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吳乞買這么一問,普風微微一愣,才開口說道:
“是宋人。皇上不問我倒是差點忘了,他好像就是咸陽城人士!”
“難怪。”吳乞買聽到這里,臉上升起一層明悟來,須臾之后其莞爾一笑,“國師大人說的當真不錯,此人若真是二十郎當卻能利用完顏亮來給國師傳話,不得不說,真是個人才啊,此等人物,可能為我大金所用啊?”
不知為何,吳乞買拋開粘罕的事情不說,反而追問起普風來。
“為我大金所用。這。當真是難。”普風緩緩搖頭,他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他連自己的腰牌都送出去了,可結果如何呢,還不是沒能得到王重陽的“芳心”。當然,普風看重王重陽,更是因為他教出來的徒弟,就沒有一個能趕上王重陽的。
“再試試!人豈能沒有弱點,如若能夠針對弱點下手,自然就容易成功了,唉,這還是父皇當年教我的,如今天人相隔。”
“皇上,咱們還是說說那完顏宗翰吧,皇上您是真打算對其動手了?”
“原本朕還真是這樣想過的,不過今日國師來跟朕這么一說,朕又覺得,有時候這些事情讓別人去做,朕反而能夠得到更大的騰挪空間,國師大人,若是王重陽去行刺完顏宗翰,會不會造成的影響最小呢?”
吳乞買這么說,分明就是鐵了心要讓完顏宗翰死!其實這一點可以理解,畢竟吳乞買的執(zhí)政理念隨著世局的變化而變化著,在吳乞買看來,如今再不是依靠著金戈鐵馬打天下的時候,一個穩(wěn)定的局勢有利于大金國國力的進一步加強,甚至他都已經跟金兀術商議過,是否在合適的時候接受南宋的義和,只要南宋愿意臣服,并且每年進貢。
當然,吳乞買要的進貢絕非是往常漢人占據天下時那種意思意思性的進貢,他們真正需要的,是利用南宋人強大的經濟恢復和發(fā)展能力,向他們金國輸血!
吳乞買是個有學習精神的人,他認真的對比過金宋兩國人民的特性,做過一些分析。他認為金國民眾能吃苦,善戰(zhàn),但在經濟頭腦等方面卻是遠遠不如宋人的,宋人則是反之。
擁有大國夢的吳乞買認定,只要能夠將兩者完美的結合起來,就必然可以創(chuàng)造出一個偉大的帝國。故而他始終是朝著這個方向在努力。而完顏宗翰下令屠城,完全是在抹殺他的努力,甚至是在給他的執(zhí)政抹黑,加之完顏宗翰手掌過于強大至身為帝王的他都感覺威脅的勢力,試問這種情形之下,吳乞買又豈會輕易放過粘罕呢?
但正如普風說的那樣,粘罕乃是金國重臣,不僅有苦勞,而且是有功勞,對這樣一個人,若是吳乞買說殺就殺了,不僅難以平息金國高層的憤怒,更是容易引發(fā)整個統(tǒng)治階層的動搖,這也是吳乞買示弱,隱忍不發(fā)的緣故。
然而現(xiàn)在,王重陽的突然出現(xiàn),給了吳乞買更開闊的思維空間。
“讓王重陽去行刺粘罕?”普風微微一愣,隨后就道:“即便王重陽功夫過人,想要在粘罕府上行刺,怕也是不是容易的事情。況且一旦他行刺暴露,不論成功與否,恐怕都留他不得,可惜了一個人才呀。”
“所以我才問你,此人是否可以爭取?”
吳乞買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
“那讓老衲再去試試吧。”普風臉上閃過一絲惋惜,以他對王重陽性格的了解,想要說服這樣倔強的人那是非常困難,反倒是慫恿他去刺殺粘罕比較容易一些,只不過這樣一來,王重陽這顆好苗子就毀了。
那吳乞買從普風臉上看出他的心情來,當即安慰道:“國師呀,既然你也覺得這王重陽是個厲害人物,如今只是年輕,若是將來他成熟起來,又該如何收拾?他始終不是咱們金人,而且又是咸陽城人,如果有一天要跟咱們大金作對豈非成了心腹之患?不若就好好的利用一番,是了,此時這王重陽在哪里?”
“啊!皇上不問老衲還差點忘了,那王重陽在老衲這里討要了一封親筆信,說是想去見見宗弼王爺。”
“他去宗弼那里了?”吳乞買眼珠子一轉,點頭道:“他去找宗弼說什么呢?有意思,有意思,來人,筆墨伺候!”
吳乞買也不是那種拖拉的人,一聽說王重陽竟然去找金兀術,當即就書寫一封,命人馬上帶著他的信物,送去金兀術府邸,而普風則是被吳乞買留下,繼續(xù)商議后續(xù)的計劃。
“重陽怎么還沒有回來?”
信息是一條條的反饋到劉涚這里,包括王重陽是啥時候順利的進入金兀術府邸這些情況,劉涚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然而他卻等了許久,仍舊沒等到王重陽出來,眼瞅著天色發(fā)暗,烏云密布,不是下雪就是要下雨了。
“大人,你說重陽兄弟此番成功的幾率有多大呢?”詹木在一旁開口詢問,倒是岔開了劉涚的思緒,轉身回來看了看詹木等人,劉涚道:“應該是很大的,畢竟重陽他手里有普風的腰牌,又能提供一些真真假假的情報。咱們這次刺殺行動能否成功,關鍵還是在于那吳乞買和金兀術的態(tài)度,若是他們真的對粘罕試壓,我想粘罕這種人也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四方游說,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說到這里,劉涚微微一頓,發(fā)出一聲冷哼,這才接著道:“人在面對強大的壓力時,就容易忙亂,忙,則是容易出錯,而一犯錯,就有可能會死!粘罕啊粘罕,希望你不是那種心如止水的人!”
劉涚這邊正說話間,外面負責望風的人突然跑進來報告,說是看見王重陽了。
“重陽回來了?正好,趕緊帶他進來!”
因為劉涚等人在會寧府中仍就算是生面孔,所以白天劉涚一般不會出現(xiàn)在門口附近,以免被有心人盯上,倒是李令單劍這些人,在會寧府中已經混熟,所以就充當起哨兵來倒是挺好使。
“重陽,回來了?”
就在門哨進來通報之后不過片刻功夫,王重陽就進了屋。劉涚趕忙迎上去,這兩天著實是辛苦王重陽了。劉涚心中還是挺慶幸王重陽參與其中,否則以眼下這局面,若是沒有王重陽他根本就是束手無策。
“幸不辱命啊!”
王重陽此時的情緒也頗有些激動,剛一見面就說出這四個字來。
“哦?”劉涚眉頭微微一挑,至于說房間里其他人,更是一個個的站起來,眼巴巴的望著王重陽呢。
“大家稍安勿躁,等我喝口水先。”王重陽好像挺喜歡這感覺,不慌不忙的沖大家伙兒擺擺手,竟然先裝模作樣的去喝水去了,若非大家急著知道結果,指不定真會沖上去將王重陽圍起來一頓狠揍,至于說能不能贏,哪有另當別論了。
“金兀術那廝答應,他會向吳乞買進言,就這兩天,下手對付粘罕!”等到王重陽自覺釣夠了眾人胃口,這才開口說道。
“嘩!”
聽到這個期盼已久的消息,即便是劉涚臉上也忍不住露出喜色來,再次確定道:“真的?金兀術這么容易就被你說動了?”
“你不知道我把你都給賣了。”剛剛說到這里,王重陽臉上激動的神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對著劉涚道:“不好!有件事情我差點給忘了,金兀術說,他又找到了知道高家莊準確位置的人!”
“啥?”
聽到這個消息,整間屋子的氣氛頓時從天上落到了地下,從火熱變得冰涼!
“怎么可能,準確的位置。有沒有打聽到是什么人,如今在哪里?”劉涚雖然這樣問,可他也知道處在王重陽那個位置根本不可能去打聽,萬一露出馬腳來才是真的死無葬身之地。
果不其然,王重陽一聽就搖頭,“不敢細問,但從金兀術的口氣來看,好像那人對高家莊是知根知底的。”
“對高家莊知根知底的人。”劉涚一想這個事兒,腦子里頓時快速閃過各種畫面,片刻之后,定格在一個畫面之上。
那是一張鄉(xiāng)下男人典型的面孔,四十出頭卻如同五十郎當,一雙黑黝黝的手掌仿佛蒲扇大小,兩只眼睛卻總是透出死魚般的光芒。
“薄元!最近離開高家莊的人就只有他們一家,難道說是這個家伙心存不滿,所以主動向金兵報告了高家莊的具體位置?對,一定是他,除了他之外還能有誰呢?”
劉涚狠狠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的桌面簌簌下粉,差點沒有散架。
薄元是誰?
王重陽等人面面相覷,畢竟他們當中根本就沒人知道劉涚最開初到高家莊的時候,日子是那么的難捱。他們更不知道,在高老爺子不看重劉涚的時候,差點沒有把高玉娘給坑了!
比武招親的事情他們都不知道,就更不知道薄元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大人,這個薄元是怎么回事?您能不能說給我們聽聽?”詹木見劉涚一直不開口,忍不住問道。
“這事兒回頭再說!”此時劉涚卻沒有這個心情,畢竟這不是什么好事,眼下更重要的,還是刺殺粘罕!
話是這樣說,但劉涚還是有些擔心,不等王重陽接著開口,他又對胡立道:“點兩個人,先把這個消息帶回去。唔,先不要告訴老爺子,給二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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