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怎麼這般晚纔回來。”聽著外面有車子的聲音,林可坤趕忙從屋裡迎了出來。他的臉上寫滿了擔憂,看到凌逸琪疲倦的從車子走出來,忐忑不安的心才放了下來,緊繃的神經(jīng)在這瞬間鬆懈了下來。
他不知道凌逸琪若是再不回來,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呼叫了她一個晚上,卻沒有任何迴音,跑到公司去,公司大門早已鎖好連個鬼影都沒有,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都沒有她的蹤影,提心吊擔生怕她出了什麼意外。
“和小清唱K去了。”凌逸琪無力的說,頭暈頭脹的只想舒服在躺在牀上。
“可坤,逸琪就交給你了,有什麼事夫妻倆坐下來好好的談?wù)劊蓜e吵架呀。”
“不進來屋裡坐會嗎?”
“都這麼晚了,改天再上門打擾吧。”
“那你回去小心些。”
陳紀清點點頭,轉(zhuǎn)身便坐進計程車,讓司機開車。
陳紀清有些睏意,閉著眼睛往後靠著,睡意正逐漸瓜分她的意識,合上的雙眼只覺得外面有著刺眼而朦朧的光。
心中竟是空虛無比,寂寞正一寸又一寸的啃蝕她的心,雙手橫胸,緊緊的將自己捲成一團。好想,好想要一個溫暖的胸膛,給自己一個結(jié)實的擁抱,填滿空洞的心窩。
“你能不能給我閉嘴呀。”凌逸琪忍不住的大聲喝斥。
她只覺得頭裡嗡嗡的作響,只想安安靜靜的躺一會,偏偏林可坤沒有注意到她臉色異常,從她踏進家門那一刻開始,嘴巴就沒有停過,就連她在浴室沖涼都能清楚的聽到他外面的訓言。
她掀開棉被把頭矇住,不想再聽到任何關(guān)於指責她的話語。
“三更半夜的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面是多麼的危險,你知道不知道。”
“我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平安在家了嗎?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嘴,讓我好好的睡一覺。”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你一點也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總是這麼任性,不只我擔心你,媽也一晚都沒睡,坐立不安,心急如焚,回來非但一句抱歉的話都沒說,還在那兒大呼小叫,你真要這麼傷人心才滿意嗎?”
“好好,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這行了吧。”
“你看你這是什麼表情,活似我給你委屈受了。”
見林可坤不會輕意罷休,凌逸琪索性墊高枕頭坐起來,他那咄咄逼人的口氣她實在無法忍受,她心中本來還有一些愧意,見著林可坤一臉怒容的指責,便已消失無蹤。
一雙鳳眼滿是火星,怒火燃燒著她的理智,傲人的自制力在這一刻消失無蹤。
“你想吵架是嗎,我奉陪到底。”
林可坤坐在沙發(fā)上,兩人就這樣對峙著。
“不是要我想吵,是你讓我如此。一個晚上不知道打了多少通電話,發(fā)了多少條信息,你呢,倒好,手機一關(guān)什麼事都沒有。開心的在外面風流快活,一切置之腦後。”
“我剛剛已經(jīng)說過了,我和小清去唱K,關(guān)了手機是不希望受到打擾,你非得這麼扭曲我才甘心嗎?”
“既然是去唱K,爲什麼不把我?guī)希蛟S這只是你耍的手段。三更半夜還在外頭遊蕩,說出來誰相信呀。”林可坤臉上寫滿了質(zhì)疑,一副若是相信我就是傻瓜的表情。看得凌逸琪很是心痛,她的愛情,她的選擇,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望著那一張熟悉而陌生的容顏,心頭緊窒,細細的眉毛一聳一聳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眼珠子有些泛白,氣得連呼吸都轉(zhuǎn)不過來。
“我是人不是神,請給我一點點空間吧。偷看我的信息,監(jiān)聽我的電話,三不時五地到我公司裡來查勤,還有什麼你沒有做過的?你看到什麼了,沒有,什麼都沒有,一切都是你的自己的幻想,若然這就是你對我的感情,那我還有什麼話可說呢。人都給你判到十八層地獄去了,哪裡還有翻身的機會。”凌逸琪冷嘲熱諷道。
被凌逸琪一說,林可坤的臉色剎時青白交錯。他極力的保持鎮(zhèn)定,但那蒼惶的臉色卻出賣了他。
他以爲他隱藏得很好,卻不料這一切都被凌逸琪看在眼裡,瞧在心裡。
“如果真沒什麼,何必遮遮掩掩,像做賊一般,今天和這個約會,明天和那個去遊玩,好不快活。”
“我陪客戶到處去走走這有什麼了?法律哪條規(guī)定說男同事就不能一起去吃個便飯的?我以前就說過,家庭主婦不適合我,在職場上打拼我才能活得成就感。我努力的經(jīng)營我的事業(yè),這有錯嗎?呵,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強詞奪理。怎麼就全部都是男人的呢,難道你們公司就沒有女人了嗎?”
“林可坤,你別欺人太甚。”凌逸琪拿起一個枕頭用力的往他身上砸去。
他怎麼可以這樣污辱她?
兩人越吵越激烈,本來還控制點聲音,不至於打擾到其他人休息,現(xiàn)在兩人幾乎都失去了理智,只顧呈一時之氣,把內(nèi)心的不滿一股腦兒的發(fā)泄出來,整幢都聽得兩人的大嗓門。
林可坤氣憤的拿起枕頭想砸回給凌逸琪,看著她卻心生不忍,硬生生的把它往後背一墊。
這時,敲門聲響起,一會兒就聽到有人轉(zhuǎn)動門擺,專心於爭吵的兩人都沒有聽見這聲音,直至徐若秀出現(xiàn)在他們的房間。
“媽,都這麼晚了,您還沒睡呀。”
“你們吵得這麼大聲,我哪睡得著。”
“對不起,媽,把你吵醒了。”凌逸琪愧疚的說,臉上紅紅的一片。
“都快天亮了,你們這還讓不讓人睡呀?可坤你也是的,有什麼話好好說。這才新婚多久,只差沒把天翻過來吵,這日子以後還怎麼過呀。”
“媽,您回房去睡,我們一定遵從您的教誨。”說著,林可坤把母親徐若秀推著出門。
“就怕我回房了,你們兩個又繼續(xù)。精神都這麼好,還不如努力給我生個小孫子抱。”
“媽,你就別瞎操心了。”林可坤不希望母親插手兩人的事情,也不想讓她擔心,因此極力的哄著她回房去睡覺。
“那你們可不能再吵了,好端端的嘔什麼氣。”
“好好,我們都聽你的。”徐若秀走了出去,林可坤把房門關(guān)上,渾身虛脫的坐著,深深的嘆口氣,看見凌逸琪那張異常緋紅的小臉,卻不知道說什麼。
夫妻倆是睡下了,一人佔據(jù)著一邊,背對背,中間隔著大大的一條河,揭示著楚界分明,誰也不可越界。
兩人的關(guān)係就像現(xiàn)在的睡姿,越離越遠。
難道他真的錯了嗎?他愛她呀,只希望她的心永遠都只在掛在他身上,只要她的眼睛只注視著他一人,看到她笑臉嫣然的處於一堆男人當中,他一再的告訴自己那是正常的社交,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的情感出賣,理智微乎其微,總是衝動的做出與自己想法相反的行爲。
就像今晚,他們本來可以好好相處,原來想說很很多擔心她又感性的話語,可是一觸及她,看著她有些醉意的眼神,無名的怒火便熊熊燃燒起來。
她不好過,他也跟著難受,雙手緊緊的抓著枕頭。
凌逸琪打開手機,竟有一百多個未接來電,信息箱也爆滿了,她翻著,看著,雙眼迷濛了,本來有些暈眩的頭腦,此刻更是亂亂的一團,仿若夢中,坐在高高的雲(yún)宵車上,飄飄渺渺,抓不住任何實體的東西,撐著自己的身體。
她只覺得渾身發(fā)熱,不受控制的淚水輕輕的流下來,她無意去擦拭,任由著它,她吸了吸鼻子,發(fā)出很小的聲音,然而,清楚的入了林可坤的耳。
逸逸琪哭了嗎?該死的他,竟然惹她哭了。
他轉(zhuǎn)過身子,看著她一起一伏的身子,心揪緊著。
“逸琪……”他輕喚著她的名字,凌逸琪沒有應(yīng)他,整個人沉醉在自己的情緒裡。
他慢慢的靠近她,板過她的身子,在微弱的燈光下,入眼的赫然是兩道清淚了。
“吾愛,別哭。”粗厚的手指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燙手的溫度讓他心一驚。“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手撫著上她的額頭,再摸了摸自己的,那溫度相差甚多。
“頭暈眼花,很熱。”凌逸琪低語,頭一歪,便繼續(xù)閉上她的眼睛。
“你發(fā)燒了,我送你去醫(yī)院。”林可坤慌忙的起身穿衣服,抱著凌逸琪下樓。
徐若秀聽到車子的聲,披了件披肩便走了出來,正好看到林可坤發(fā)動車子。
“慌慌張張的,發(fā)生了什麼事。”
“逸琪發(fā)高燒,我現(xiàn)在送她去醫(yī)院。”
“我也去。”她拉了拉披肩,匆匆的走下樓。
“媽,您多休息一會,逸琪有我就行了。”
“那怎麼可以呢,我呆在家裡說什麼也放心不下。”林可坤拗不過她,於是讓母親回去多帶件衣服,便急忙趕去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