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麗彤一家離開北平后,日軍開始對北平進行了大規模的侵犯和轟炸,很多北平的民宅都被夷為平地,肖麗彤家也幸免于難,由于逃亡的及時,只是屋宅被損,肖家沒有人員傷亡,而其他的人家,卻沒有那么走運。日本人進了胡同,開始了燒殺搶奪的行為勾當,很多家里有大姑娘的人家都讓自家的閨女臉上抹上鍋爐灰,打扮成老太太跟隨家人一起逃亡,日本人要是見了有未婚的大姑娘,一定會拼命得到手,供幾個日本兵戲弄后刺死。要是誰家父母敢阻攔,直接上去把老人給當場刺死,一時間,北平大街小巷血流成河,很多民眾不敢出門,街上殺得連只雞都不剩下。
肖麗彤父母自從跟女兒走散后,無時無刻的不在關心著女兒,肖麗彤姑姑也非常擔心,好多年都沒見到的侄女,誰知見面前還跟家里人走散了,尤其是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肖母聽說北平已經開始被轟炸了,非常擔心,肖父安慰他們:“閨女既然跟咱一起來上海了,說不定去找郝政那個兒子郝亞爍了呢,她來之前就跟我說要給亞爍帶上一件禮物,年輕人見了面自然有很多話要說,咱也就別擔心了?!?
此話一出,麗彤姑姑也說:“對呀,郝政的兒子據說也很能干,他還是有保護好麗彤的本事的,而且好像沒人敢動軍閥世家的后代,麗彤一定是找他去了,過幾天就回來了?!?
肖母聽了這話,才稍稍得到了一些安慰。
北平。日軍司令部。
“鈴鈴鈴……”桌子上的電話響了,日軍大佐接到了電話。
“你好。是,是,好的,麻煩您跟天皇陛下轉告,我一定出色完成人物?!?
掛上電話,大佐叫進來了門口的衛兵:
“傳下去,下個月13號轟炸目標:上海。然后再給山口君發電報,讓他及時轉移。”
“是。”衛兵干脆利落的回答了一句,轉身離開了。
衛兵回到了辦公室,開始給大佐說到的那位山口君發電報:
山口先生
大佐閣下傳令8月13日轟炸上海,請提前做好轉移。
日軍司令部
北平的日軍司令部電報發完后,與此同時,潘蔚瀾的個人工作室里的電報機也響了。
此時的潘蔚瀾正在作畫,肖麗彤在拿著毛巾擦拭畫室墻壁上的畫,工作室里的電報響的同時,潘蔚瀾左手戴的手表也收到了信號,發出了“嘀嘀嘀”的聲音。這聲音很小,那邊干活的肖麗彤沒聽到,但卻把正在作畫的潘蔚瀾給打斷了。
這塊手表是特制的,連接電報機的一切動靜,此時潘蔚瀾撥弄了一下手表,知道情報傳進來了,然后再看看不遠處干活的肖麗彤,現在有點不太方便進入工作室。
老奸巨猾的潘蔚瀾繼續作畫,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大概過了20分鐘,潘蔚瀾看肖麗彤干得差不多了,就裝作很熱情的樣子跟肖麗彤搭話。
“麗彤,過來喝口茶吧,都忙了一上午了?!?
“哎,好的?!毙愅畔率种械拿?,走過來倒了杯茶,慢慢喝了起來。
潘蔚瀾想了想,說:“喝完茶,就出去吃點飯吧,吃完了再回來?!?
“嗯嗯,你今天想吃啥?”肖麗彤以為潘蔚瀾和她一起出去吃午飯,平時倆人都是一起用餐的,可是她哪里知道今天潘蔚瀾的情況很特殊。
“哦哦,我先作畫,還差一點了,先不出去吃飯了,等你回來我也就畫完了,那時再吃?!?
“那我等你吧,咱一起出去吃。”
“不不,你先去吃吧,我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畫完,你吃完了給我捎點回來也行?!?
肖麗彤想了想,說,“好,那我出去吃了,你想吃啥?”
“買幾個包子就行。”
“好。”肖麗彤把手中的茶喝得見底了,想都沒想轉身就離開了畫室。
見肖麗彤出了門,潘蔚瀾迫不及待的轉動書架上的花盆,書架自動挪開了,潘蔚瀾趕緊進了里面的工作室,書架自動關上了。
肖麗彤剛出門不久,下意識的一摸口袋,“糟了,忘帶錢包了?!鞭D身又回去拿錢包。
這個時候,潘蔚瀾在工作室里譯出了電報內容,當他得知8月13號日軍計劃轟炸上海時,不由得暗暗叫好。他忍住高興,趕緊把電報燒了,準備回到書房。
就在書房的書架被移開,潘蔚瀾從工作室出來的時候,他突然聽見外面畫室門開的聲音,就知道有人進來了,趕緊轉動書架上的花盆關上了書架。
就在書架剛剛關上的那一瞬間,肖麗彤走進了畫室,看見
書房里的潘蔚瀾,笑道:“潘大哥,我忘帶錢包了?!闭f完,就從放在沙發的包里拿出了錢包,就像沒事人似的轉身離開了。
潘蔚瀾額頭冒出了汗,看著肖麗彤若無其事的背影,想想剛才書架關上的一霎那恰好肖麗彤剛進來,想想真是冒險,要是現在被肖麗彤發現了里面的工作室,不知該如何解釋是好。
“這個丫頭,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這樣的人到底要不要培養她成為我大日本帝國的特務呢?!迸宋禐懽谏嘲l上,嘴里嘀咕了一句,近日來他一直和肖麗彤接觸,對肖麗彤的日常舉動看出了很多的缺點和毛病,覺得這個人要是把她當為大日本帝國賣命的人才來培養,可能沒那么容易,但要是現在覺得她沒了利用價值而趕走她,一定會引起她的懷疑。想到這里,潘蔚瀾覺得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雖然肖麗彤不是一個很好的可塑性人才,但起碼不是個傻子,說不定關鍵時候還是用得到的。
潘蔚瀾想起了剛才那封電報,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仿佛看到了勝利的喜悅,他覺得有大日本帝國這樣的國家做自己堅強的后盾,是他的驕傲,他想起了自己那位遠在日本的母親,十年前他被日軍派來中國潛伏時在母親面前立下的誓言:“我一定為大日本帝國效力,為國家爭光,也為母親爭光,我一定要讓那個男人后悔沒有留在日本,后悔拋棄了我們母子倆。”
想到這個男人,潘蔚瀾的氣不打一處來,這個男人是他的生父。說來話長,當年一位中國的商人去東洋做生意,在日本遇到了地震,由于中國人對地震沒有任何防范意識,遇到這種事情手足無措,那天他正好遇到了一位上街購物的女子,這位女子看到這個男人蹲在大街上不敢動彈,看他的穿衣打扮就知道不是本國人,于是很好心的上前問候,并把他帶到了安全地區。
日本的地震說來就來,震了沒有幾分鐘,說走就走,待地震停下后,該男子表達了謝意要離開,可是這位日本女子看他儀表堂堂,風流倜儻,正值妙齡的她也動了芳心,堅持要請他到家里做客。此男子會一些基本的日語,這是他為了應酬生意而特意學習的,他覺得這個女人剛才幫助了自己,就不好意思再拒絕。
日本女子把中國男人請到了家中做客,女子的父母見到了男人都非常的喜歡,可能是男人優秀的外表和談吐為他贏得了良好的印象,席間,中國男人告訴她們自己剛來日本,想在日本發展一下貿易,對日本還不是非常的熟悉。日本女子聽到這里,非常高興,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就主動表示自己愿意幫助他,中國男人覺得眼下自己在日本沒有其他熟人,有地道的日本人主動愿意幫助自己,也是一件好事,所以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從那以后,日本女子總是找各種理由去接觸這位中國男人,中國男人為了發展好自己的生意,也在日本長期定居下來。時間一長,日本女子就想和這位中國男人相好,當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時,誰知被中國男人給拒絕了。
中國男人說,自己來日本之前家里就給訂了親,有個未過門的媳婦。中國那個年代的婚姻都是包辦,父母之命不敢不從。日本女子不理解中國的這些傳統風俗,她此時愛意深切,哪里管得了這些,她問這個男人是不是已經定居在此了,中國男人想了想說:“生意不做大,我確實沒臉回去?!比毡九佑X得既然如此,那就沒有什么多慮的了。中國男人說再容自己想一想。
第二天,日本女子去找中國男人之前,去街上買了一些春藥。到了男人的住處,趁著他不備,把春藥下到了他的茶水里。男人不知茶水有問題,在喝下茶水后,開始暈暈乎乎,渾身燥熱難忍,熱汗直流,日本女子一見時機已到,再加上她對男人愛慕情深已久,此時更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情,于是……就跟男人發生了關系。
男人藥醒后,發現這位女子躺在自己身邊,兩人都赤裸著身體,頓時知道犯了大錯。此時日本女子也醒來,非常溫柔的說:“木已成舟,你就答應了我吧?!蹦腥擞X得自己離回國還有很多年的時間,多年之后還不知道中國的那個未婚妻能否一直等自己,而且這位日本女子也算是溫柔賢惠,于是就點頭答應了。
這次發生關系后沒多久,日本女子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結果生下了一個男孩,男人給自己的兒子起了兩個名字,日本名叫山口野,因為母親姓山口,中國名叫潘蔚瀾,因為父親姓潘。
所以,這個男孩就有了兩個名字,還是一個中日混血兒。一開始全家也幸福,但是后來發生了一件事,活生生的拆散了這個家庭。
這個姓潘
的男人在日本娶妻生子,過了很多年,生意越做越大,這時中國老家來了一封信,說父親病重,時日不多,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兒子跟未過門的媳婦成親。男子接到這封信非常震驚,自己在日本已有家室的事一點都沒跟家中父老透露,眼下自己的親爹生死攸關,假如不回去,一定會抱憾終生,假如回去了,那將難逃一場婚姻。
日本女子聽到這個消息后每天哭哭泣泣,以淚洗面,她知道丈夫此去是有去無回,一旦跟那個未婚妻結婚,就沒有理由再回日本找她了。
姓潘的男人考慮了再三,最終決定“百善孝為先,”他還是應該回去,成不成親先不說,最重要是見見即將告別這個世界的父親,也不給自己留下遺憾。
日本女子得知丈夫的心思,說什么都不肯讓他離開日本,姓潘的男人無奈之下,就寫下了一份保證書,說父親后事料理完后一定回來跟她繼續過日子,還留了一筆錢給日本女子,讓她給自己好好保管。日本女子見到了保證書,還覺得丈夫把一大筆錢留給了自己,一定會講信用的,雖然一萬個不情愿,但還是相信丈夫能回到自己的身邊,也就讓他回國了。
日本女子做夢都沒想到,姓潘的男人走之前的一個晚上,把所有的財產都寄回了中國,他讓自己保管的那一部分雖然數目不少,但比起他所有的財產來說,就是九牛之一毛。姓潘的第二天天一亮趁妻子和兒子還在睡夢中就匆匆的離開了日本這個家,留下一封信說一定會回來,兒子先留在日本好好替他照顧。
當日本女子睡醒后看見信時,姓潘的早已過了日本邊境,日本女子從那以后就帶著兒子癡癡的等待丈夫的歸來,誰知過了大半年,都未曾得到丈夫的任何消息。
日本女子覺得一來有丈夫的保證書在手,二來兒子在自己這里,三來丈夫留給自己一筆錢替他保管,所以她覺得丈夫無論如何都會回來。結果又等了半年,整整一年過去了,還是沒有丈夫的任何動靜,他這才著了急。
她想給丈夫寫信,但是卻不知道他中國的住址,她想起來要去看看丈夫在日本的生意,誰知吃了閉門羹,生意的店鋪早已人去樓空,鄰居的人說早在一年前就關門出租房屋了。她這才意識到,丈夫可能不會回來了。
從那以后,她每天抱著孩子去碼頭迎接,往往都是一天等下來卻不見丈夫的蹤影,她的孩子從一歲時被她抱著去碼頭,慢慢地長大了由她牽著手去碼頭,再慢慢地長高了陪同母親一起去碼頭,可是,盼了十多年,都沒有遇見丈夫的身影。
日本女子這才徹底死心,隨著兒子漸漸的長大,總是吵著要見爸爸,她就拿出來了全家唯一一張合影給兒子看,還把當年丈夫離開日本時寫的保證書也給兒子看,兒子慢慢的懂事了,當他年齡成人時,他就有了成熟的男人思維方式,也就明白了父親當年離開日本就沒打算再回來,他也親眼看到了母親一個人把他拉扯大的心酸,他越發的憎恨父親,假如父親當年沒有拋棄他們母子倆,母親也不會過得這般艱難,自己也不會被學校的同學恥笑是個沒爹的孩子。
隨著年齡的增長,山口野就考慮到一定要給母親出口氣,所以他在沒經過母親的允許下,私自報了日本的軍校,由于遺傳了父親的優秀基因,他在軍校里表現出色,再加上軍校知道他是中日混血兒,學習中文方面一定會有天賦,所以就被培養成了日軍高級特務,在十年前被派到了中國潛伏,日軍給他安排了兩個任務,一個是竊取中國軍隊的情報,另一個是拉動中國人做漢奸。但是,在潘蔚瀾心中,還有第三個任務,就是要找到自己的親生父親,把他帶到母親的面前,親自謝罪。
潘蔚瀾來到中國后學習了一年的中文,很快就朗朗上口了,后來找了一份工作,是在一所學校當教師,沒想到被他的一位女學生看上了,這位女學生就是郝亞爍現在的姨媽。一開始潘蔚瀾心里只有自己的任務,根本沒心思談婚論嫁,但是畢竟到了適婚年齡,身邊一個個男人都已成親,他孤身一人,難免就會有愛打聽事的人說三道四,有人說他腦子有問題,有人說他身體有問題,這些謠言一開始傳到潘蔚瀾的耳朵里,他都沒在意,直到后來有人開始懷疑他不婚是因為身份特殊,還有人造謠說他可能是個特務時,潘蔚瀾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再加上郝亞爍現在的姨媽那時追的很緊,潘蔚瀾為了掩護自己的真實身份,也就跟亞爍現在的姨媽匆匆成親了。成親后,那些說三道四的人都閉嘴了,潘蔚瀾這才放下心來。當然,潘蔚瀾自己的真實身世和背景,除了日本軍校外,只有他一人知道,連他的妻子都不知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