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派來的御醫(yī)?是誰這么無聊,真是多管閑事啊!她這個病痛,到了時候自然就好了,哪里需要大夫來診治!
只聽得屋外有人稟道:“慕容大人,下官是奉皇上之命,前來為大人診治的,請大人開門一見!”
慕容襄給小綠比劃著,讓她趕快將相關(guān)物事收拾妥當(dāng),一一放好,這才沉聲說道:“多謝皇上好意,襄感激涕零!我已經(jīng)沒事了,不用耽誤大人的時間,請在外屋用茶吧,我等下出來招呼大人!”有若塵在外面,她倒是放心,以他的武功,誰都別想進(jìn)來!
“慕容大人,圣旨難違,請讓下官為大人診治,查明病癥,回去才好向皇上交差啊!”屋外之人仍舊執(zhí)著不走。
“不用了,我沒病!若塵,送客!”慕容襄聲音發(fā)顫,她都要痛昏過去了,這些人還在這里煩她,真是不可理喻!
只聽得咯吱一聲,房門打開,冷君毅領(lǐng)著兩名御醫(yī)模樣的官員走了進(jìn)來!
“子非,別耍小孩子脾氣,快讓御醫(yī)好生看看,到底是何病因?這諱疾忌醫(yī)的道理,不說你也該明白啊!”他見得床上之人慘淡的面色,不禁心中一痛,這纖弱的身子,又能承擔(dān)多少病痛呢,若有可能,他真愿以身相替!
“你……若塵呢?你把他怎么樣了?”慕容襄張了張嘴,大吃一驚,出了什么事?若塵哪里去了,怎么可能任憑他人進(jìn)屋而置之不理!
冷君毅哼了一聲,說道:“你就只顧你那莫侍衛(wèi),對自己的身子就毫不關(guān)心!——我又能把他怎樣?他不過是聽到什么聲音,匆匆出府去了!”
“大人,皇上言明必須為大人仔細(xì)診治,請大人不要為難下官!”那兩位御醫(yī)上前一步,拱手作禮道。
“我的身體如何,我自己最清楚,不用你們診治!”慕容襄大急,口不擇言道:“俗話說得好,醫(yī)之好治不病以為功!”
小綠也情急擋在床前,急急說道:“我家少爺真的沒病,痛過了就好了!”
慕容襄聞言,簡直氣死,什么叫痛過了就好了,真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冷君毅皺了眉頭,沉聲說道:“沒病,又怎會無端疼痛!你看看你,臉色白得嚇人,還不讓御醫(yī)來診治,怎么這樣不愛惜自己!”他轉(zhuǎn)頭對兩名御醫(yī)抱拳說道:“李太醫(yī),余太醫(yī),不用管他,請盡心診治吧,一切有我全力擔(dān)當(dāng)!”
“冷君毅,你敢!”慕容襄死死瞪著他。
他笑了笑,上前一步,隨口說道:“我也什么不敢的,如不是看在你病痛的份上,我真恨不得把你從床上抓起來,狠狠打你屁股一頓!有病不醫(yī),真是胡鬧!”
打她屁股?慕容襄又急又氣又好笑,不由自主想到那樣的畫面,蒼白的臉加上紅暈漸生,自是楚楚動人。
正在出神間,兩名御醫(yī)已經(jīng)走到床前,抱拳說道:“慕容大人,請伸手讓下官診斷病癥吧!”
“不行!”慕容襄把手縮進(jìn)被子里,雙手緊緊抓住被子一角,眼睛瞪著那屋中一臉關(guān)切的冷君毅,目光之中,滿是氣憤。
“冷將軍,這……”御醫(yī)聽得慕容襄斷然拒絕,只好求助于他。
冷君毅瞧見床上少年泫然若泣的模樣,心中仿佛被誰重重撞了一下,為什么他看起來是那樣委屈無辜?那樣我見猶憐?是誰讓他不安?是誰惹他生氣?他不愿就醫(yī),難道另有苦衷?
他走了過去,也不管小綠的怒目相視,俯下身軀,輕言問道:“子非,我不希望你有事,有什么問題,說出來,我們一起來想辦法!”
“我……”望著他專注的眼神,又瞥見那兩名御醫(yī)一臉探究的神情,身上又是痛得心神大亂,無法思考!怎么辦?腦子里卻是一團(tuán)糨糊!
難道必須向他說出自己的女子身份,以求得幫助,來應(yīng)付那皇上派來的御醫(yī)嗎?
她咬住嘴唇,一時心亂如麻。
“誰說我徒兒有事?我徒兒身子好的很!”一個清朗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
“師傅!”慕容襄聞言一聲歡呼,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只見秦浪與呂征相繼步入房中,身后是提只藥箱,挽個包袱,淡淡含笑的莫若塵——怪不得他人會出去,原來是不知到哪里去迎接貴賓去了!
“子非小娃兒,好久不見,賴在床上裝什么狗啊,還不起來給你呂伯伯彈個曲兒解悶,聽你師傅說,你琴技真是好到天上去了!”呂征看起來還是那樣年輕,烏發(fā)童顏,英俊出眾、
“呂伯伯,我都是讓他們給氣病的啊!”慕容襄心情大好,但身上痛楚還是難耐,按住肚子,一時冷汗又自額間流下,指著屋中另外三個人,語氣蠻橫,不依不饒。
“我們氣你?”冷君毅看了看身邊的御醫(yī),一陣好笑,再看向床上臉色依舊難看的少年,目光卻是怎么也移不開了,只得妥協(xié)道:“是,是,是我們不好,不該不顧你的意愿,但是你也要順服就醫(yī)才是!”
“公子!”莫若塵見她痛得五官皺到一起,著急講手中物事往桌上一放,轉(zhuǎn)眼到了床前,就要伸手出去:“讓我給你按摩下,輸送點內(nèi)力!”
慕容襄面上又是一紅,生怕秦浪與呂征這兩個知情人笑話,正要開口拒絕,卻聽得呂征呵呵笑道:“若塵,你那法子只能治標(biāo),不能治本!沒用的。退下吧!”
“是,呂先生!”莫若塵依言退后。
見冷君毅與那兩名御醫(yī)望著屋內(nèi)新進(jìn)來的兩人,一副不解神情,慕容襄只好替他們介紹道:“師傅,呂伯伯,這是我在京城的朋友,冷君毅將軍,以及太醫(yī)院兩位御醫(yī)大人!”
至于師傅與呂伯伯的名號就不用提及了,只簡單說道:“我?guī)煾负蛥尾镁由搅郑@回是專門來京城看我的!”
“在下冷君毅,有幸與子非結(jié)交,今日見得兩位先生,真是君毅的福氣!”冷君毅拱手作禮道,神情很是恭敬。
咦,這個冷君毅,他還從來沒見過他對誰這般恭敬呢!
“冷將軍,久仰大名,客氣,客氣了!”呂征與秦浪對視一眼,這個少年將軍,戰(zhàn)功赫赫,饒是他們舊居山野,不諳世事對他的戰(zhàn)績,也是略知一二的、
慕容襄聽的他們寒暄,不進(jìn)蹙眉喚道:“呂伯伯,廢話少說,我快要痛死了!”
“來了,子非小娃兒,再忍受一下,呂伯伯馬上就讓你不痛了!呂征柔聲安慰道,伸手去探她的脈搏,稍一停頓,微微一笑,眼神相詢,在得到她肯定答復(fù)之后,回到桌邊,匆匆寫了一張方子,正欲交給莫若塵。
“小綠姐姐,讓紀(jì)宣拿了方子去抓藥!”慕容襄安下心來,終于能夠正常思考了,這個方子,可不能落在他人之手,就是若塵也是不行的!
小綠應(yīng)了一聲,將方子接了過去,出門一會兒,又空了手回來。
呂征又從藥箱之中去了一撮金針過來,站在床邊,周沒說到:“屋子里面人多,氣息凌亂,對子非身子不好,我留下給他診治,小綠姑娘留下照顧你們都出去吧!”
秦浪自是知道慕容襄身份特別,只說了句:“妖怪老兒,好生給我乖徒兒診治!”便率先走了出去,其余人等也只好跟著出了屋子。
“金針刺穴?呂先生?”一名御醫(yī)走在后面,努力思索著,突然一拍腦門:“哎呀,我們現(xiàn)在才想到,這位呂先生,便是天朝醫(yī)術(shù)之圣,云山三絕之一的醫(yī)絕先生啊!有他在,慕容大人的病自然沒有問題啦!咦,話說回來,這呂先生怎么如此年輕?”
醫(yī)絕先生呂征?那余下的一位,又是誰呢?子非叫他師傅,子非又是精通琴技……冷君毅看著前面之人清矍的容顏,隱有仙風(fēng)道骨,心中恍然大悟,這位自然是琴絕先生秦浪了!名師出高徒,果然不假!
眾人在大廳坐下,有府中下人端了茶上來,大家端了茶作態(tài),卻是各懷心事。
冷君毅心中擔(dān)心慕容襄病情,走到窗邊,朝那廂房望去,不經(jīng)意看見一名青衫男子直直站在緊閉的房門前,確實莫若塵。心中不覺一動,這個莫侍衛(wèi),對資費也真是太在意了,這主仆關(guān)系,倒是很不一般啊
想到這里,不知為何,胸口卻是悶悶的。
過了好一陣,才見呂征與莫若塵步入大廳,面色清單無異。
眾人一見,趕緊圍了上去。
“呂先生,請問慕容大人是什么病癥?顯示情形如何?在下好回去向皇上稟報!”兩名御醫(yī)抱拳問道、
呂征笑了笑,說道:“無妨,無妨,這個小娃兒只是早年受過內(nèi)傷,氣血虛弱,調(diào)養(yǎng)一下就好了!你們放心,我用金針給他止了痛,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下了,等他歇息下,再吃幾副藥,就沒事啦!”
那兩名御醫(yī)聽了,想著他醫(yī)術(shù)高超,實在佩服,也就放下心來,告辭回宮復(fù)命去了。
冷君毅雖是心中牽掛,也不便久留,又坐了一會便禮貌告辭。
房內(nèi),小綠坐在床邊,看著那床上閉目養(yǎng)神的少年,扶著胸口說道:“少爺,方才我見到冷將軍和那兩名御醫(yī)走到床邊來,魂都被嚇掉了!”
慕容襄也不睜眼,得意笑了笑,說道:“是啊,若真是一探我的脈息,那真是什么都藏不住啦!好在我慕容襄福大命大,總是絕處逢生,看來老天都在幫我,這男子身份,又是平安無虞了!”
對了,蕭桓和冷君毅還差自己一筆賭債呢,現(xiàn)在韋謙也欠下自己一個大大的人情,倒是要好生思量思量,到底去討點什么好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