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辮子姑娘已經(jīng)不新鮮了,那老道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端詳他老半天,感覺在看一個怪獸,這老傢伙沒給我人的感覺,看陰魂都比他舒服多了。頭髮鬍鬚野草一樣爆發(fā)出來。相當(dāng)?shù)挠袀€性,還有那道袍上片片污漬,感覺就是宴席上撤下來的桌布……
老道又朝我喊:“小兔崽子,還不給我回去!”
回去?我能回哪裡去,貌似你們現(xiàn)在該打一架吧,這裡面沒我什麼事。
我看向辮子姑娘,你該說點啥吧?
她沒說話,窗外又伸進巨手來。貌似是衝著我來的,一把就捏住了我,往外拉。
老道喊了聲:“大膽!”就衝過來搶,拉住我的手,貌似不太穩(wěn)當(dāng),又換了個地方,拉住我的頭,和那隻巨手開始爭奪起來。
雙方進入拔河比賽。你爭我奪,我感覺脖子快斷了,腰也快斷了。
他們這跟我較什麼勁,明明是他倆的矛盾,把我撕成兩半對解決矛盾有幫助嗎?
又是一拉,老子差點就疼暈了過去,這時候小辮子姑娘大喝:“放開!”
喊有毛用,這老道能聽你的嗎?然而是那隻巨手放開了,我和老道兩人失去了力道的拉扯,一下摔了出去,基情地滾在一起……我現(xiàn)在真是渾身劇痛,有生以來沒被人這麼折騰過,至於嗎,殺人不過頭點地,再說你們殺我?guī)致铩SH手動輸入字母網(wǎng)址:еìП。Со即可觀看新章
睜開眼睛就看見老道騎我身上,他要幹什麼。這裡還有別人呢……
然後老道翻身而起,拎起我就跑,從後面的窗戶逃了出去。
還以爲(wèi)他有兩下子呢,不也被嚇跑了嗎,跑的時候還用胳膊夾著我,差點把翔都給夾出來了,我都沒看見他是這麼施展輕功的,這一路被夾得上氣不接下氣。
也不知道他跑了多久,終於一把將我扔下來了,我掉到一堆雜草上。
頭昏眼花的,等緩了口氣一看,這竟是張牀,雜草鋪成的牀怎麼睡人啊,螞蟻蟲子隨時咬人。再看看四周,這裡居然是個茅草房,空氣清新。外面有山,怎麼忽然就到這裡來了,是怎麼騰雲(yún)駕霧來的?
老道在門口小心翼翼往外看,我也走過去看,發(fā)現(xiàn)這裡是半山腰。
“看什麼呢?”我問他。
他憂心忡忡地看著外面說:“那妖女應(yīng)該不會追到這裡來了。”
然後長長舒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這個狀態(tài)和身份不符。馬上正色道:“你沒事了?私通妖女,你眼裡還有師尊嗎?”
我靠,怎麼就成我私通了,我也就剛見著而已。
這時候還不清楚情況,我只能裝傻賣萌,閃著星星眼說:“你是我?guī)煾福课沂颤N都不知道啊?”
“什麼,連我這個師尊都忘了!”
我趕緊解釋:“不是的師父,我是傷到腦袋了,就記得我有個師弟,我們一起出來也是因爲(wèi)師父你的吩咐啊。”
“真?zhèn)搅耍俊崩系酪荒槣厍榈孛翌^,忽然又怒了:“那我這些年的教導(dǎo)不是白費了!”
真是喜怒無常,真不知道呂洞賓是怎麼合上他心意的,太難伺候了。
我只能閃著星星眼等他消停一點,然後看見他痛苦不已,就安慰道:“師父,有倒是努力從現(xiàn)在做起,付出永遠不會太遲,有什麼話您現(xiàn)在就跟我說,反正也不是什麼太複雜的問題,應(yīng)該能說得清楚吧?”
老道苦悶:“說清楚有什麼用,你得明白道理啊。”
我試探著問:“那個……什麼妖女的,到底是什麼人,我剛纔也是第一次見著啊。”
老道忽然精神起來:“對了,那個妖女,你永遠記住一點,不能見她,不要跟她在一起!”
這老道好三八,這種事都管,我願意跟誰和別人毛關(guān)係啊。
我問他:“是不是因爲(wèi)我今天和……師父誤會了,其實我沒想和那女鬼怎麼樣,事急從權(quán),我也是爲(wèi)了完成師父的囑託,拯救那個村子的人,哪怕我真被她那啥了,爲(wèi)了救人犧牲自己不是很偉大嗎,大道無疆捨己爲(wèi)人……”
“不是爲(wèi)了這個!”老道悲憤道,“你果然已經(jīng)忘了,之前的事師尊都沒有怪你,哪怕真和那陰魂怎麼樣師尊也不會怪你的,但你不該見那妖女!”
我不解:“不是陰魂嗎,怎麼又變妖女了?”
“只是個稱呼而已,你怎麼在意這種旁枝末節(jié)!”
“原來只是修辭方式,師父如果不放心,那爲(wèi)什麼不除掉她?”
我看見老道一臉尷尬,就明白了:“哦,你打不過她,對不對?”
“住口,師尊……好吧,其實是誰也殺不了她,因爲(wèi)她不是人,無法殺。”
辮子姑娘這麼威武,我好奇道:“這麼說她永遠都不會死的?”
“沒有生,何來死?”老道悲催地說,“別看她現(xiàn)在人的樣子,其實只是換了個方式存在,她也不能死,你不懂的,這一切都無法跟你說清楚,她是道。”
“你說,辮子姑娘是道?”我立馬腦補出辮子姑娘一身道袍的樣子。
“不是道姑,是道!道懂嗎?”,“真是白教你了,一點都不聰明。”
那我就更不理解了,小心翼翼地問:“師父,我們不就是追求道的嗎,照這麼說我不僅不能拒絕她,還得去追她啊。”
“追個屁!”,“她是道,你們不能在一起也是道!”
得,橫豎都是他說了算,我就用悲情攻勢:“師父啊,您要是不放心,就殺了我,那樣她不就沒機會了嗎?”
老道長嘆:“能殺你的話,我早就動手了,你以爲(wèi)我沒試過嗎?”
我擦,他都已經(jīng)試過了?那跟我的仇也不比和辮子姑娘的小啊。
“這個師……”喊師父還對不對?“這些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呢?”
老道又長長嘆氣,背起手裝高人,仰頭四十五度角看門外說:“無仇無怨,也沒有什麼對錯,這個世界自從有了好壞的區(qū)別,就開始胡鬧了,其實最終大家所追究的不過是個程度問題。”
好深奧,我竟一點都沒聽懂,莫非我沒有學(xué)道的根骨?
“師父,你能不能說簡單一些?”
“我問你,有一天,天和地如果相合,那會怎樣?”
這是一個宇宙的演變問題,沒想到一千多年前的人已經(jīng)在思考這種問題了?我還是不明覺厲,這個問題和我有什麼關(guān)係,和辮子姑娘又有什麼關(guān)係?
“師父你的意思是說,我和辮子姑娘還能引發(fā)天體演變?”
這回是他沒聽懂,我著實驕傲了一把,畢竟多了這麼多年的智慧積累。
我忽然換個角度問他:“師父,那麼我到底是誰?”
他聲音悠遠道:“你是誰又有關(guān)係嗎,我是誰又能怎麼樣?天道在循環(huán),現(xiàn)在你是誰,以後又是誰?”
我注意到他說過關(guān)於我的話,問他:“師父,難道我也像你說的那個妖女一樣,殺不死?”
如果是這樣,那我和她豈不是同類人,那樣的話,我該幫誰?
老道說:“你和她不一樣,不僅不一樣,還完全相反,她沒有生死,而你有生有死。”
我受夠了,還是等回去恢復(fù)辮子姑娘的記憶再說吧,只要知道她是什麼人,我就能想辦法治好她,她既然也是從小長大的,就可以按照這個道理恢復(fù)傷情,達到原來的狀態(tài)。
“那麼師父還是告訴我,那個你說的妖女,到底是什麼身份吧,我得知道怎麼躲她。”
“其實,她生在一戶普通人家裡,那家人姓陸,她叫陸小晴……”
老道的聲音讓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