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和李定國也看到了城頭上的變化,義軍們已經開始爬著云梯登城了,城頭上的箭雨也停了,開始出現了肉搏戰。
“將中軍前移,我要看清楚些!”張獻忠這時候想靠近城樓,看著自己的士兵攻破城樓,插上自己的大旗。
李定國立刻勸阻道:“大王,恐怕有危險,你不可太過靠前?。 ?
“哈哈,我兒放心,我在千步之外,他們怎么可能傷我分毫,他們又沒有火炮,這世上也沒有能夠射得這么遠的弓箭呢?火槍也不過兩百步耳!”張獻忠說的是事實,一般弓箭射成一百步左右,好點的一百五十步,火器就不好說了,一百步外能打中人的,那只能說明那個被打中的人太倒霉,老天要他死,所以火器遠距離必須排射,才能發揮威力出來。
李定國當然知道這些,但是他內心卻始終有些忐忑,那城墻上有高大的箭樓,那些巨大的弓箭看著就讓他有恐懼感,可是這箭樓應該也不可能發出這么遠的弓箭來吧。
“大王,還是小心為上啊,這些城墻上的箭樓看著讓人生寒,也不知道是些什么?”
“呵呵,怕他個鳥,就算是床弩,也不可能射這么遠!”張獻忠依然無所畏懼,整個中軍都在向前移動。
城頭上,已經有一些農民軍攻了上來,不過很快就被大牛的盾牌營給撞飛了下去,這些盾牌營的士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力大無窮,面對那些營養不良的流民,他們盾牌一掀,就可以直接將那些瘦弱之人掀飛出去,遠處看就像被擊飛的一樣,很是厲害。
其實城頭非常的安全,可是在陳大全的眼里,感覺已經岌岌可危了,因為他看到了有人攻了上來,雖然被打退了,可是如果流賊站穩了腳跟,后續的人就會不斷,那個時候就完蛋了。
“秦千戶,怎么火器手和一窩蜂都停了?難道我們的火藥物資用完了?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啊,眼看這流賊就要攻上來了啊!”陳大全臉色都嚇綠了,可是秦翼明一臉的沉著冷靜,死盯著不遠處,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我們的火藥火油還有很多,呵呵,陳大人,我準備了一年之久,火藥火油怎么可能就這么點兒呢?是我命令他們先停下來的。”秦翼明說道。
“什么?你開的什么玩笑啊,這可是拿這安陸城的數十萬百姓軍民當兒戲啊?你趕快下令,讓他們全力射擊!”陳大全頓時大怒,簡直怒不可遏,眼看這流賊都打上城墻了,叫他如何不心急。
“來了!”秦翼明看著遠處說道。
“什么來了?”陳大全被秦翼明搞蒙了,也看了下去,他只看到那張獻忠的大旗,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張字,周圍密密麻麻的很多人圍著,一看就知道那是張獻忠的中軍,張獻忠本人極有可能就在那旗幟附近,可是這又怎么樣,這么遠的距離,足足有一千余步,難不成秦翼明還想打到那里去?那不可能!
“小猴,斬首行動準備!”秦翼明突然大喝一聲,嚇得陳大全一個哆嗦。
秦翼明一聲大喝,小猴領命,一面揮舞著手中的大旗,一面大喊道:“所有床弩準備,目標張字大旗!”
i隨者小猴的大旗在空中舞動,箭樓上那些在五弓床弩旁邊的士兵開始忙碌起來,巨大的五弓床弩也發出了機械碰撞的聲音。
五弓床弩,是秦翼明的平里堡兵工廠根據古代三弓床弩仿制而成,原來的三弓床弩射成可達一千五百步,現在的五弓床弩,射程可以變態的達到兩千余步,這種床弩可以被稱之為弩炮,它可以發射三種箭,一種是長達三米的粗大巨箭,這種箭為空心,內置火藥和鉛彈珠,射成可達一千五百步,第二種是發射兩米長的實心箭,這種箭可以射兩千余步,還有就是用木盒裝三五十支弓箭,用以拋射,射成大約在五百步左右,同時木盒還可以拋射鐵蒺藜等物,所以稱為弩炮。
可是這五弓床弩因為體積巨大,只能在城樓上安放,用以防守,而且需要很多人同時操作,并且每次操作需要半個時辰,不過秦翼明做了改進,根據古代的配重式杠桿投石機原理,利用重力,在另一頭懸掛重量足夠的鐵石,當鐵石不斷下墜的時候,弓弩就可以做一次發射,這樣鐵石從城樓下運動下來,床弩就可以發射十多次,再發射就需要使用將巨石拉上城樓了,雖然還是很笨拙,但是已經是很大進步了。
“對準張字大旗,三米巨箭,給我射!”秦翼明大喊道。
“對準張字大旗,三米巨箭,發射!”小猴大吼一聲,身后的戰鼓轟隆隆地敲響了起來,城樓上的士兵紛紛點火,然后用木槌敲打擊發的機關,巨大的弓箭,帶著燃著的捻兒發射出去。
十支巨箭從城樓急速飛出,朝著張獻忠的附近飛來,當張獻忠身邊的親兵看到天空中忽然有幾根箭矢飛來的時候,開始大叫了起來。
“保護大王,保護大王!”
張獻忠抬頭一看,果真有幾支巨箭飛了過來,他立刻嚇得臉色慘白,那些巨劍呼嘯而下,速度太快了,直奔他而來。
“義父!”李定國這個時候大喊了起來,他立刻指揮盾牌手舉藤牌去遮擋,將張獻忠圍起來,這不明飛行物直奔張獻忠而來,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
當盾牌營的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有的巨箭已經落下,有的直接穿透了士兵的身體,將人釘在地上,有的穿透了盾牌,有的插在了地上......
當巨箭都落地后,張獻忠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還好還好,自己并沒有中箭。
“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秦翼明,好毒的計謀......”張獻忠正慶幸自己逃過一劫,仰天長嘯的時候,李定國突然發現這巨箭有異樣,這箭在冒煙.....
“不好,義父危險!”李定國情急之下大喊了出來,張獻忠這個時候低頭看身邊的巨箭,為時已晚,那些箭爆炸了,迸射出來很多鉛彈,黑火藥的威力不是很大,但是足以讓這些鉛彈在兩米的范圍內具有殺傷力,每一根爆炸的巨箭附近,都倒下了很多人,那些鉛彈沒有規律的四處迸射著,什么人,哪個方向中招,誰也不知道。
有的鉛彈打入了泥土里,有的鉛彈打入了馬匹身體,但是更多的鉛彈打入了人體內,這其中也包括張獻忠!張獻忠被一顆鉛彈打入了胸部,整個人立刻疼得昏倒。
“不好啦,大王暈到了!”旁邊一個士兵見狀突然喊了起來。
李定國二話不說,拔出腰刀,一刀就砍了下去!那名亂喊的士兵立刻倒下,周圍的親兵個個噤若寒蟬。
“盾牌營將這里圍起來,快,不然你們都得死!快請軍師過來!”李定國吩咐道,一邊摁住張獻忠的胸部,一邊用身上撕扯下的衣服布料將張獻忠的大腿上包扎好。
那才從義軍頭上飛過的幾根巨箭,他們很多人都知道了,而且還在張獻忠的附近發生了爆炸,死傷了一大片,后方的義軍現在都滿臉驚恐,他們都在猜測張獻忠會不會已經中箭身亡了,這個時候孫可望和劉文秀都在指揮戰斗,他們還不知道情況,后來流言還是很快的傳到了他們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