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獸進來過了！”小九抬起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氣味很雜，有不下十種獸的血。”

按說這里是距地面幾百米的地下，不知哪里來的風，既沒有濕潮感，溫度也很合適。

“這里面有機關嗎？”

“小把戲。”小九不屑地說道，對于那些機關設定在哪里、要如何躲避它已經駕輕就熟了。

小九口中的小把戲，南紹行可不會當真，能再次回到肉身已經是非常難得了，他可不想掛在這里。

兩條伸長的尾巴分別拍向石壁的右上方和左下方，以小九的經驗，這時應該會有···什么都沒有！？

“這里的機關都被觸發完了。”小九口氣中略帶幾分疑惑，說實話它也很難相信，這墓里光是支箭就數以億計，到底闖進了多少獸才能把機關全部觸發完？

幾團火球從小九口中射出，有目的地飛向幾個方向，等火球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固定下來后，墓中豁然明亮，原來是點亮了墓中的幾盞燈。

大禹墓中經過了巧妙地設計，每盞燈的一部分光線經過折射匯聚在了前方高處的一塊水晶石上。水晶石有多個面，每個面都向相對的石壁上透射出一副畫面，從左至右依次看去分別有：天下河圖、滔天洪水、一個人像、一群不知在做什么的人、一條似龍非龍的神獸、環成一圈的九鼎、兩個分裂的不知名飾物、代表子孫傳承的圖、九尾狐標志。

“這是你嗎？”南紹行指著最后那張圖問道。

“只是我天狐族的標志，寓意···我族和夏后氏結盟。”

其實這張圖說是小九也不錯，因為天狐族就只有它一只九尾天狐。

再往上看去，一半是浩渺星辰，一半是驕陽如火，但在星辰那部分卻沒有月亮；往下看去，中央是富足肥沃的土地，四周是廣袤的大海。

這些圖像一眼望去確實雄偉壯觀，可更壯觀的是遍地的殘骸。

“這是梼杌（tao一聲，wu四聲）的頭。”小九飛身上前，一腳踹開掛在石勾上的一顆大腦袋。

那顆腦袋正好落到南紹行懷里，他仔細看了一番，還真是個前所未見的怪獸！它臉上有很長的赤紅色的毛發，死死瞪著的眼睛也是純紅色的，從嘴唇腫還伸出兩根長長的野豬般的獠牙。拋去這些毛發不說，梼杌的臉還有點像人臉，這猙獰的表情看得南紹行渾身不爽，把它扔到了一邊。

除了梼杌外這里還有許多怪獸的頭或尸體，比如數量最多的舉父的頭顱和身體。按山海經中描述：在崇吾山，有一種野獸，它的模樣像獼猴，手臂上有花紋，尾巴和豹子的尾巴相似，善于跳躍和投擲，名字叫做舉父。這些“猴子”身形不大，貴在靈活，在地下也能行動自如。

掛在石壁上方的、遺體保存相對完整的是一種奇怪的鳥，這就是因在各種游戲中出現而相對出名的——肥遺。在英山，山中有一種禽鳥，形狀像一般的鵪鶉鳥，身子是黃色的而嘴巴是紅色的，名字叫做肥遺。和游戲中出現的絢麗形象不同，真正的肥遺看上去還挺“樸素”的。令南紹行好奇的是，這些怪鳥是怎么從那條不算太大的幽道中飛下來的，禽鳥跑地底下來湊什么熱鬧。

剩下的還有人面馬身、有虎紋、背后生兩翼、發聲好似“榴榴”的英招；大小如鼠、毛長三四寸、赤白相間、周身散發火光的火光獸；人面豹身、牛耳一目、有能發出巨響的長尾的諸犍（jian一聲）；形貌似獼猴、皮膚黝黑如碳、狀如狗、口中能噴出火苗的禍斗；長數丈、身圍七八尺、赤黑色的大蟒巴蛇；人面羊身、眼睛位于腋下、虎齒人爪、聲音如同嬰兒的狍鸮（pao一聲，xiao一聲）；狀如豬、身赤如丹火的山膏（huan，音同“歡”）···還有許多特點不鮮明的異獸就不去管了，這么看下來，其他異獸最少也有數十只，只有梼杌只看到了一個。

“你傻啊，梼杌世間僅有一個。”

WWW ⊙тTk ān ⊙c ○ 在南紹行提出疑問后，受到了小九毫不留情地嘲笑。

“沒想到這些異獸真的存在！”

其實南紹行大可不用這么吃驚，畢竟連九尾天狐和睚眥這種等級的神獸都出現了，這些怪獸會存在也是正常。

“我還是真的呢！”

“明白明白，只是它們消失了這么久，怎么會突然冒出來？”

“還是和靈界的靈氣突然劇增有關，靈氣將它們都喚醒了，離吾皇歸來也不遠了···只是我沒想到竟然比我預計的要快這么多，連梼杌也出來了！”

“那它們來大禹陵做什么？等等···那顆海珠不會不在了吧！”

小九冷哼一聲，“嗖”地竄到水晶石前面，將水晶石轉過十度左右。石壁上的圖像不止位置發生了變化，內容也在原來的基礎上有所變化，比如位于中間的人像攤開了手。

這張人像應該就是大禹，可是看上去沒什么特點，樣子足夠的莊嚴和威武，但就像教科書上的帝王像一樣沒什么特點。

攤開的掌中空空如野，“海珠果然被拿去了！”

“你說海珠有增進修為的能力，不會已經被某只獸用了吧！”

“諒它們也沒能力消化海珠！這群獸應該有個首領，莫非是···該死！”

“你認識？”小九是妖皇的殿前伸手，這些上古異獸怎么也該禮讓三分，還是說它們都像睚眥似的，一個個把它當作了叛徒？

“我知道它們的首領是誰了，一群迷了心智的畜生！”

“你說的這怪物很難對付嗎？”

“還記得我和你說的宴冰嗎？應該是他沒錯，他有真龍之心，當然可以號令那群獸！”

“我們先離開。”不管待多久他也習慣不了這刺鼻的腥臭味，“既

然各修道世家連合起來對付異獸，我們也加入他們吧，這樣才有機會搶回海珠，或者說這世上還有另一顆海珠？”

“世上只有一只鯤哪里來另一顆！我也···不想見到那群人類！”

“那也先出去再說。”

小九不理會，反而跳到梼杌的尸身下，對著它頭顱的斷口，撕食它的肉飲它的血。

“你要干什么！”南紹行吃驚地跑過去將小九的腦袋從血洞中提了出來。

小九雪白的毛發上沾滿了污血，眼中閃著晦暗不明的光，讓南紹行感到心驚。他不由在小九臉上使勁擦了擦，雖然不能把污血擦掉，但看著自己手上也染滿了血他反而覺得好受多了。

“你不嫌臟嗎！”以小九的性格不會干這種事的。

“管不了這么多了！我要趕快恢復力量，這里全部的獸加起來也不夠我恢復十分之一的力量！”

“你打算恢復力量后去找宴冰？”

“宴冰當年害了神皇，如今又成了吾皇的禍患，我要在吾皇蘇醒前殺了他！讓開！”小九從南紹行手中掙脫，繼續低頭如一頭真正的野獸般瘋狂吸食梼杌的血肉。梼杌被它吃干抹盡后，它又轉移到了下一個目標。

南紹行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小九這一瘋狂的舉動，心中隱隱有些不好受，他俯身撕下一塊怪獸肉放在嘴里嚼了嚼···實在是太惡心了。

當他再回過神時，眼前映入的是一條灰色的尾巴，小九如今已有了三條尾巴，只是這條夾在兩條白尾巴之間的新生尾巴實在非常礙眼。

“吃它們的肉對你沒幫助。”小九雙眼防空，雖然是在看著南紹行，卻又好像什么也沒在看，“把它給我。”說完從南紹行嘴角接過那片只嚼了兩下的怪獸肉。

南紹行用拇指擦去嘴角的血漬，淡淡的說：“恭喜你啊，尾巴又多了一條。”

“它們的力量也只夠我恢復一條。”

小九曾經之所以說它的尾巴再也長不出來了，是因為以當時人界的狀況它很難有機會恢復尾巴，而現在不同了，九條尾巴齊全只是時間的問題，但它等不了那么久了！

“妖皇對你來說就那么重要嗎？”這是南紹行在剛才一直在想的問題，對于它們這些力量強大又沒有太多欲求的上古神獸，到底是什么維系著它們對妖皇的忠誠？

本以為小九會義正言辭地回答“是！”，沒想到它卻陷入了沉默，最后只回答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能和我說說嗎？”南紹行心中也不好受，想找個點釋放一下，或者希望從小九的話中來找尋自己這種心情的緣由。

“···不知道，我生來就是如此，永遠忠于妖皇和對天狐族的責任。”

哪有選擇？這些都是天生具備的，無匹的力量和不需要原因的效忠，至于為什么，它沒有想的必要。但在南紹行質問的眼神下，這一瞬間它卻覺得自己應該想一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