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表示兩國交好,金國派來了大皇子完顏拓與二皇子完顏亮。
此二人生得身材高大,體形壯碩,由於長期居住在草原,皮膚有些黝黑與粗糙。
當趙子夜帶著歐陽劍來到了二人面前時,完顏拓與完顏亮趕緊用趙國的禮節行禮。
趙子夜也還之以禮,雙方坐定,有侍女端來了茶水。
“早先收到貴國的書信,說二位皇子得下月抵達,所以暫時也沒什麼準備,待明日我趙國再設宴款待。”
趙子夜笑著說,只是眸子卻深邃悠遠,似汪 洋海水,一眼望去,看不清海底。
完顏拓豪爽一笑,“皇上不必多禮,我們也不是外人,不知我那妹妹現在如何,過得還曾習慣?”
站在背後的歐陽劍不禁眸光流轉,向完顏拓的方向一瞥。
“啊……珍兒挺好,勞煩皇兄掛念了,待明日宴會,朕自會帶她出席。”
完顏拓與完顏亮連聲稱好。
想當日,最愛欺負完顏於珍的就是面前的兩個人了,沒想到今日卻一副假惺惺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
歐陽劍的心其時在滴血,不只是完顏於珍受到兩人的欺負,就連他也是身受其害,這仇恨他怎麼能忘。
就在他斂眉沉思時,忽然聽到完顏拓的聲音:“歐陽侍衛,沒想到你也在這啊,剛纔差點沒認出你來。”
趙子夜笑著看向歐陽劍,“歐陽侍衛,你家鄉的人來了,朕可以放你半天假,晚上一起去敘敘舊吧。”
歐陽劍望向趙子夜,說道:“多謝皇上,只是歐陽劍與兩位皇子實在是無舊可敘,還望兩位皇上海涵。”
不僅是因爲趙子夜的眸光閃爍,就是趙子夜目光非常肯定地讓他去與這兩位皇子敘舊,他依然會斷然拒絕。
因爲,他寧願去同一只雞敘舊,也不願同面前的兩個道貌岸然的人去敘舊。
歐陽劍出乎預料的回答,讓趙子夜眸光不禁一閃,既而又恢復了剛纔的模樣。
而完顏色拓與完顏亮同樣也是沒有預想到歐陽劍會如此回答,不由得眼中的喜悅黯淡下去,臉上浮起了訕訕的表情。
他竟然敢公開拒絕,真是來到趙
國,忘掉了自己是哪國人了嗎?
一時間氣氛詭異,爲了緩解略微尷尬的局面,趙子夜不由得大笑起來,說道:“從來沒發現歐陽侍衛還有此幽默,你的心意朕心領了,再怎麼說這兩位也是皇后的親哥哥,我們應該以理相待,歐陽侍衛你就權當作代朕陪陪他們吧。”
歐陽劍聽趙子夜都這麼說了,自己若再拒絕實在是有些不懂禮數了,於是他只得躬身行禮,笑著說:“多謝皇上,臣遵命。”
笑聲又重新在屋子裡流動,完顏拓與完顏亮的臉上又重新揚起滿意的笑容。
原本趙子夜想派歐陽劍去徹查若素之死的,可是沒想到金國在這時候派了人來,於是他便將若素之事交由吏部侍郎來查。
服侍趙子夜來到御書房後,歐陽劍便隻身來到了驛館。
此時夕陽的餘輝還未消盡,淡淡的光芒掛在天邊,晚歸的鳥雀們嘰嘰喳喳叫著,朝著自己的巢穴飛去。
來到驛館門口,他徘徊良久,終於下決心走了進去。
當完顏拓與完顏亮看到歐陽劍時,兩個人不由得互相對視著嗤笑起來,那笑容中明顯的輕蔑讓歐陽劍真想當即離去。
“歐陽劍,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膽敢無視我們了?”完顏拓獰笑著說。
“大哥,他有那膽,想當日可是受過咱們胯下之辱的人,竟然長了脾氣,哈哈哈,難得啊!”說罷,兩個人大笑起來。
完顏拓的那副大嘴巴與完顏亮的濃黑鬍鬚在歐陽劍的眼中漸漸放大,手中的拳頭不禁緊緊握起,他真想衝上去將兩個人打翻在地,以解他心頭之恨。
“劍,以後大哥二哥欺負我時,你不要管,他們只是取笑我而已,可是你一管,他們就會打你,珍兒實在是傷心。”當日完顏於珍望著自己身上的傷口時,那令人心痛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這兩個皇子一肚子壞水,整日裡遊手好閒,因爲完顏於珍不受寵,所以時常欺負她,往往是他們招惹了是事,而由完顏於珍來承擔責罵。
他看不過,和他們據理力爭,他們就揮舞著鞭子打他,直打得他皮開肉綻,當時的情景回想起來,皮膚還生生的疼。
冷不防的,歐陽劍的拳頭
落在了桌子上,瞬間桌子斷裂,有一縷細細的粉末揚起,完顏拓與完顏亮的笑聲頓時嘎然而止。
屋子裡死寂一樣的安靜。
“完顏拓、完顏亮我歐陽劍完全是看在珍公主的面子上,不然的話,你們兩個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現在是在趙國,再沒有大妃和大汗爲你們撐腰,如果你們不想早死,最好放老實點!”
歐陽劍的話一字一句,說的擲地有聲,眸子裡的恨意完全能將兩個皇子殺死。
完顏拓與完顏亮知道,要殺死他們對於歐陽劍這樣的高手來說絕對是易如反掌,絲毫不廢吹灰之力。
所以他們倆人馬上改了一副面容,訕笑著說:“我們兄弟知道歐陽侍衛不是如此心胸狹窄之人,就是看在珍的面子上,也不會如此的,對吧?”
歐陽劍將身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哼了一聲說:“別提珍公主,我怕你們玷污了她的名字。”
兄弟二人急忙陪著笑說:“好,不提,不提就是,想當日我們確實是做了許多對不起珍兒的事,現在我們兄弟也很後悔。”
歐陽劍顯然失去了耐心,倏得一下站了起來,不耐煩地說:“沒什麼事的話,我可要走了……”
邊說邊要往外走,完顏拓與完顏亮對視一眼,趕緊上前拉住了歐陽劍。
“歐陽侍衛啊,快坐下來,我們的確有事要與你相商。”說著,把歐陽劍讓至了上座。
歐陽劍斜睨了他們一眼,發現兩人的眼光中帶著罕見的誠懇,不由得嘆了口氣,淡淡地說:“說吧。但是儘量要短,我還有事。”
兄弟二人連連點頭,最後兩人促膝協商了一會後,完顏拓走到了歐陽劍的跟前,小聲說:“想必歐陽侍衛也能猜個十之八九,在珍公主和親時,父皇也曾提到過,那就是拿到趙國的機密--行軍圖!”
完顏拓說完,目光直直地注視著歐陽劍。
歐陽劍的眸光一閃,未置可否,完顏拓又小聲說:“歐陽劍,你別忘了你可是流著大金國的血,如果我們大金國打下趙國,你將也會獲得至高的榮譽與獎賞!”
“再高的獎賞和榮譽對於我歐陽劍來說,都若天上的浮雲!分文不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