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趙子夜離去的身影,完顏于珍不禁將頭埋在錦被之中,偷偷地笑了。
若是母親還在,多好。
身旁少了趙子夜,完顏于珍也無心再睡,坐了起來,命雪兒拿來一身淡紫的錦衣,穿在身上。
銅鏡中自己幸福的臉龐清晰可見,美麗的云鬢如同厚厚的云朵,蓬松柔軟,配上一朵鑲了寶石的梅花簪子,清麗可愛。
雪兒邊幫完顏于珍梳頭邊說:“皇后娘娘,你真是漂亮,您看宮中那些個嬪妃個個都濃妝艷抹,打扮的花團錦簇,卻不及您的十分之一!”
完顏于珍微微一笑,“你這丫頭,嘴上抹了蜜不成,這么甜,本宮的眼里你們個個都像仙子一樣美艷動人!”
雪兒不禁羞澀一笑,“皇后娘娘又拿我們說笑了,像雪兒這樣,身材矮小,瘦且單薄,哪里美艷,原先在太后那,常被姐姐們取笑,說雪兒永遠是二八年華呢。”
“哦,何為二八年華?”完顏于珍望著鏡中高高地嘟起嘴唇的雪兒說。
沒想到雪兒的嘴唇嘟得更高了,好像能夠拴上一頭牛。
“這個公主您還不懂,那就是說她呀永遠不會長大,就是個小孩子嗎?”背后傳來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那個歐陽劍又來了。
“哼!皇后娘娘,這個人太討厭了!”說雪兒一團孩子氣,其實她真的是一團孩子氣,說話常常不經大腦,張口就說。
真不明白皇太后為何說雪兒是知冷知熱,極其懂事,不過,這對于她完顏于珍來說無所謂,她向來也不喜歡那些城府其深,凡事存了心思的人。
雪兒其時挺合她的意,單純善良,口快心直,比起那些個肚內有著萬千花花腸子的人好多了。
“我討厭?怎么個討厭你了?”歐陽劍不禁一揚眉,送了雪兒一個白眼。
“你,你老是揭我的短!”雪兒邊說邊把完顏于珍的頭發挽好,簪上了一朵珠花,上下左右瞧了一遍,方才滿意。
“我哪有揭你的短,明明是你剛才自己說的嘛,你要是自己不說,我怎么會知道你是二八年華呢!”歐陽劍不禁小聲嘟囔著,并且端起了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
口。
這更惹惱了雪兒,她用力地一跺腳,朝著歐陽劍啐了一口,“皇后娘娘,你看他,鬼一樣,動不動就出現在我們的后面,沒聲沒息,并且剛才還喝了我給你準備的茶水,哼,真是氣死人了!”雪兒邊說邊氣哄哄地走了出去。
待那抹嬌小的人影出去了,歐陽劍方小聲說:“皇太后怎么送你這樣一個主,公主,你可要小心哪,看似倒沒有什么心計,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是不是作的一出戲呢?”
這時的歐陽劍倒像是一個城府極深,有著高度警覺的獵手。
望著前后判若兩人的歐陽劍,完顏于珍不禁搖了搖頭,“劍,我覺得你是多慮了,雪兒一看就是一個小孩子,或許皇太后怕我悶,給我送一個解悶的吧,對了,倒是你,不要老是這么晃悠,等過兩日,我請皇上給你找個事做,免得你在皇宮中來去自如,讓有心的人看去不好!”
“哼!除了你這宮中之人,有誰知道?再說我事先都警告過他們,誰要亂說,小心她們腦袋搬家!”歐陽劍說著,嘴角勾起,作出了一個殺的動作。
完顏于珍不禁皺了皺眉,自幼兩人感情極深,情同手足,父親讓他跟著過來,也是趙子夜同意了的,只是進宮以來,趙子夜一直未提及此事,想必是忘記了不成?
在他們金國,她是游離于皇室之外的不得寵的落魄公主,沒有管沒人問,所以她和誰一起都無所謂,或許都巴望著沒有她更加干凈。
可是到了趙國,她聽教李嬤嬤說,這里的制度嚴格,一般不允許男子在后宮行走,所以她才想尋個合適的機會,為歐陽劍尋一個差使,免得他東游西逛,魂不守舍的。
“別,公主,我歐陽劍誓死只保護你一人,你忘了,你母妃也是這么說的,讓我好好保護你,你現在趕我去跟那個皇上做事,我才不去呢!萬一你有什么危險,我怎么顧得過來。”
歐陽劍將臉扭到一旁,十分不高興地說。
完顏于珍無奈地說:“劍,在這里我會出什么事呢?后宮就是一群女人,哪有什么刀光劍影的。”
“公主,就你心善,你知不知道,真正的刀光劍影是殺人于無形,女人厲害起
來,比男人瘋狂多了!我告訴你,你可要小心啊!對了,聽說那個趙子夜昨晚住在了這里,公主,你可要好好把握啊,千萬要抓好自己的男人!”
呃……“劍,又在胡說。”完顏于珍不禁兩頰飛紅,歐陽劍有一時的恍惚,不過轉瞬臉上又掛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或許是對別人說的,對于他歐陽劍和珍公主,只能是鏡花水月,霧里看花!
一句話就是有緣無分!
他歐陽劍只要能這樣默默地守護著她,就已心滿意足,再無他求。
看到完顏于珍的含羞笑容,歐陽劍就知道,此刻她的心里肯定是格外的高興,這下他可以放以來。
昨天他還在為她擔心,洞房之夜遭受了冷落,讓他心痛了好幾天,擔心她以后的生活,沒想到這么快有了轉機,讓他不禁也非常高興,看來此刻最好的方式就是他馬上消逝,所以快速將桌上的一盤點心裝進一個布包之中,收好塞進懷中,笑著說:“公主,看你挺幸福的,我不便打擾,先行告辭,如果有事的話別忘了吹簫。”說著,用手指了指墻上的那把簫,一個轉身,人已消失不見。
若不是這空蕩蕩的盤子,真的很難相信剛才有人來過。
劍,你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
早晨的暖陽透過窗子照了進來,灑在墻上的那把水綠色的長簫上,長簫的水綠色在陽光的映照下,閃著粼粼的綠色光芒,如水般清澈鮮亮。
這把簫,是草原上通曉音律的高手提岸大叔送的,說來也奇怪了,只要吹起這把簫,歐陽劍不論身在何處,都能聽到感受得到。
到現在,她也沒弄明白這把簫與別的簫到底有什么不同之處,為何一吹起它,歐陽劍就能感知。
記得有一次,她和母妃去草原上牧羊,剛剛還是萬里無云,晴空萬里,沒想到突然來了一陣狂風,隨即烏云密布,黑云低沉,眼看暴風雨就要來到。
動物是最有靈性的,所以羊群感覺到危險來臨,四下逃竄,這可是她和母妃一冬的希望,因為當時父汗已經疏離了她們,她們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然等待她們的就是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