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告訴我們,死人香是心腸歹毒的后人以春秋時期楚國的暗害巫術為基礎發展而來的。
她口中的巫術,跟我們認知的邪術還不同。巫術分白巫黑巫,那暗害巫術屬于黑巫,是害人的。
大家都沒插嘴,都等著小白繼續。
小白似乎對大家的反應很滿意,清了清嗓子接著顯擺起來。
這死人香強過一般的暗害巫術,使用時只需要點燃即可,聞者半生癡傻。
說到這,小白指了下老貓,說:“要不是我知道死人香是個什么味,恐怕也不知道他也是可憐之人。”
“你知道啥味?你也聞過?”要不是還趴在床上,我都恨不得蹦高坐起來。
秦楚齊見我情緒激動,連忙按住我的肩頭,讓我別亂動。
我哦了一聲,一雙眼睛盯著小白,想從她嘴里得到我希望聽到的答案。可是現實永遠沒有理想美好。小白只罵了我兩個字“白癡”,我就知道我已經聽不到盼望的那個答案了。
似乎罵我之后,心情更好。小白樂呵呵地解釋了一下為啥知道死人香的味道。
“我前些年,跟隨小姐去過一趟荊楚,偶然機會,見識過死人香,凡是我聞過的味道,一輩子都記得住。小姐更是從別人那里聽到了死人香的制作流程,還講給我當故事聽。”
“小白,你能不能說說這死人香啥東西做得,咋這么邪乎?”皮大仙見我有點兒失望,倒是替我問了一句。
“哼!”小白似乎對皮大仙的態度比對我還差,我不禁回想我倆到底咋招惹這小美女了?
看到皮大仙乖乖閉嘴,小美女這才放下撲上去胖揍皮大仙的沖動,一屁股坐到老貓旁邊,說道:“聽說這死人香,是收集了七七四十九塊新死人的心尖上那一丁點兒肉做主料,再用秘法炮制成為主香藥。當然,炮制的方法也不像做其他普通香藥那樣,是為了減少毒副作用。心頭肉的炮制目的反倒是為了害人。
首先,要做香藥部分,將攢齊的心頭肉倒在柳木或者槐木盆子內,里頭浸滿血水。再用同樣材料的蓋子扣上,用雞肉密封,只留一小口。將整個盆子埋入一處大墳塋地的中心區域。等上四十九天,木盆內引入大量陰氣后,這才由專人在亥時將盆挖出,為了避免陰氣流竄,需要趕緊用雞肉將預留的口子也封死。
取出之后,將木盆置于背風無光處慢慢陰干。這過程很漫長,但卻關鍵,因為木盆最后打開的時候,只能剩下一堆干癟的心頭肉,再不能有其他。陰氣這時才就融入心頭肉之中。那血水起到滋養目的之后,也被吸收或者陰干。
兜起晾干的心頭肉倒入鍋中炒制,等到鍋上漸有死灰色升起,說明已經炒好。這個環節最危險,稍有不慎吸入一些就會變得癡傻,所以必須做好預防,萬分小心。
將炒好的心頭肉再配上安息香做成香藥,一同放入老陰棺中封存。目的就是為了讓心頭肉的毒氣和陰氣更大化。
找來百年以上的柳木研磨成粉便于燃燒和抵擋陽光。再用死人皮做成粉末代替一般制香用的榆粉,起到粘合作用。
所有主副香藥備齊,便可以和料。
期間要稍加泡過死尸的污水,取柳木或者槐木攪拌香藥。速度和溫度都要控制得極低。
接下來,便是成型。
就是將和好的料倒入柳木模具中。由人負責按壓模具擠出香條,再有人從下面用平展的香羅接出香條,這一步叫接香。接香是所有環節中最重要的一環,因為這時候要是沒接好,那出來的香多半都是次品。長短不一,這種次品存放半天就會失去作用。只有完整的死人香才能確保它的陰氣毒氣不消散。
但每次能成型的死人香十根里面有一兩根就不錯了。倒不是說接香人的手藝不行,而是這種香本身就這樣。
最后還要讓成型的香條再次陰干。
這就是死人香的制作方法。”
小白一口氣說完,我和皮大仙還好,倒是秦楚齊聽得小臉更白。
我問秦楚齊有事沒事,她沒說話只是搖搖頭。
再看小白,此時又和老貓玩起來。
皮大仙沉默不語,我也開始暗忖:這死人香制作過程就這么繁瑣與陰毒,那么中了招的人該咋辦?爺爺當年那句話只說了個開頭,一點實際用處都沒有,不知道這小白知不知道?
想到這,我就笑嘻嘻地沖小白說道:“小白,你既然知道死人香的煉制,那這個解決的辦法知不知道?”
誰料這小美女冷著一張臉扭頭瞪我。說死人香本來就少,知道做法就算不賴了,至于解法,除非去問那帶著面具的狐仙大小姐。
我知道那狐仙清高,似乎不待見我們這群人。所以又給小白灌迷魂湯:“呃,小白啊,你看你和老貓也投緣,這里就你倆玩得好,要不你幫幫他,回去跟你家小姐求個方來?”
“哼,小姐是不會那么好心救一個人類的。”
“那皮大仙那次?”
“哼!”小白再次冷哼,這次是沖著皮大仙,就好像皮大仙欺負了她家大小姐一樣。
沒等皮大仙開口,我又試探:“你看老貓好玩是吧,他要是好了,更會玩!”
這時,小美女從大風衣袖子里伸出小白手打斷我的話:“我愿意跟他玩,是因為他現在傻,若是真不傻了,又變成跟你們一樣狡詐的人,我才懶得搭理。”
擦,這他娘的是啥理由。可是,我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一句能反駁她的話。
或許,真的只有在癡傻的時候,人才是最單純的,其他的時候,都藏著心事。心事好一些的叫圣人,心事不壞的叫好人,心事壞的叫惡人。
但關乎老貓能否恢復,我還得試試,這一刻,我就是哄騙小女孩的惡人。
“壞了,小姐交代的事情差點忘了。都怨你!”小美女扣了個大屎盆子給我,然后急匆匆地跟皮大仙說:“姓皮的!”
“我姓張。”
“我知道,姓皮的,我家小姐說了,那六丁六甲傷得太重,她試了幾天效果不大,需要立即帶回青丘城,小姐的原話是:本來不用給你說的,但想到六丁六甲畢竟跟你有舊,特讓我來通知一聲。你也不用難過,反正你也用不上。”
見皮大仙半天沒反應,小白咳了一下,說了句話已經帶到,告辭。然后就出了病房,踏出門時似乎瞟了一眼老貓,而老貓這時又在扣鼻子。
我罵了一句草蛋,說到關鍵就開溜,擺明了是不幫忙,還把六丁六甲拐帶走了,這他娘的是要逼我出院來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