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隱居,好像從古自今,但凡是被人從隱居之地請出來的,都是那種了不起的人物,故而在劉看來,古代人“隱居”,其實就是一個裝‘逼’的手段而已,提高‘逼’格必備的手段。-
只不過劉跟高‘玉’娘說的隱居,卻不是什么提高‘逼’格的裝‘逼’,而是他的確不喜歡這種前呼后擁,走到哪里都被一群人包圍的感覺,他夢中覺得自己像是一只鷹,只應該無拘無束的翱翔在藍天之上。
皇帝這個職業并不好當,尤其是在封建社會,不僅高危,而且很難退休,退休了多數也不得好死,死之后還不得安寧,劉不想當皇帝。只不過,高‘玉’娘并沒有把他的話當真,只當是對前面那句話的敷衍和解釋而已。
好在高‘玉’娘也不是那種貪心的‘女’人,男人只要愿意敷衍和解釋那就已經夠了,足以證明自己在其心中的份量。
“夫君,如今諸事煩多,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你還是少做為妙!”
“‘玉’娘你放心罷,唉,這種事情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算了,不說了,吃飯!”
相對于生活在新都城里,過著安逸生活的劉來說,金兀術最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南下的計劃,原本是他在重掌金國大權之后的一個重要步驟,雖說金兀術并不是后世那種政客,也明白“轉移視線,通過外‘交’解決國內矛盾”這樣高大上的手段,他只是本能地覺得,只有向外發動擴張,才能維系他在金國內的地位。
方法是對的,但方法只是前往目的地的道路,最終能不能達到目的地,也極為關鍵。很顯然,如今金兀術前往目的地的道路受阻了。
西路軍,遇上了投奔劉,當上中央民國國防大臣的韓世忠,領重兵打擊,別說是南下了,若是韓世忠揮師向北,能不能擋得住都是問題。
東路軍,同樣不太順暢,張俊率領的南宋兵馬,將金兵生生擋在了長江北岸,不的寸進。
要說東西兩路,本來就是個掩護作用,雖然打的不是讓金兀術很滿意,但對最終的結果影響不是太大。真正讓金兀術郁悶的,是他親領的中路軍,明明在人數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可愣就沒法撕開岳飛布下的防線。
這些日子以來,頂著酷暑,金兵跟岳家軍之間已經發生了數十場大大小小的戰斗,說好聽點,是大家互有輸贏,可別忘了,金兵的數量是遠勝岳家軍的,也就是說,幾乎每場戰斗,岳家軍都是在以少戰多,在這樣的情形下岳家軍還能保證持平的戰績,如何讓金兀術不惱?
“不能再拖了,得找個法子,解決掉岳飛才行!”
這兩天里,金兀術腦海里總在想這個事兒,在正面上戰場上,如今已臻成熟的岳飛,儼然就是個兵法大家,率領的軍隊更是百戰雄師,士氣如虹。并不是說金兀術就沒有信心擊敗岳飛這支軍隊,但這不僅需要時間,還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財力。
說到底,金兀術就是覺得,正面擊敗岳飛,所付出的資源跟最終獲得的收益并不對等。如果說金國眼下正是強盛時期,國勢正在走上坡路,那么金兀術或許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然而不幸的是,眼下的金國,狀況已然堪憂,不僅有南宋這個無法輕忽的宿敵,更重要的是,當金國周邊的勢力,發現昔日這個強鄰陷入虛弱的時候,指不定有一天就會搖身一變,成為猛獸,撲上來將金國撕的粉身碎骨。
金兀術不敢押上全部的賭注來賭這一把,更重要的是,只因為即便最終能夠贏了這一把,在金兀術看來,那也是虧本了。
就在金兀術為難的時候,其身邊有個謀士,就拿著秦儈給金兀術的請求,替金兀術想了個計謀。
這個計謀的名字,就叫做“借刀殺人”。
岳飛固然厲害,但畢竟只是南宋的一個武將,他麾下的兵馬再強,那也只是南宋的一支軍隊。若是南宋的帝王都不想打這個仗了,試問,岳飛領著一支岳家軍,又如何抵擋的住金兵大軍呢?
再說了,如果岳飛連自家帝王的命令都不聽了,那他還能繼續當這個將領了么?
應該說,這個時候的金兀術,還沒有打算過致岳飛于死敵的想法。雖說眼下金兀術已手掌金國大權,但本質上他還是個將領,一個武將,至少在金國人眼中,在金兀術自己的心中,他還是一個英雄。
英雄自然有英雄的氣度和心態,在金兀術看來,岳飛也是個英雄,識英雄重英雄,雙方在戰場之上縱然是兵戎相見,殺個你死我活,但那是戰場之上,那怕就是金兀術將岳飛恨之入骨,可他還是沒有想過,要讓岳飛死在別人的手中,尤其是那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之上。
那謀士的計劃當然是很‘陰’毒的,自古以來,最為‘陰’毒的往往都是讀書人,那種出生草莽的,往往反而是直來直去,不管是對敵人還是對自己,都喜歡“痛快”兩個字。
若是按照那謀士的策劃,不僅是要讓趙構將岳飛調走,更是要采用雙重反間計,‘逼’反岳飛,隨后再視情況而定。若是金兀術能夠就像當初建立偽齊政權一樣,說服拉攏岳飛這樣一員猛將,那固然是極好的,說服了岳飛,不僅意味著去了一個強敵,更重要的是憑空多出數萬‘精’銳軍隊,何樂而不為呢?
對于那謀士這個算盤,金兀術當即就否定了。在他看來,岳飛不是那種容易被說服的人,更不可能選擇叛變自己的國家,身為岳飛的敵人,金兀術覺得,自己還是很能理解岳飛的‘性’格。
這個可能‘性’被推翻之后,那謀士也不氣餒,就接著說出,無法‘逼’反岳飛,那就讓趙構親自下手,干掉岳飛好了!對此,金兀術一開始仍舊是不置可否,但是隨著戰況急轉直下,金兀術也不得不開始考慮那謀士提出來的建議。
他首先就是見了見秦儈的使者。
那使者,其實也是朝廷的一個官員,只不過他在仕途上,選擇了秦儈,其中固然有秦儈正當紅這個原因在內,同時至少也證明,秦儈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此人對南宋的分析和展望。
兩人見面的過程泛善可陳。之所以當初蘇秦能夠如此出‘色’,而古代每一個詩人等文藝大家如此出名,恰恰是證明了,在封建社會,那種言語受到禁錮的時代,想要練出一副好的口才,尤其是外‘交’口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哪怕就是憑借各級考試,最終一步步登上朝堂的官員,也有很多屬于茶壺里煮湯圓,肚里有貨倒不出來的那種類型。
那使者只是簡單了轉述了秦儈的意思,其實也就是趙構的意思,求和。只要金兀術能夠收兵,并且承認雙方簽訂的那個和平盟約有效,那么什么條件都可以談。
第一次見過使者之后,金兀術并沒有直接表態,他保持著一個上位者應該有的矜持,直到第三天,他又再次召見了那使者。
要說第一次見面,金兀術基本上都是在聽的話,那么這第二次見面,基本上就是金兀術在說了。
金兀術告訴那使者,其實他是個和平愛好者,他不喜歡戰爭,更不喜歡跟南宋作戰。因為,在他看來,宋人跟‘女’真人,本就是一衣帶水的好兄弟,好鄰居,天生就該和平共處相互幫襯。
從他個人角度出發,他更是厭惡戰爭,因為那是對生命的一種不尊重,是對資源的‘浪’費!
不得不說,金兀術的口才,比起秦儈派出來的使者,要好上太多了,至少表面上,那使者都被金兀術的話給驚呆了原來這才是金國皇族的真正面目啊,原來這才是金國高層真正的想法啊!
說到這里,金兀術又不得不提及兩國矛盾的伊始。最初,金宋兩國本就是聯合起來的兩兄弟,一致對抗那時候強盛的遼國。是南宋,在后來窮兵黷武,給金國造成了巨大的壓力,讓金國人民吃飯不香睡覺不甜,生活難以為繼。
身為金國的統治者,為了子民的健康著想,才被‘逼’不得不發動戰爭,其目的也只有一個希望在遼國的威脅已經去除之后,宋國能夠表現出一個應有的姿態。
什么樣的姿態呢?
那就是不設防的姿態,只有當宋國表現出這樣的姿態后,金國人民就不用擔心遭到宋國的侵略了,就不用吃飯不香睡覺不甜了。
當然,金兀術的原話可不是這樣的,以他的口才,豈會將話說的如此直白呢?但大概的意思就是這樣。而這一番話,卻是真的將那南宋使者說的低頭沉思起來:難道說,錯誤根源真是在大宋自己身上?
不過金兀術很快就開始了后面的話。
想要大家和平共處,也不是沒有途徑的,想要恢復曾經的盟約,那也是有可能的,關鍵不在于金國怎么做。剛剛不是說過了么,戰爭都是因為大宋的原因引發的,所以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根子還是要落在大宋皇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