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將盡, 各地的分公司紛紛的將明年的預算報表往總公司提交,銷售額及分析報表也推滿了桌子,陳紀清在堆得滿滿的桌子上找出她所需要的資料, 隨即往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裡各地高管正襟危坐, 不時的探著頭望著各處, 低聲細語, 臉上儘量的擠著自然的笑容, 心底卻空虛得很。
凌逸琪與莫子云也位列其中,兩人坐得極近,低聲的交談著意見。
陳紀清走了進來, 說了聲開會,便叫小妹把那一疊已裝訂成冊的資料發下去。這次的會議是各地的負責人都必須到場, 就今年的總結而議, 及明年的目標制定。
“大家先把這些資料看看, 就這份資料提出在座各位的高見。”陳紀清淡然說道。手裡也翻著文件夾,快速的閱讀。
過了一會兒, 她問大家看完了沒,見所有的人都點頭,她手指靈活的在鍵盤上跳動,投影機隨即也將她的操作指令傳至她身後的大屏幕,她的腳稍一用力, 那張柔軟大張的主管椅便側身於一旁。
上面是一份三維圖, 很詳細的記錄著各地的銷售額, 市場佔有額, 每個地方都有註釋。
“大家所看到的便是今年公司在市場上的佔有率, 相信大家心中都有數,這不只是一個數字那麼簡單, 關係到公司的生死存亡,也與大家的切身利益密切相關。我希望大家能夠用心的看看這份報表。檢討一下自己到底有沒有完成公司年內的指標。”
陳紀清的話一說完,只見各地經理低著頭,甚至有幾人顫抖的拿起手帕擦拭額頭,卻也有些露出欣慰的笑容,掩飾不住的笑聲輕輕溢了出來,帶著幸災樂禍。陳紀清環視一週,眼神有些凌厲,表情雖沒變化,但看得出來她心中已有些不悅。
凌逸琪眉頭輕斂,似是受到這笑聲的打擾,再回頭與陳紀清相視。接觸到陳紀清與凌逸琪責備的眼神,他們馬上收起笑容,動動身子,腰桿挺得直直。
幾家歡喜幾家愁!
每一次的會議就像檢討大會,開完之後便虛脫不已,全身乏力,完全一副困相。無形之中,這壓力便生成了。
這會議室的溫度很熱嗎?陳紀清看著他們擦汗的動作,心底納悶不已。
天已經涼了起來,總是一陣又一陣的大風在肆意狂舞,外面路邊的樹木搖晃著腦袋,十多度應該不至於熱,她都穿了一套兩件式的套裝,才勉強覺得有些曖意。
陳紀清話不多說,便讓他們各自將自家的情況作一個簡短的報告,等他們一一呈述完畢,凌逸琪作了一個總結,站了起來拿著小尺子走到屏幕邊,示意陳紀清操作電腦,她來做解說。
這一整天都關在會議室裡做探討,關於過去的不足,關於未來的規劃等,都有了一個大概的規劃。
會議結束後,陳紀清和凌逸琪兩人留了下來。他們都知道這兩位高管還有事情要商量,很識相的走了出去,走出這間會議室,緊繃的神經不由自主的鬆懈下來。最怕這些會議了,雖然沒有太多的指責,多少也有一些批評。上級就像老師,他們就像學生,就怕交白卷,縱然不是白卷依然擔心上級是否不滿意。
陳紀清說得口乾舌燥,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凌逸琪有些疲憊的坐著,陳紀清拿著一份文件遞給凌逸琪。
“這是……”凌逸琪接了過來,看到裡面的內容,不免的睜大了眼睛,疑惑的看向陳紀清。
“調查報告。”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沒人通知我?”凌逸琪將那一份報告往桌上重重一擲,發出很大的聲響,她帶著質問的語氣說,看得出來她很生氣。
“我也是拿到報告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這是他們的行政職責,不須事事都向上面報備,你理解我的意思吧。”陳紀清做了個解釋。
凌逸琪負責的是銷售,行政上的東西不歸她管,希望她能夠諒解其他部門。
“我知道了。但是像這種跨部門的調查,我希望能夠在事前接到通知,而不是一份結果。”凌逸琪將她內心的不滿表達出來。
“我已經知會過他們了,這事以後不會再發生。關於這份報告,你有什麼看法?”
“再看看吧,倘若真有這類受賄的事情,一切就交由公司來處理,我不會包庇自己的下屬。至於其他問題我自會解決,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凌逸琪面色稍變,對於下屬貪污受賄之事非常生氣,依仗自己有點權力便將公司資源挪作私用,和客戶進行私下交易,這根本就是犯罪行爲,她是不可能讓這種不法勾當繼續下去。
“嗯。”陳紀清點點頭,“對了,上海那邊分公司現在確定從這邊調過去還是招人來管理?”
“還不知道,人事部那邊還沒給我人,他們說年關將至,比較難招人,讓我這邊能安排就儘量安排一下。若然還招不到人的話,就讓小莫過去,就當是磨練。那邊不能再繼續空缺下去,我不可能三天兩頭往上海跑,這邊的事情也多,需求的人數崗位空缺我也一併給人事部提交過去,可是人事部那邊遲遲不給人,急也是沒用。”
“我催催他們吧。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年關一到,事情就多了起來,總不能讓大家每天都加班加點,長期下來就怕大家都有怨言。你跟小莫談過這件事嗎?他有什麼想法。”
“儘量安排一下吧,我這邊支撐不了多久的。小莫那邊我還沒跟他說,怎麼說上海也是個繁華之地,比起廣州毫不遜色,他不至於會拒絕。”凌逸琪倒也不擔心,只要公司下了調令,不管怎麼樣,莫子云都會接受調動。
“還是跟他打聲招呼,聽聽他的想法,這東西很難說,廣州是他的根,他對這裡有很深的感情。”
“只是過去工作一段時間,又不是永遠不回來,看你說得那麼恐怖。從上海飛回廣州也不過兩三個小時,近得很,你呀擔心得太多了。”
“隨便你怎麼安排,只要不出紕漏,緩了燃眉之急纔是正事。”
“放心吧,不會有事。聽你的助理說,你這些天打算出差是嗎?”凌逸琪忽然想起前兩天聽見陳紀清助理的話,便問了出來。
“是的,具體還沒定下來,我不在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你就多擔待點。”陳紀清向她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