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晚上八點。我裹著棉服,端著一杯熱豆漿,站在古塔街11號。
再次望了眼這棟中式建築,我狠狠地捏癟了豆漿杯,放出祖大樂。
這陰陽協會百鬼難進。所以,祖大樂只能守在外頭,若是有離陽瓶那種東西,倒是能夠帶鬼物進去。只是,那東西都是陰陽先生的配製,並且還要具有陰陽力的才能使用。
我就算是有,也用不了。所以,那張三的東西,除了離陽瓶有價值但用不上,其他的連價值都沒有。
由此可知,我捉到的是個什麼樣的小蝦米貨色了。
既然這陰陽協會不能用鬼,那就憑拳頭打上去。
咚咚咚。
我叩響陰陽協會那朱漆的大門。
半天不見動靜,我又敲了敲。咚咚咚……
半晌兒,裡頭傳來一聲咒罵似的應答,“來了,他孃的,輪到老子值班就尼瑪有人不開眼……”
罵歸罵,那聲音還是越走越近。隨後咯吱一聲,那大門掀開一道縫,露出半張橫肉縱生的臉,以及一個微瞇的眼珠。
“什麼事?”
我把臉從兜帽裡擡起來,衝那張火氣不小的臉獰笑。
“嘶!”那人終於看清了我的臉,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從他的表情,我就看的出來,那張三的言語不假。不等開門的人喊出聲,連忙一把扼住他的咽喉。本來要喊人的他,喉嚨裡只發出喝喝的咯痰聲。
ωwш¤тт kan¤¢O “王鐵,誰他孃的叫門呢?”另一個粗獷的聲音從門裡傳來,大約估摸一下,大概距離我這裡三十步。
“咳咳……”被我掐住喉嚨的王鐵還在掙扎,想要示警同伴,或者乾脆就是求救。但不管怎樣,一樣都是徒勞。
我的手指漸漸用力,心裡一直在計算那粗獷聲音的步子,二十五步……二十三步……二十步……十五步……
行了。
算計這距離合適,我猛地伸出另一隻手,砍暈眼前的男人。隨即按著他猛地一推,這半開的大門又發出一聲咯吱。
我跟著跳了進來。
這時,正趕上那粗獷的聲音走近,不等他出聲,我出拳如風,一記右勾拳直搗那來人的面門。
從王鐵的咽喉撤手,到出拳,如行雲流水,順暢自然。
那來人見拳頭打來,連忙出手抵擋。
咔嘣一聲,那人的手腕直接被撞回一百八十度。接著,我側跨一步,一手捂住他的嘴,掩住他的驚呼,接著一手刀磕翻。
迅速撂倒兩個值班的幹事之後,我便把人拖到了一個角落,然後按照那張三的描述,開始往樓梯走去。
剛走出兩個房間的距離,前面的房門突然打開,我正避無可避地與那出來之人撞個對面。那人大罵一句,誰?
我趕緊一腳把人踢回了房間,順手將房門帶上,反鎖。
那人哐噹一聲,栽坐到地上,見我鎖上門,立馬罵道:“你是吃了豹子膽?敢來我們陰陽協會撒野!”
“擦,老子來都來了,你還說屁話有用?問你,要死要活?”我把帽子拉到腦後,露出完整的臉。
那人見到我的面目,神情頓時變得精彩無比。
“我就在這,可以來殺。”
只見那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暗罵了一聲晦氣,那雙腿開始不自覺的打顫,卻是死活不肯過來。
“德行。”我呸一口,大步朝那人走去。
“燕先生,我啥也沒看見,求求你,別殺我……”
“裴大慶可在樓上?”我走到那人身前半米的地方,問道。
只見那人的褲襠裡透出一股子臭氣,擦,居然嚇尿了!虧他還是捉鬼的幹事,連鬼都不怕,竟然怕人。或許老人那句俗話不錯,人三分怕鬼,鬼七分怕人。人若是夠橫,比鬼還要嚇人。
我這時候給那人的感覺,怕就比見到一隻兇鬼,還嚇人。
心裡這麼想著,多少有些得意。再看那人,故意一皺眉頭,兇狠地罵道:“你他孃的傻了?快說!”
那人連忙交代:“裴副會長正在四樓辦公室。”
“可是把東頭那一間?”
“對對……嗚”那人忙不迭點頭的時候,被我一記擊昏。
正退出來,將門帶好。突然感覺腦後灌風,連忙彎腰,只見一條鋼鞭似的腿腳直接踹到了房門。
我趁機一歪身子,右臂朝那大腿一磕。嘭地一聲,那偷襲之人頓時被靠了出去。
身子未穩定之時,被我追上去就是一腳,直接踢中面目。
按照那張三的交代,這一樓一般有五名值班的幹事,現在已經擊昏了四個,還剩一個。
至於這最後一個在哪,我也沒心思找,上到四樓,找到那裴大慶纔是今晚的目的。
可往往事與願違,我剛摸到樓梯處,正有一個抱刀的瘦削的男人坐在第一階樓梯上。見我過來,那人如刀斧切成的棱角面容,突然變得猙獰,緩緩地站起,抽刀。全身的氣勢跟著拔高一截。
接著,那棱角分明的面龐扭曲地猙獰起來,“燕先生,你還真是藝高人膽大!今天我就會會你。”說完,這男人舞起長刀,衝我闢頭蓋臉就是一刀。
刀速很快,這是給我的第一印象。擦,難怪這麼裝、逼。不過,我手裡無刀,否則倒是能比一比。
眼見那長刀靠近頭頂。我迅速出手,一把握住。
咦?
那男人詫異出聲,手裡的長刀再次下壓。雖然從刀刃上傳來的力道加重,不過卻奈何不了我。
我勾起嘴角,壞笑一聲,衝那男人的長刀使勁兒,只聽咔的一聲,刀斷。
趁男人微微走神的工夫,我連忙扭動手腕,那掰斷的刀尖部分跟著手腕一轉,刀尖直衝那男人的眉心過去。
在我心裡,這刀一樣的男人與之前四人包括被我囚在麒麟山墓地的張三在內,都不一樣。這樣的人,不會在乎生死。
而事實也正如此,那男人見刀尖戳來,眼神之中並沒有多少慌亂,或許是錯覺,我竟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嘲諷。
嗯?不對勁兒!
我剛有所警覺,這時,腦後突然刮來一道陰風,似乎有什麼邪惡的東西正朝我撲來。而那靠近的東西,便是這男人嘲諷我的依據。
想到這,我顧不上殺人,攥著半截刀尖,轉身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