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就像無知的村婦, 在大街上打起羣架。實則是兩個人在打,一人在勸,但在外人看來三人都扭到一起了, 已分不清誰在阻止了。
茂密的樹枝擋不住的點點陽光, 輕然的灑了下來, 斑駁的樹影不停的搖晃。路人紛紛停下圍觀, 公車被堵在路中央, 車上的人見路邊聚集的人很多,好奇的探頭側目,希望視線透過重重的人羣, 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逸琪,藍小姐, 你們快點停手。”眼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 陳紀清很著急, 神情慌亂。
後來不知道誰報了警,等他們到來時, 三人已頭灰面暗,凌亂的頭髮一小撮一小撮被風隨意的吹起,民民警將圍觀的人驅逐離去,然後以妨礙治安的名義將三人帶到石牌分局。
陽光安安靜靜的傾灑下來,路上的行人依舊匆匆邁著步子, 這裡又恢復了剛剛的寧靜, 剛纔熱鬧的一幕就像幻想, 從未出現。
三人警局裡各說各的, 偶爾串上一兩句不合聽的, 馬上站起來指責對方,儼然一個菜市場, 亂烘烘的一團,因此在一旁做筆供的民警也感到頭痛,三個女人一臺戲,完全沒有說錯。等她們做完口供從石牌分局走出來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了用餐高峰期,各處的辦公樓都已經上班了,站在石階,陳紀清善良的上前請藍心柔一起去用餐。
藍心柔豪不領情的推開陳紀清,高傲而不屑的嘲陳紀清說一句:“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陳紀清聽著只覺得一陣難受怔怔的站在那裡。她好心好意的請她,並沒其他意思,不料在藍心柔眼裡已成了惺惺作態。她擡頭望望藍天,雲很淡,在碧藍色的天空慢悠悠的飄蕩,陳紀清無語,眼睛被風吹得有些乾澀。
“人都走了,你還在看什麼,難不成你嫌不夠丟人,打算留下來繼續當雕像。”凌逸琪語氣極差的說,及時將陳紀清的思緒從遙遠的天邊拉了回來。
“抱歉,讓你平白受這無妄之災。餓了吧,先去吃點東西,填填肚子。”陳紀清一臉愧疚,語氣還算平淡,彷彿這一場意外並沒有給她帶來太大的影響。
“先去弄個頭發吧,凌亂得像個瘋子,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壞得消失怠盡。作爲受人之一,我想我有權利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凌逸琪笑了笑,伸手弄了弄凌亂的頭髮,風很大,吹得樹枝沙沙作響,東搖西晃,就像一個喝醉酒的酒鬼,正極力的穩住身體,頭髮也不停的跑到臉上,遮住視線。
“嗯。”陳紀清點點頭說道,“這一耽擱下來,已經兩點了,估計你也沒心情回去上班了,就放個假休息吧。”
“你當家,凡事你說了算,我只不過是個小嘍羅,聽命便是。”凌逸琪這番話說得有些諷刺,算是附和陳紀清的提議。
陳紀清不想和她爭執,隨即給助手打電話,把事情交代一番,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算是認命,心裡卻盤算著要怎麼說,凌逸琪纔會不至於爲難她。
凌逸琪沒多想,看到陳紀清的表情,心裡也認定陳紀清會毫無保留的向她全盤托出,只想快點把頭髮弄好,然後去吃飯。兩個各懷心思的女人就這樣走入石牌的一間理髮店。
藍心柔經由剛剛那麼大的動作,肚子已有些不舒服,一直強壓著不適,這會兒感覺好些,但不敢輕心,灰溜溜的往機場趕,想盡快回北京做個產檢,確保胎兒的安全。
陳紀清和凌逸琪弄完頭髮之後而進了崗頂的一間飯店,點了幾份點心和兩杯咖啡,很快就送上來,凌逸琪胡亂的抓起就吃填了下肚子,就迫不及待的開始逼供。
“她是誰,什麼時候開始你搶了別人的老公,成爲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凌逸琪單刀直入,完全放棄迂迴的詢問。
之前陳紀清一直在她面前否認情殤,她還信以爲真,藍心柔的出現使凌逸琪對陳紀清的信任產生了動搖。
陳紀清眼裡眉間都寫滿心事,染上輕愁,凌逸琪怪自己怎麼就沒早點看出來,反而一直相信她的說詞,錯過開導她的機會。但是凌逸琪卻忘了陳紀清把自己的感情看得很緊,不會輕易讓人滲入,因此她也一直不知道紹華的存在。紹華是個特例,是陳紀清多年以來傾注感情最多的一個男人,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麼,但是現在看來,他們之間的信任與愛情也是可笑無比,人事多變,再多的承諾終抵不過現實的摧殘。
不想讓別人知道,只爲保護自己剩之無幾的自尊,讓自己留有一點脆弱抱頭痛哭。少了愛情,人生還是要繼續,世界末日也未到來,依然可以活得好好。
“她叫藍心柔,我和她丈夫紹華是很好的朋友,她一直認定我會把紹華搶走,心裡害怕纔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那時候大家在北京沒有把事情處理好,才惹下今天的禍,都是我一時疏忽,才讓你跟著受傷害,真對不起。”
“你們僅僅是朋友,就惹得她從北京飛過來找你麻煩?”凌逸琪不予置信的說。並未輕易接受陳紀清的說詞,陳紀清的前科太多,她需要時間來分析她話裡的真實成份。
“被妒火焚燒的女人做出的行爲總有些令人難以相信。我知道你在懷疑,那又何妨呢,就算我和紹華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感情,那也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與別人無關。感情的事向來難說,誰喜歡誰,誰又愛誰,都是隻是個人情感的變動,並未妨礙到誰,沒什麼好大驚小怪。”陳紀清語氣平靜的說出自己的觀點。面對一桌散發香氣誘人的糕點,她竟然毫無食慾,肚子像充滿了氣,脹脹的。
“你總有一大堆似是而非的理論,讓人分不清你說的是真是假。你說得沒錯,愛情本身沒錯,錯的只是時間,在錯誤的時間裡做著喜歡的事情,你以爲沒什麼,卻已經傷害到別人,若非如此,藍心柔亦不會拋下身份,挺著個球不辭辛苦的跑來請你高擡貴手。”對於感情,連自詡強中好手的凌逸琪也感到無奈,只有搖頭嘆氣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