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來到這里的時候就直奔后宮,而此時后宮已經是一片靜悄悄的,根本沒有宮女和太監敢在這里。
李宏來到門口的時候先敲了幾下門,然后就聽到里面傳來了一聲:“進來吧?!?
這個聲音比起前幾日來說,的確是有些底氣,李宏當即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剛剛進去的時候,他就看到太上皇此時正坐在那里寫著什么東西。
李宏直接走了進去,然后跪倒在地:“末將李宏,參見太上皇?!?
太上皇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隨后笑了笑:“有勞你了李將軍,派人突然把你請過來?!?
“無妨,微臣也是順便去校場那邊監督軍隊訓練,并不耽誤,剛剛得到陛下的旨意之后,就立刻趕了過來?!?
“你還記得嗎,咱們兩個當初第一次見面似乎就是在這里,那時候如果沒有武媚娘的推舉,恐怕我也不會結識你這個人才?!?
李宏笑了笑:“的確如此,微臣這么久以來一直在心中惦念著陛下的知遇之恩?!?
“好了,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就不必如此拘禮了,還是起來坐吧,今天之所以把你請過來,主要是有兩件事情要和你說一下。”
“陛下請講?!?
李宏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后找個地方坐下,開始坐在那里認真的聽太上皇訓話。
太上皇咳嗽了兩聲,隨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其實要說有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感覺我的身體近來一日不如一日,最近這兩天全憑著宮中御醫煮的參湯吊命,如果不是有參湯的話,恐怕我現在早就一命嗚呼了?!?
李宏剛準備出言寬慰兩句,可隨后就被他伸手給制止住了:“我自己的身體情況如何,我自己非常清楚,李將軍就不必出言寬慰了?!?
聽他這么說,李宏也只能就此作罷,沒有說話。
“我感覺我進來可能是時日無多,很可能眼看著就要離世了,所以今天特地把你叫過來,希望能夠在委托你兩件事。”
“陛下請講。”
“首先,我最放心不下的自然就是新帝李弘了,他的年紀畢竟還太小了,可能以后處理朝政的時候,很多時候會意氣行事,到了那個時候,我希望你能夠點醒他,千萬不要讓他意氣用事,俗話說的好,治大國如烹小鮮,如此大的一個國家就這樣托付到他的手中,我實在是有些不太放心?!?
李宏連忙說道:“請陛下放心吧,有我在新帝身邊守護,如果有些決定性的問題的時候,我一定會親自出面為新帝指引一條明路?!?
“有你這番話,我就放心了,還有周遭的其他國家,一旦我駕崩的消息當真被傳出去的話,很可能會導致大唐的邊境被其他國家所覬覦,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你手下的其他將軍派往邊境進行戍邊,防止其他的國家進犯大唐邊境?!?
聽到這番話之后,李宏犯了難,太上皇此時也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這件事對于你來說可能會很難,我也知道,這支軍隊畢竟是你一手扶持起來的,現如今要把你的左膀右臂派往邊境的話,很可能會讓你感覺很為難,可是現在局面就是如此,我希望你能理解。”
李宏點了點頭:“既然陛下都已經有這樣的打算了,那微臣一定照做,回去之后,我就會盡快組織軍隊前往邊境進行戍邊,堅決不會讓大唐的領土有一絲一毫的丟失?!?
“如此就好,只是要委屈你了?!?
“沒事,他們本來就是大唐的將軍,而不是我一個人的屬下,現如今,既然國家有需要,那就應該把他們安排出去,正好也能夠鍛煉一下。”
“接下來就是最后一件事,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那就是有關于弘兒和他生母這件事,武媚娘很有頭腦,也有膽識,可以說簡直就是全國最為聰明的女人,我感覺就算是當初起兵造反的陳碩真恐怕也不如她,可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會擔心,我只怕以后她會把弘兒的位置取而代之,我雖然不吝惜這一個皇位,可是我也不想祖宗先輩創立下來的基業如此落于他人之手,所以以后還需要你多多協助盯緊了她?!?
李宏此時由衷的敬佩這位太上皇的遠見,竟然現在就能夠分辨出一個女人以后很可能會把李唐皇室整個顛覆,甚至取而代之。
他是一個穿越者,對于這件事,他自然是十分了解,這基本上就是以后歷史的軌跡,如果真的強行扭轉此事的話,很可能會改變以后的歷史。
不過李宏還是點了點頭:“請陛下放心吧,這件事我答應陛下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去做?!?
他沒有直接保證說不會讓武媚娘篡權奪位,就只是說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去做,這番話說完之后,太上皇就已經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也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此事就要勞煩李將軍了?!?
“請陛下放心吧!”
就在這番話說完之后,太上皇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李宏連忙跑了過去對他說道:“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我現在就去叫御醫!”
太上皇揮了揮手:“還是不要去叫御醫了,我自己身體什么情況我非常清楚,最近如果不是有幾味吊命的靈藥的話,恐怕我早就死了,我也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不過你記住,我死之后,短時間之內一定要秘不發喪,千萬不要讓其他的各地藩王和其他國家知道我已經駕崩的消息,否則,我只怕豎子年幼,坐不穩帝王之位。”
“微臣明白了,微臣一定會按照陛下的吩咐去做,請陛下放心吧?!?
在李宏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按照他所交代的事情去做之后,這位太上皇終于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溘然長逝。
李宏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后輕輕的將他放平躺在了床榻之上,李宏行軍打仗這么多年,已經見過了這么多的尸體,可是如今看到躺在床上的他,他仍舊感覺心中有些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