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杜衝一臉疑惑。
杜之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人,顯然已昏死過去。然後,方纔回過頭怒視著杜衝,哼道:“剛不是說過,留他活口。其餘人,一個不留!”
“噢,是!”杜衝恍然想起此前的交待。
片刻,戰(zhàn)鬥終於全部結(jié)束。
杜衝、杜文豪、杜昊和杜潤東四人,皆已來到杜之火身邊。其餘弟子,仍在戰(zhàn)場上搜尋著,看到還有未斷氣的,便補上致命一刀。
“師傅,總共二十七人,無一逃走。”杜衝拱手回稟道。
杜之火點了點頭,環(huán)視著一片狼藉的周圍,問道:“弟子傷亡如何?”
“死六人,重傷九人,輕傷十三人。”杜衝臉色不太好看,己方實力和人數(shù)皆佔優(yōu)不說,還搶先下手,卻仍然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到如今,包括他自己,幾乎人人掛彩。
杜之火看著密林深處,仍有些糾結(jié)那神秘人。嘆了口氣,又問道:“那唐知味呢?”
“已被弟子斬殺。”杜文豪拱手道。
杜之火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向衆(zhòng)人吩咐道:“帶上戰(zhàn)死弟兄的屍首,馬上撤!”
“是!”
四人齊齊拱手應道。
日落峰瀑布一戰(zhàn),杜府總算大獲成功。這可是最近兩百多年來,杜府首次主動外出偷襲。雖然還是付出了些代價,但尚在承受範圍之內(nèi),也算得上是首戰(zhàn)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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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魔谷。
杜軒對杜府發(fā)生的大事完全不知,一心只顧著潛心修煉,提升修爲。
成功突破到二品魔法師之後,杜軒便再次開始修煉五彩檀木棒的魔法。其一,便是迷魂遁的高階形態(tài),其二則是攻擊魔法,迴旋刺。
修煉迷魂遁的高階形態(tài),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容易的。特別是,如今杜軒已經(jīng)學會了隔空修煉之術(shù),加之修爲提升,魔識進步,對魔氣的控制自然也是更加嫺熟。
而回旋刺則要稍微困難一點,杜軒可是足足花了整整一月的時間,方纔做到心至則瞬發(fā)。
心至則瞬發(fā),意味則心中想著要施展這回旋刺,短短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可順利施展出來。一心撲在魔鬥上的杜軒,自然對自己的要求也格外高,幾乎都是按照當初在望月山遇刺那種場景來要求自己。
因爲,只有達到武修者實戰(zhàn)的水平,魔鬥纔有嶄露頭角的可能。
這回旋刺,可是遠比那象魔書所有魔法技能都還要強大得多。
如今杜軒修煉的迴旋刺,還只是其低階形態(tài),便可以瞬間釋放十個由魔氣聚集而成的魔法刺刀。這魔法刺刀雖並非實體,但效果卻幾乎與實體一樣,鋒利無比,釋放後在三十丈範圍內(nèi)可自動跟蹤帶有武氣的武修者,亦可由施法者主動控制攻擊敵人。
即便被敵人的魔法或是武兵器擊中,只要對方威能不夠,這魔刀亦可重新聚集再次攻擊。而這些魔刀,至多可維持三百忽之久。在實戰(zhàn)中,三百忽的時間,不知道可以拼殺多少個來回。
術(shù)境武修者,在此魔法之下,根本無力應對。就算法三境以下的武修者,招術(shù)不高的,亦不敢小覷。要知道,這五彩檀木棒,當初谷閆煉製的初衷,就是爲了儘量匹敵法境武修者。不過,即便高階迴旋刺,對法五境以上的武修者,卻還是難以構(gòu)成威脅。
另外,這回旋刺亦有缺點。那便是,若施法者不主動控制,魔刀的自動攻擊便會不分敵我。只要是武修者,一概是其追殺的目標。倘若是施法者主動控制,雖然能避免這種情況,但顯然讓施法者無法全心繼續(xù)施展其他魔法技能。
杜軒本欲只想在魔谷潛心修煉,從未主動接近任何師兄師姐。其一是不想與人接觸,免得徒添麻煩,浪費時間。其二,也有些瞧不起這些魔修弟子。畢竟,他們不過是武考的失敗者而已。只是,面對主動熱情者,自然也會笑臉相迎。
但有些事情,卻讓杜軒始料不及。
杜軒天資過人,杜府直系弟子。這些,已足以讓其在魔谷成爲關注的焦點。主動套近乎者自然也不少,尤其是謝銘這種平頭百姓出身的弟子。
但是,漸漸地,已經(jīng)又有些習慣於享受衆(zhòng)人豔羨的目光的杜軒,卻突然發(fā)現(xiàn),那些豔羨的目光只不過維持了不足兩月,慢慢地,竟然變成了漠視、無視,甚至是嘲諷。
當初每每夕陽落下後,院落總會有幾個弟子前來拜會結(jié)交。到後來,卻慢慢地再也沒有弟子前來,曾經(jīng)來過的那些比較熟悉的面孔,再偶遇碰上,竟然形同陌路,別說主動上前向自己打招呼,甚至都不再瞧上一眼。
雖然杜軒以爲自己並不在乎這些,也根本沒打算過像其他家族弟子般,在魔谷呼風喚雨,頤指氣使。但是,還是會因爲被忽視被冷漠而心中不悅。
這一日。
杜軒如往常般在魔修塔修煉了兩個時辰,從辰時到巳時。
午時剛到,修煉室的石門便自動打開,杜軒收起魔盤,那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仍然一如既往般地存在。不過,修煉一事,不可心急。
況且,除了提升魔識修爲,也還要修煉魔鬥。至於那煉器之術(shù),杜軒因爲修爲的突破,又可以修煉五彩檀木棒新的魔法,似乎已經(jīng)忘得一乾二淨。
“看,居然又是那杜軒!”這聲音聽著似乎多是不滿和責備。
杜軒眉頭微蹙,循聲望去,竟然發(fā)現(xiàn)修煉室門口站有男男女女好幾人。
“家族弟子就是不一樣,每天都可以來魔修塔修煉。”
“就是!修煉煉術(shù)也就罷了,這小子還是主修魔鬥,真是浪費魔修塔這塊寶地!”
人羣中,又傳出兩聲嘀咕。雖然聲音不大,但杜軒還是清楚聽見。畢竟,以前術(shù)九境的武修修爲,還是讓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和感官強大不少。
“誒,少說兩句啊,別把人家惹急了。要是動起手來,你們可不是人家的對手!人家可是主修魔斗的。”說此話這人,聲音明顯大了很多,像是故意說給杜軒聽的。
“對對對,我們修爲雖高,但動手打架可就差遠了。”
“就是,人家還有五彩檀木棒呢!”
杜軒本就瞧不起這些魔修者,當即便皺著眉頭,面露怒色,走到門口,瞪眼望著衆(zhòng)人,哼道:“在下修煉魔鬥怎麼了?魔谷可是不允許修煉魔鬥?這魔修塔,可是不允許修煉魔鬥者入內(nèi)?”
被杜軒怒視著,很多人都撇過頭去,閉口不言。
這時,剛剛那位聲音最大的,身著最華麗的瘦高男子,輕笑出聲,望了望衆(zhòng)人,道:“你們看,我就說嘛,可別把人家惹急了。動起手來,你們誰都不是對手。不過呢,我魔谷之內(nèi),可是禁止同門弟子打鬥的。所以,你們也別怕。”
接著,又轉(zhuǎn)身對上杜軒的目光,絲毫不懼,道:“杜軒師弟,你也別生氣。咱們大家心中有些怨氣,你也應該理解纔對,況且,你還是……師弟。”
杜軒聽不明白,只知道對方將“師弟”二字咬得很重。雖然自己進入魔谷較晚,年紀也最小。但這尚武的天下,向來是以實力爲上的。師兄,或是師弟,那不過是個稱呼罷了。
所以,聽聞此話,杜軒心中自然不悅,面不改色道:“在下是‘師弟’又如何?你們心中有什麼怨氣,關我這個‘師弟’何干?”
“哈哈,杜府的弟子果然是硬氣啊。”那人挖苦道,“我說,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知什麼?”杜軒冷冷道。
那人冷哼一聲,道:“在我魔谷,丙組和丁組弟子最多,自然這魔修塔的乙組修煉室最爲緊缺。而你,一個主修魔斗的弟子,竟然每天都要來霸佔一個修煉室,還長達兩個時辰!你讓我們這些修煉正統(tǒng)煉術(shù)的師兄師姐們,哪裡還有修煉室可修煉?而且,你每天辰時便來,讓我們搶都沒法搶。你說,你身爲一個‘師弟’,就這樣對待我們這些師兄師姐的嗎?”
竟然是這樣一個狗屁理由!
杜軒冷笑道:“敢問各位‘師兄師姐’,這魔修塔,可有規(guī)定不允許主修魔斗的弟子進入?可有規(guī)定,‘師弟’應該讓著你們這些……師兄師姐?”
此話一出,衆(zhòng)人便是一陣騷動。
領頭那人冷哼一聲,什麼時候被人如此無禮過。
當即便一臉怒視著杜軒,喝道:“魔鬥不過是雕蟲小技,偶爾用於自保逃命而已,根本不是我魔修大業(yè)的正統(tǒng)之道!且不說這魔鬥本就遠不如武修,無法與人廝殺搏鬥,單單是你放棄煉術(shù),浪費了魔識魔氣這魔修最寶貴的東西,你便是我魔修者中的敗類!”
“如此敗類,還每日霸佔魔修塔的修煉室,就是罪無可赦!若你識趣,就該滾回你的杜府去,別在這兒浪費我魔谷的寶地!”
杜軒始料未及,沒想到魔鬥竟然如此遭歧視。
當初,虎二聽說自己主修魔鬥時的異樣,還有那些熱情主動搭訕的師兄師姐全然消失不見,原來,竟都是這個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