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碧空萬里,一道陽光鋪設大地,一派蒸蒸日上的樣子。
完顏于珍淡淡一笑,“玉妃妹妹,你把它靠時鼻間一聞,可有什么味道?”
玉妃這才猛然驚覺原來剛才的馨香是來自于這珍珠項鏈,她還以為是誰身上的淡淡蘭花香呢。卻原來是這珍珠項鏈的,沒想到這般濃厚,才一盞茶功夫竟這般濃香清洌,果真與眾不同,可是這些又能說明什么呢?
正待玉妃不屑一顧時,完顏于珍仿佛讀懂了她的心思,嬌笑著拿過完顏于珍不慌不忙地將張小月拿的那珍珠手釧拿給張如玉,淡淡地說:“你再聞下這串手釧,可是什么氣味?”
“好像沒有什么氣味,不過這能說明什么?皇后娘娘,難道偷了東西還想抵賴不成!”張如玉不明白完顏于珍到底是想做什么。
完顏于珍不急不惱,輕笑一聲,“剛才妹妹的珍珠項鏈放在我的屏風之后,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有淡淡的蘭花香氣,可是剛才小月妹妹給我的手釧卻一絲絲的香氣沒有!若是本宮真的偷了這珊瑚手釧,放在屏風之處,緣何一點香氣沒有!”
完顏于珍邊說邊將自己手中的手釧與珍珠項鏈替與圍觀準備看熱鬧的妃嬪,并且笑著說:“剛才玉妃妹妹也聞了,看了,現在請眾位姐妹們好好聞聞,是不是像我和玉妃娘娘方才說的那樣,兩者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珍珠項鏈與手釧在妃嬪的手中傳發著,都細細的放進鼻尖作著比較。
“是啊,這項鏈確實有股淡淡的清香呢。”其中一個穿著鵝黃色錦裙的嬪妃說。
“是啊,沒想到這香氣這么馥郁,不濃不淡。”
“是嗎?我也聞聞,果真是,對了,敢問皇后娘娘,這香氣您是如何調制的,竟如此的香而不媚,沁人心脾?”著了一襲淺綠做底,上面繡著大朵合歡花的肖常在說。
完顏于珍微微一笑,“妹妹如果喜歡,我這里還有,可以送給你,不過……”完顏如玉抬眼望著正挑著眉毛坐在椅子上的張如玉,“玉妃妹妹,現在不知道能否還本宮清白了?”
張如玉杏眼圓睜,緊緊盯著旁邊的張
小月,只聽“啪”的一聲,張小月只覺得眼前一黑,雙目直冒金星。
眾位妃嬪都悻悻地停止了嘰喳,不再作聲,倒是那棵高高的香樟樹上,撲楞楞飛起幾只飛鳥,一展翅,在空中盤旋而去。
“玉妃娘娘,我……”張小月捂著火辣辣疼的臉,兩眼噙滿了淚水。
“你扯謊竟然扯到了本宮的頭上,害的本宮差點誤會了皇后娘娘,你怎么這么不知輕重,連本宮都想騙,來人,把她拉出去!”說著,張如玉氣勢洶洶地站起來。
“皇后娘娘,本宮管教不嚴,不污了您的眼睛,我回去管教!”邊說邊走了出去。
緊接著,門外傳來了張小月大聲的叫喊,“娘娘饒命,饒命啊--”
待聲音直到聽不見時,完顏于珍才笑著對旁邊的幾位看客說:“如果不忙,眾姐妹要不要坐下來喝壺菊花茶,吃點小點心。”
幾位嬪妃本來就是張如玉拉來看熱鬧的,本是抱著玉妃必勝的心態,可是剛才的一幕讓玉妃的勢頭急轉欲下,落敗而歸,之所以沒有一同歸去,是想怎么著也得把這戲做足,從現在這形勢看,到底是誰得勢還不好說。
單憑玉妃,一直城府極深,總愛指手畫腳,相比之下,這位完顏皇后卻端莊大氣,沒有絲毫的脂粉之氣,一聽剛才張小月的痛苦嘶叫,就知道這玉妃是多么的心狠手辣。
明明就是在她的支指下,張小月才敢如此的,若不是,就是給張小月天大的膽,她也不敢!
幾位嬪妃都訕訕笑著,謝絕了完顏于珍的美意,欲告辭離去,這時候,雪兒拿出了幾個香包,一一遞與這幾位佳麗。
“這是妹妹們喜歡的蘭香,不但香氣襲人,還有安神醒腦的作用,妹妹們若用得好,用沒了可以再來同我要。”完顏于珍笑著說。
幾位嬪妃千恩萬謝,行過禮后趕緊裊娜地離去了。
院子里總算安靜下來,完顏于珍如獲釋眾,倒是雪兒望著這些裊娜的身姿,嘆了一口氣,有些心疼地說:“皇后娘娘,您明明知道她們是來看熱鬧的,卻偏偏這般大方,把咱們她不容易研制出來的熏香送給她們
了。讓她們用,雪兒覺得真是暴殄天物。”
完顏于珍望著雪兒一臉心疼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我們可以再做呀,雪兒,記住我們做人要大氣,大家香才是真的香。”
呃……皇后娘娘果真是高端大氣,可是今天是得以僥幸讓她們無話可說,若是真的誣陷成功,那可如何是好?
完顏于珍像是猜透了雪兒的心思,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擔心,本宮在草原上什么樣的苦沒有受過,不要緊的,本宮已經習慣了……”
雪兒無奈地點了點頭,站在一旁的春花不禁低了頭,完顏于珍在金國時的待遇還不如她們一個侍女,她是知道的,沒想到完顏公主竟然身處逆境之中非但沒有自暴自棄,反而更加堅強,如同那堅強的格桑花,高高地立于山巔,開出自己的美麗與芬芳。
這時候,隱于樹葉間的趙子夜不禁眸光微閃,完顏于珍的確是一個胸懷寬廣,令人敬佩之人,不愧為自己趙國皇后。
可是一想到那個她無限關心的歐陽劍,他的眉間又收斂起來,派出去的官兵來報,都沒有搜到這個人,難道他長了翅膀不成?
這時候,完顏于珍正倚在窗前繡花,只見她低垂著頭,一雙眼睛聚精會神,各色的絲線在她的手里不斷變化,把那兩只戲水的鴛鴦繡得活靈活現,若是浸染上水,趙子夜真是擔心那兩只鴛鴦隨水游去。
沒想到她竟是這般心靈手巧,一般公主都是皇上的心頭肉,怎么舍得去做這些粗活,可是完顏于珍卻會做,并且剛才看到她親自為澆園中的花草時,心中不由得為之疼惜。
他真想飛下去將她攬進懷中,告訴她,以后這些粗活讓宮女們來做,她是千金之體,不需要做這些的,可是話語如哽在喉,他是趙國的帝王,怎么能去說這些呢?
內心的驕傲與虛榮,讓他無法 正視自己的內心,于是,他只能眼睜睜地望著窗前的那抹人影,雖然近在咫尺,可是卻遠似天涯。
有時候,作為一君王,有太多的無奈,世人都覺得君王好,可是有誰知道其中的苦與酸呢?常常是身不由己,身在高位不勝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