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得了?那老大,你還記得我是誰嗎?”老頭狐疑道。
我大怒,粗聲粗氣地說:“你是我的賬房先生,這個還能忘記?幹什麼,你懷疑我。難道還有誰那麼大膽子敢冒充我?”
“不是不是,老大多慮了……”老頭趕緊變了個態(tài)度,對方小慧說:“請進。”
方小慧也換了個姿態(tài),對老頭惡狠狠地說:“注意一點,如果老孃的身份曝光出去,那大家就都別過了!”
果然壞人都是賤的,老頭賠笑:“好說好說,出不了事。固若金湯!”
“呸!”方小慧演技爆發(fā),“你還有臉說,還固若金湯?他怎麼進去的?現(xiàn)在是我把他撈出來,費了那麼大的勁,如果有人再捅出去,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跑!”
我靠太入戲了,我也接著說:“都注意點。我懷疑咱們出內(nèi)鬼了,居然有人在看守所裡暗算老子,讓老子吃了那麼大一個虧,哎呀頭好痛……”
老頭一個哆嗦就說:“老大,我早覺得進貨那幫人不對勁了,今晚各位老闆都來,本來是要散夥的,討論一下家產(chǎn)怎麼分,現(xiàn)在您出來了,好好給他們敲打敲打,重聚人心!”
進貨的就是隻那些盜屍的人,那是單獨一夥人,此外還有拉媒的部門,還有負責協(xié)調(diào)監(jiān)控的部門,擡轎遷墳的就不說了,還有一些負責恐嚇當事人不許說出去的小混混……擺渡壹下:黑巖 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這是一個相當繁雜的團伙。擁有健全的危機預案及機制。
進到商店裡面,居然有個暗門地道,走下去是一個會議室一樣的地方,這就是老巢了吧?
然而沒有用,得抓到各部門的頭目,以及把屍體全都找回來纔算數(shù)。
老頭出去聯(lián)繫其他人了,我讓方小慧在商店的會客廳裡等著,這樣的頭目級會議她當然是不會參加的,按照常理來說,她是我在警方的內(nèi)線,也不便讓別人知道。
在碰頭會召開之前,我還有點閒空,看見一根扁擔放在旁邊,就拿了起來。
“陰陽諾,地門開,過陰陽!”
地下室的四壁全都不見。我看見四周圍全都是一條條階梯路,通向一個個黑暗的地方,選一條走了過去,我聽到這邊特別鬧騰。兩邊是黑暗的深淵,不多時我已經(jīng)走到了黑暗的盡頭,這裡又是一個巨大的空間。擺滿了各式的牢籠,牢籠里居然裝著一個個女人,少數(shù)是男人。
這些男人女人在牢籠裡嘶吼著,如同瘋了一樣,有的號啕大哭,有的喉嚨咆哮著跟自己較勁,我不知道地獄是什麼樣的,但這樣的地方也差不多了。
我一路看一路走過去,靠近一個牢籠,一個女人瘋了似的衝過來,手伸出牢籠想抓我。
現(xiàn)在正裝別人的,我也不能露怯,轉(zhuǎn)過身面對她,以眼還眼!
“王梟,你不得好死!”瘋女人狂吠了起來。
後面的幾個字幾乎靠猜,她口?不清,瘋狂地叫喊根本沒注意咬字,扣分!
她雙手都伸出牢籠拼命抓我,那手越來越長,我往地上一杵扁擔喝道:“大膽!”
她就尖叫著倒了回去,坐在地上狂吼:“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對不起,他本人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我也不知道這樣好不好。
走到另一個牢籠邊上,這個女人比較文靜,只是哭得兩隻眼睛特別誇張,就真變成水泡眼金魚了,看起來跟怪物似的……她哭哭啼啼地跟我說:“我怎麼辦,你強行把我嫁給了他,現(xiàn)在他被陰差帶走了,就留我在這邊,總有一天,我會咬死你的。”
你死定了,敢威脅我,一輩子關(guān)在這裡吧!
忽然看見前方一個巨大的背影,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野裡。
“城隍?”我覺得有些面熟。
他說話了:“王梟,這樣是飲鴆止渴,送走了一個,又留下來一個,你搞出來的麻煩,你來解決。”
什麼意思,我開始思考這話的來由,有了。
王梟這麼做,肯定是幫了城隍不少忙,城隍才睜隻眼閉隻眼,因爲陰魂滯留久了以後,城隍會承受陰差的責罰,與此同時他的政績也很難看。所以滯留過久的陰魂厲鬼必須解決,這裡不解決他們就過陰陽了,到時候更難收拾,所以用美女來哄他們開心。
他們一旦圓滿了,魂魄才能平和下來,達到陰差帶走的標準。
但是,這些怨婦就留在了這裡,有幽閉癥的會直接發(fā)瘋。
知道城隍心思以後,我反將一軍:“城隍,你這就是過河拆橋了,你不準的事,我能做嗎?”
他揹著我似乎在生氣,片刻後說:“你會遭報應的,就算我不動手罰你,報應也隨時會到來,我就奇怪怎麼會這麼久。”
你沒失算,他確實掛了,我好想看看這城隍到底什麼面目,怎麼總不肯見人?
於是我想繞過去看,沒想到城隍總是用背對著我轉(zhuǎn)角度……
我很失望,裝著惡狠狠地問道:“說起報應,我在陽間被警察捉了,卻有人在看守所裡偷襲我,你知道是誰?”
城隍略微沉默,應該是在思考,估計他也不知道這事,還是不客氣地說:“我這裡沒有消息,但以你的所作所爲,發(fā)生什麼事都不稀奇,他們沒把你魂魄生吞就算客氣了。”
我冷笑:“都是我的錯嗎,在你城隍治下,你也難辭其咎吧?”
城隍冷哼:“我什麼都沒做,這些都是你做的,看看這些人,到時候他們滯留久了,你又該如何處理?再結(jié)一次冥婚?重婚於理不合吧,我就想著,能撐到下一任城隍接替就好了,反正我也有了足夠的陰德碑。”
“哈哈哈……”我狂笑,“不作爲就不是你的錯了嗎?你那陰德碑,算是白乾了。”
說到這裡應該有掌聲,我給自己的演技點個贊。
忽然城隍兇狠了起來:“這些陰魂,陰兵都帶不走,你必須儘快處理,否則我拿你開刀!”
我手上惦著扁擔,彷彿拿著個小金人,冷笑道:“有人已經(jīng)對我下手了,你要不幫我查出來,陰德碑就別想要了,我聽說,最近有一個禿子帶著一個執(zhí)禮人很可疑,你是否知道他們的身份?”
城隍的態(tài)度忽然不一般:“你怎麼注意到他們了?他們不是本地的,不會礙你的事,你們根本不是一路的。”
靠,這纔是我的目的,你不告訴我怎麼行?
我也來橫的:“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他們不會對我不利?反正這個執(zhí)禮人的身份可疑,你得告訴我他是誰,否則我們之間要是發(fā)生了衝突,你怎麼處理?”
城隍忽然嗤笑:“衝突?你和他們?那我倒是省心了,他們會把你給處理掉的,然後你這堆爛攤子也有人接手,不信你就去試試。”
說著話呢,城隍突然就不見了,我去,他是死都不肯告訴我禿頂大師是什麼身份?
也許王梟這身份不太對,城隍不耐煩跟他說話吧,怪我咯,戲演得太真了?
那邊的人也?了,我得馬上回去。
再過回陰陽,我看見密室裡來了好幾個人,這些應該都是各部門的老闆了吧?
賬房先生點頭對我說:“老大,各位老闆都到了,咱們開始?”
看見我從陰陽過來,幾個人都同時一哆嗦,他們應該不會注意到什麼疑點了吧?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他們的戒心,一個腦袋上幾乎沒毛的傢伙質(zhì)疑我:“老大,這麼久不見,你的身材可是苗條了很多啊,根本就不像你了。”
有那麼明顯嗎?我不是塞了東西進去?
畢竟是小金人得主,我淡然道:“你要進去那麼久,估計比我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