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人呢!”
吳指著詹木道,“我帶兵去找他,結果他倒好,說什么訓練之前要熱身,跑十里!哪有人一大早起‘床’就去跑十里的啊!這不是坑人是什么?我麾下的兵馬,有幾個能一大早跑完十里路的?”
“大人的士兵,個個每天都是二十里跑步!”
面對吳的指責,詹木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他說的是實話,這一點劉也可以相信,雖說他并非是按后世野戰部隊的標準來要求麾下所有的士兵,但不論是騎兵還是步兵,每天跑步二十里是最基本的要求,達不到的一律剔除!
而吳竟然說這是詹木回避他的一種手段?其實詹木這廝心中還真是這樣想的,只是他方式選擇的很巧妙,不管吳跟誰說,人家都不會說是詹木在藏‘私’,而是吳自己的兵馬達不到人家的素質。
至少劉此時心中就是這樣想的。
“唐卿啊,這個事情雖然我也很想幫你,可是每天早晚各十里路的長跑,這個規矩,好像真是我定下來的,所以你想要跟著詹木他們練兵,還是從最基礎的開始吧!”
“不是吧?劉,這,這你也要幫著他說話?”吳滿臉的不相信,顯然是對劉的答案極其不滿意,不過這節骨眼上,劉沒心情跟吳閑聊,他讓詹木去做進攻前的最后準備。
而關于金軍前鋒的情況,劉也拿到了最新的情報,領軍的是個叫勃爾只,麾下兵馬攏共五千人!
劉這邊有多少人呢?
隸屬于劉名下的三千兵馬,和吳帶來的一千人,總計也就是四千人的樣子。當然,在劉看來,四千人足夠了,勃爾只不也只有五千人么?區區五千人而已,別說劉看不上,就連詹木都沒放在心上,早就跟劉說,接下來的行動不用劉這個主將親自參加,他和安邦等人帶隊就行了。
如果說讓劉選擇的話,他倒是寧愿吳不要去參加,畢竟吳的身份擺在哪兒,刀槍無眼,哪怕他再怎么犯了錯誤,那也是吳階的親弟弟呀!
“我也準備去!”
這邊劉還沒來得及向吳說出心里的想法,那邊吳就已經站起身來,整理整理衣甲,向劉抱拳告辭。
“呃,你們還沒有.”
劉說話的時候,那吳已經走的遠了,愣是讓劉后半截話被硬生生的吞進了肚子里,沒能說出口。
“好吧,一起就一起吧。”搖搖頭,劉也起身,去隊伍當中轉轉。
眼下這支隊伍,算是跟著劉時間比較長的了,不管是身體素質、戰斗力還是心理素質,絕對都是一流的,而且對劉的忠誠程度也是無需多言,看見劉經過,紛紛向劉行禮。
“大家,都準備好去殺金狗了嗎?”
“都準備好了!”
“那就好,這次還是老規矩,我,肯定是沖你一個的,你們能跟上我的步伐嗎?”
“能!”
“我殺起金狗來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的,看看這三棱刺,它一次可以扎穿兩個金狗的腦袋,你們能殺的比我多嗎?”
“肯定啊!大人你的太短了!”
“短?誰說我短的?我可是男人,你怎么能說我短呢?說我短的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劉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哄笑起來,站前的那一絲緊張就緩解了不少,這也算是將領的一種魅力。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亥時悄悄過去的時候,劉大手一揮,下令道:“出發!”
面對勃爾只的五千前鋒軍,劉絕對可以說自己是“兵強馬壯”,況且今夜之戰乃是宋金仙人關的第一仗,若是偷偷‘摸’‘摸’畢竟會弱了自己的氣勢,所以當劉下令之后,眾將士紛紛上馬,頭前領路的高舉火把,而劉也正如他所說的那樣,站在最前排的位置。
“殺!”
軍旗獵獵,夜風呼嘯,劉手擎長槍,兩‘腿’一夾戰馬,頓時全軍開拔,蹄聲如雷!
“敵襲,敵襲!”
火光、蹄聲,還有喊殺聲,甭管勃爾只麾下的金兵睡的有多死,此時也被驚動了!
劉的兵馬速度很快,三兩里轉瞬即過,見金營里點亮的火頭越來越多,劉心知金兵已經醒來,怕是正要準備抵御。
“安邦,青源領兵跟我沖殺,詹木,下令放箭!”
身先士卒的劉抬槍撥開迎面飛來的流矢,這些箭矢乃是守夜的金兵‘射’出來的,稀稀拉拉,軟弱無力,對宋軍來說,幾乎無法造成后果。
因為勃爾只壓根就沒有想到宋軍會來偷營,這是劉的運氣,也是整個宋軍的運氣,遇上了勃爾只這樣腦子不太好的將領,才讓宋軍能夠在幾乎沒有損耗的情況之下,直接殺到營地邊上。
簡單的柵欄和鹿砦根本擋不住如狼似虎的宋軍,尤其這打頭枕的又是劉親自率領的,‘精’銳當中的‘精’銳,長兵器一出,不管是柵欄還是鹿砦,統統被掃倒!要說金兵最大的失誤,就是沒有在營地周圍挖出陷馬坑來,才會讓劉等人一沖到底!
半空之中,密集的羽箭發出嗡嗡之聲,帶著零星的火光!
火攻,乃是夜襲偷營不二法寶,任何時候,任何將領都不會放棄這個法寶,劉也不例外!
只不過劉麾下的這些弓騎兵,使用的火箭跟尋常騎兵使用的火箭有巨大的區別,上面的引火料乃是劉專‘門’配制的,尋常時候這些火箭都是裝在一個專‘門’的箭囊里面,這個箭囊的底部,容納箭簇的地方,是不透水的水囊,里面始終保持著足夠將箭簇引火料淹沒的清水,每天都必須要檢查。
這種火箭在使用的時候根本不需要手動點火,只需要‘抽’出來瞄準目標‘射’出去就成了,對于弓箭手來說,效率提高的不止一倍兩倍,也算是劉的小發明,只不過直到今天,才是第一次實戰。
注意到這一幕,當真是把吳等人給嚇一跳,還以為劉的弓箭手個個都會妖術呢!
那金兵的營寨被劉等人暴力撕開一角,殺將進去的時候,金兵營地里已經是遍地開‘花’,密密麻麻的火箭墜下,挨著什么就點燃什么,哪怕是沾在人身上,那也是立馬就熊熊燃燒起來,直燒的人哭爹喊娘,聽著都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這些金兵啥時候見過無法撲滅的火?哪怕就是一桶水從頭澆上去,火勢非但不會變弱,反而燒的更加兇猛,當真是跟妖術一般!
如此一來,營寨里金兵上下的心都散了,哪里還能聽那些將領的招呼集合起來對抗宋軍?
“勃爾只,休走!”
擒賊先擒王,雖說在戰前動員的時候劉口口聲聲要跟大家比比誰殺的多,但真殺進來之后,一般普通的金兵自然不消劉動手,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勃爾只給找出來!
應該說劉的運氣還是不錯的,才轉了半圈,他就發現‘混’‘亂’之中有一處金兵尤其密集,而且數量也多。
當下他催馬過去,還未靠近就看見金兵之中有一員將領,渾身鐵甲,手持狼牙‘棒’!
雖說不曾見過勃爾只,但只憑眼前的景象,劉揣測此人當就是勃爾只了,故而一聲大吼,果真那金將聽了聲音就轉頭望過來。
“是宋狗,大家殺!”
勃爾只能夠當上金兀術的前鋒將,那也不是個草包。只是金人尚武,若是在劉叫陣的情況下勃爾只轉身就跑,那不論此戰勝負,他勃爾只將來都是面上無光,所以即便形勢對金兵不利,勃爾只也只能是撥轉碼頭,向劉沖了過來。
“來的好!”
微微一抖長槍,劉怒喝一聲,就將長槍朝著勃爾只‘胸’膛扎過去!
從本質上來說,劉還是個特種兵,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武將,他從不曾想過要折服對方,每一次出手的唯一目的,就是殺死對方!
槍尖直奔勃爾只‘胸’膛而去,而勃爾只渾厚的‘胸’膛之上,還疊著兩層厚厚的鎧甲,照理說他應該不慌,可不知為何,勃爾只此時卻顯得有些慌張了,粗大的狼牙‘棒’狠狠砸過去,像是想將劉的長槍砸斷一般!
“蠢貨!”
勃爾只的應對讓劉心中微微一松,很顯然這個勃爾只武藝并不‘精’熟,像狼牙‘棒’這種靠份量取勝的武器,若是在真正的高手手中,是決計不會輕易將招式用老,以免暴‘露’自己的破綻!
“著!”
劉雙手持槍,左手在槍尾輕輕一拍,那槍頭頓時就爆出臉盤大小的槍‘花’來,映著火把的光芒,當真是閃耀人眼,根本看不清要取何處!
那勃爾只招式已老,狼牙‘棒’跟劉的長槍擦身而過,感覺寒意撲面,口中不由自主的叫出一個“糟”字來!
然而已經晚了,當劉的槍頭繞過狼牙‘棒’之后,槍‘花’突然收歇,閃爍著寒芒的槍頭,“噗嗤”一聲就扎進勃爾只的‘胸’膛鎧甲之中!
“啊!”
中槍的勃爾只如同一頭受傷的黑熊,渾身猛然一展,口中竟然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右手仍舊拎著狼牙‘棒’,那勃爾只伸出左手,一把牢牢抓住了劉的槍桿!
“死來!”
勃爾只的這個舉動確實讓劉有些驚訝,更讓劉驚訝的是,一道黑影突然自下而上,擦過戰馬的腦袋,撩向他的下巴!
那是,勃爾只的狼牙‘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