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裡的是花小媚!
不,我這一世她叫花小媚,某一世她還叫聶小倩呢,其實叫什麼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直都在,一直在和我演對手戲!不對。不是隻有我才能不斷輪迴嗎,怎麼她也能?
忽然我有一個不好的猜測,難道說她每一世都得手了?
果然不能小看啊,她一直裝得柔柔弱弱的,沒想到是人生大贏家。
斗篷哥也跟了過來,看見我翻看花小媚也愣了愣。
沒有人注意到我們,花小媚也沒有,她只是平靜地在花轎裡坐著,含羞帶笑,標準的新婦表情。
然後寬敞的大門口出現(xiàn)一個人,赫然就是我……也是斗篷哥的模樣!
是城隍娶親啊。這貨站在那裡,帶著大紅花,穿著寬袍大袖的長衫,哈哈大笑。
我捅了捅斗篷哥:“這是你的三生石,她嫁給你了哦,你還要把她嫁給我,真是黑了心肝……”
斗篷哥大怒:“我就是你,再說這和你也不是同一世,花小媚也不是這一世的人!”
我有些納悶道:“說是這麼說,我也明白這個道理,可看他們和我一模一樣地在一起,總有些……不衛(wèi)生的感覺。想想和你娶過同一個女人……”
“說了不是同一個,而且我們是同一個人!”
“好吧,你說是就是,反正我那個時代有貼膜手術,說不清楚?!?
花轎已經(jīng)上到門口了,這城隍的門檻真是夠高的,得有上千級臺階吧?
城隍走上前迎接花轎,我想上去湊熱鬧的,小晴忽然把我往後拉,就之間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掃過來了,又黑又長!
花轎咣噹一下被掃翻,轎伕們被掃得滾了一地,就連新娘子也被掃了出來。
城隍大怒:“陸小晴,我已對你說明白了。你怎麼還不罷休!”
果然是小晴,又一個小晴出現(xiàn)了,長辮子像蛇一樣纏繞身體周圍。
我看了看身邊這個,才稍微放了心,這些都只是記憶而已。對我們沒什麼影響。
那就盡情圍觀吧,我在小晴身上摸了摸,翻出一包瓜子,問斗篷哥:“你說她會不會跟你打起來,最後又是誰贏呢?我記得城隍也不咋的,很多惡鬼都幹不過,當然打不過滿狀態(tài)的小晴了?!?
斗篷哥已經(jīng)進入了回憶的狀態(tài),淡淡道:“我好像記得這裡。沒打起來?!?
來砸場子的那個陸小晴說話了:“以前發(fā)生的事,你是忘記了嗎,你的城隍府怎麼來的?”
城隍也有片刻失神,然後說:“這還用想,當然是我陰德過人,功績斐然才當上的城隍,哪裡不是一樣的?現(xiàn)在你來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那個陸小晴說道:“這些不記得就算了,可你曾經(jīng)答應過娶我的!”
這得多失敗啊,長得這麼極品,卻一世世的沒人要,這樣還有勇氣活下去我也是醉了……對了她沒活過,也無從去死,可見女人的執(zhí)拗在她身上也體現(xiàn)到了極致,專一是好事,可您也太極端了一點吧?
我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小晴,她用漂亮的大眼睛幽怨地看著我。
“小晴啊,這個故事告訴了我們,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要在旁邊幾棵多試試。”
那邊的城隍在撓頭,顯然是忘記了什麼事,怎麼撓也沒想起來,那個花小媚……不,我不知道她這一世叫什麼,長得和花小媚一樣的新娘子已經(jīng)從地上站了起來,卻什麼都沒有做,一聲不吭老老實實地站在旁邊。
我就教育小晴:“看人家態(tài)度多好,這纔是婦女之榜樣,再看看你那樣的,娶回來就家宅不安嘛,而且這麼厲害,男人無法駕馭的,哪裡還敢娶……”
她輕飄飄地打了我兩拳,又用小腦袋鑽我。
看見新娘子這麼賢惠柔順,城隍果然態(tài)度有了轉(zhuǎn)變:“以前的事我不太能記清了,但我現(xiàn)在已不是活人,領了城隍一職,生前之事已無瓜葛,今日我迎娶新娘,你最好不要鬧事?!?
那個陸小晴也不知道溫柔一點,依然柳眉倒豎英姿颯爽的模樣。
忽然她掏出一顆珠子說:“忘記了什麼我會幫你想起來,這是你的三生石,今日我就拿來給你看看,沒有我你也做不了這個城隍?!?
城隍大怒:“三生石怎能擅自盜取,這是犯了大規(guī)矩啊,簡直是胡鬧!休要多說,若我這城隍之位真是靠你纔得到,那不當也罷,我這一輩子就沒犯過什麼規(guī)矩!”
“你……”那個陸小晴被氣得不輕,硬是把三生石扔了過來說?!拔襾K非要追究你城隍之位,但你必須娶我!活人我嫁不了,死了也不行嗎,爲讓你不去轉(zhuǎn)生,我才讓你做上的城隍!”
城隍一把將三生石接住,看著有些猶豫。
人對秘密總是很好奇的,忘卻的記憶就是最大的秘密,嘴裡說不要,身體總是很誠實……
然而這個時候又有人出現(xiàn)了,禿頂大師!
他那腦門兒一出現(xiàn)就給城隍府增色不少,突然出現(xiàn)在城隍面前,擋在城隍和陸小晴之間。
“三生石記載的只是生前之事,你作爲城隍,還不放下的話,陰德碑怕是不穩(wěn)?!?
那個陸小晴怒道:“這不關你的事,陰德碑我給他的,哪怕是沒了,我再給他重新立一個!”
霸氣,陰德碑說給就給,你以爲這是參加座談會發(fā)紀念品呢?
禿頂大師說道:“城隍必須得斬斷生前事,這樣處事才能公正。”
那個陸小晴說:“他都不知道,如何斬斷?別以爲我不知道這是你搞出來的事!”
“夠了!”城隍大喝一聲。
不愧跟我長得一樣,頗有我當年的幾分霸氣,他以雄霸天下的氣概說:“大家都別傷了和氣,容我再想想,我先一個人想想,不要來打擾我,等我出來再做決定,好不好?好不好嘛……”
那個陸小晴當即就點了頭:“你看過三生石裡的事,無論怎麼決定我都由著你了?!?
禿頂大師也陰沉著臉說:“也好,不知情就無從斬斷,你自己決定吧。”
我低頭看看自己手上這顆三生石,不是隻有生前記憶嗎,我這顆怎麼加料不加價?
城隍一個人進府,外面的都在等著,反正他們也不在乎這點時間。
我拉著小晴偷偷摸了進去,斗篷哥也跟著,窺探隱私總是讓人興奮,哪怕是自己的……
用三生石恢復記憶好像很快,等我們跟進去的時候,城隍已經(jīng)在空蕩蕩的大堂上哭得淚流滿面,他抱著腦袋,雙手在頭髮上使勁搓,那頭長髮幾年沒洗了吧?
城隍府的下人呢?我跟斗篷哥面面相覷。
“你說,他是看見了三生石裡的什麼情況,才慫成這樣?”我小聲問斗篷哥。
他情緒很狂躁啊:“我哪裡知道,他就是你。”
“也是你不對嗎,但他只是記憶中的影像而已,我們都真實存在。”
那個城隍哭得眼淚口水一起流,小晴看到了,也跟著流淚,要走過去的時候被我拉住。
“幹什麼,人家要一個人想想,你這不是作弊嗎?”
小晴委屈地看了看我,然後轉(zhuǎn)頭對斗篷哥說:“你到底失去了什麼,現(xiàn)在還沒想到嗎?”
他迷茫地看過來,對上了我的眼睛,然後我倆一起茫然地搖頭。
不會他突然又想明白,退了花小媚的親,回頭去娶陸小晴吧?這不應該,否則都不會有我出現(xiàn)了。陸小晴心機很深啊,以城隍的位置把我留在這邊,這樣我就沒有娶活人的心思了。
果然情況又出現(xiàn)了變化,一個人邁步走進城隍府大堂說道:“你這是腦子不清醒了嗎?”
竟然是禿頂大師,擦,他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