動,我是擔心今天晚上秦楚齊家不安全,于是又建議:“龍婆婆,反正我也睡不著,要不咱倆先去我秦大叔家守一夜,畢竟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聽我如此說,老鬼婆終于點頭,叫我先滅掉這勾魂大蝎子,然后立即趕到格林小鎮。
老鬼婆說完也不等我,顯然是擔心秦楚齊的安危,先行一步回去。
我則換上衣服,拿著玻璃瓶走到大街上,隨后一顆鬼火炮彈燒個干凈。燒掉之后,我就立即離開。
并沒聽到店里皮大仙和大牙的小聲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