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在一起

這次，我先去了陸垚他們學校。

又是好久不見。

我先聯系了陸垚，他到車站接我。

“你黑了?！边@是他的第一句話。

“可以與你的黑匹配了?！蔽艺{皮的回應他，他順手接過我手里的行李。

我穿的很厚，與他的輕薄格格不入，他說我裹得像只企鵝。

我訂了離學校最近的賓館，也是標間。

這像是默契，這次我到來，沒有以前的拘謹，好像是他預料之中的事情。

他帶著我逛著他的學校。介紹湖，介紹小樹林，介紹他上課的地方。

他介紹時，我都能想象出，他在每個地方停留的姿態，他一定是英姿颯爽的，腰桿挺直的，在田徑場上，肯定也是動作瀟灑的。

晚上他和室友聚餐，非要帶著我去。

是一家比較干凈的大排檔，生意很好，人也多，大多數都是他們學校的學生。

興許很多大學室友都會給自己的舍友取綽號。我們宿舍比較懶，就直接按著年紀排了個大寶，二寶，三兒，小四。這樣好像對于陸垚他們宿舍還稍顯復雜了，男生簡單粗暴，直接按著身高排了個老大、老二、老三、老四。

陸垚排行老二，我順口說：“那咱倆差不多，都還挺二的，為了這個，兄弟，咱們干杯?！闭f著就拿自己的杯子去碰陸垚的酒杯，他躲開，但是我還是一口喝了手中的酒。

陸垚的室友在旁邊看著哈哈大笑，覺得我賊逗賊有趣。

“言蹊，少喝點，別又喝多了，等會眼皮腫得像核桃。”陸垚輕聲喚我，喊著笑意。

盡管說的小聲，還是給坐在旁邊的老大看見了?！昂?，你就是言蹊啊？！”

忘了一直沒跟大家自我介紹。

放下酒杯站起來，鄭重的想給給大家自我介紹。

大家看著我，好像等著我接下來的話。

“大家好，我是言蹊，陸垚的同學?！蔽亦嵵仄涫?，還微微鞠躬，然后就坐下了。

“沒了？”不知是誰說聲。

“這就介紹完了？”“這也太簡單了，這不算，重來重來?！?

“你跟我們老二啥關系不介紹一下嗎？”聲音此起彼伏。

于是，我又站起身：“大家好，我是陸垚的同學，我叫言蹊。我在B市上學，大四?！?

說了跟沒說差不多……

還是老二陸垚打破了這樣的窘境，“干啥呀你們，想挨揍呀，嚇著人家?！标憟惱易?。

老大舉起酒杯示意大家干杯，“沒有沒有，我們就是逗逗她，還揍我們，哈哈?！?

陸垚護短的行為他們看在眼里，我看見他們偷偷笑話著陸垚。

感覺自己給陸垚丟人了~

喝了一箱啤酒之后，只有我一個有些暈乎乎的，老四招呼著拿了白酒過來他們接著喝。

我有些累，時不時靠一下陸垚的肩膀，借借力，真怕自己從凳子上滑下去。

老三提議玩游戲，“我們玩游戲吧，趁著言蹊姐在這兒，我們玩個刺激的，真心話大冒險怎么樣？”

老套路了，我就知道最后肯定要來個真心話大冒險。

就像是壯士割腕，我擼了一把袖子，撐起身體，“來呀，玩就玩，誰怕誰。”

老大拿出一個空瓶子，收拾了桌子就把瓶子放在中間。陸垚成了第一個搖瓶子的人。

先搖到老大，差一點就到我。我平復自己激動地情緒，還好不是我，還好不是我。

陸垚好似看出我的心思，悄悄在我耳邊說：“我故意的?！?

說得我心癢癢。

老四提問老大：“說，你跟英語系那個漂亮姐姐咋回事？”

老大一臉愁容，又叫了一箱啤酒，拿起一瓶酒就是干。

“看來真是有情況啊，哈哈，老大趕緊把漂亮姐姐追到手請我們吃飯啊?！崩先媸强礋狒[不嫌事兒大，當然我和陸垚也在旁邊笑著。

輪到老大轉瓶子了這次，嘩啦一下，直接轉到陸垚眼前。

老大提問，“說，今天穿了什么內褲？”

我臉上一紅，可能本身就已經很臉紅了。可是這么私密的問題，感慨他們男生玩得真大。

“紅內褲”，陸垚豁出去了，為了不喝酒。

老三老四大笑起來，我也在旁邊笑起來?！皠e騙人別騙人。”老三指著陸垚。

“要不讓言蹊姐幫我們看看？哈哈。”老四太壞了，啥壞主意都是他想出來的。

我這個人很慫，可是酒壯慫人膽，借著酒勁，我鬧著“那我就不客氣了，今天姐姐就給你們看看悶騷的陸垚穿的是不是紅內褲了?！?

說著我便要扒他的褲子，陸垚抓著我的手?！皠e鬧，別鬧。”

“這是要偷偷給言蹊看呀，不讓我們知道呢？！”我真是想揍老四，要不就把他的嘴縫起來。最后還是沒看成，陸垚附在我耳邊說“等會偷偷告訴你，現在別鬧了，你喝多了?！?

我心里嘀咕，我才不想知道你內褲顏色呢。可是我沒來得及告訴他，酒瓶就轉給我了。

真是嘚瑟的下場。

“問吧。”我就像砧板上的咸魚，任他們宰割了。

出來混都是要還的，老大突然開口：“請問言蹊妹妹，喜不喜歡我們老二？”

突然這樣正經的問題就像是我的福音，我幾乎脫口而出：“喜歡呀，我喜歡他好多年了呢，你們不知道吧，可是我就是不告訴你們，哼哼?！本坪髞y說話的就是我本人了。

“哇，好爆炸的消息！二哥，你就說咋辦吧這事兒?！崩纤恼媸窃挾唷?

“當然得在一起了?！崩先哆镀饋?。

“我們等會商量一下再告訴你們，你們呀，肯定想吃我們的飯呢，就不請你們吃?！蔽覈N瑟的指著他們說著。要是給我一根鋼管，我肯定就地都能跳舞，吃頓飯給我嘚瑟的，喝多了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繼續玩繼續玩?！边€是老二最棒，在關鍵時刻解救了我，招呼他們繼續玩。

最后到老三老四時，我沒有放過他們，問他們內褲顏色，大冒險時要他們親對方。

鬧到最后，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怎么回的賓館。

半夜被胃疼鬧醒，捂著胃起床喝水。動靜太大，隔床的陸垚也醒了。他先我一步，起床給我燒開水。

喝多了很難受，可是我迷迷糊糊還是記得自己說的話，我記得最后，我非要陸垚背著我回賓館，然后在陸垚寬闊的背上沉沉睡去。

我等著陸垚給我拿水過來，他輕輕給我吹著開水，然后他用涼水給開水降溫。

我看在眼里，覺得很甜蜜。

這就是琴姐說的，值得托付的愛人。

我兩口咕嚕咕嚕就喝完了一大杯水，真是渴壞了。

陸垚放下水杯走到我床邊，我以為他要與我同睡，讓出一邊拍拍被子示意這半邊是他的地盤。

他忽然笑意很深，“我是過來給你掖一下被子，沒別的意思?！?

忽然換我尷尬了，“咳咳咳?！敝荒苡每人匝陲椬约旱膶擂巍Ｈ缓笥致櫥亓舜蹭佒虚g。

陸垚掀開被子一角躺進來。

我又往另一邊聶了過去，陸垚順手抱住我。

我轉過身，對著陸垚。喝酒之后沒有洗澡，酒味縈繞在我和陸垚之間。

他輕輕啄了一下我的嘴。像是給了我勇氣。

我回抱他，他很溫暖，這樣的擁抱讓我安心。

甚至是本能反應，我主動的吻上他。生澀的吻技，但是確實熟悉的感覺，一股暖流在我心中蔓延。

幾乎是瞬間，他就變成了主動一方，他在我嘴唇上不停地磨，瞬間侵入我的口腔，攻城掠奪，與我的舌頭纏斗。

他的吻下移，留在我的脖頸處，全是他的氣息。

“言蹊言蹊，放松一點，不要緊張，我是陸垚。”

他的話像是鎮定劑。

這次我沒有推開他。

第二天早上，我看著窗外有些明媚的眼光，陸垚抱著我，吻我的發頂。

我的樣子一定特別丑，我心想著。

“咳咳咳”，我咳嗽幾聲，表示我醒了。陸垚盯著我，我捂住臉：“我肯定丑死了，別看了?！狈磻^來又去捂他的眼睛。

“不丑，是我見過最好看的言蹊。”他捉住我的手，吻我手背。

陸垚拿水給我喝，“喝點水了再睡會，現在還早。”

“唔，好~”我在他懷里找了舒適的位置，抱著他的腰準備美美睡一覺。

陸垚約了室友吃晚餐。

想起自己昨天的豪言壯語就害羞地低下頭。

老大看著我們牽在一起的手，似乎沒有太多驚訝，只是笑意很深。

老三老四指著我們在對面壞笑，“昨天就想叫嫂子，迫于二哥的淫威，我們沒敢，今天可以叫嫂子了吧？！”

陸垚清清嗓子：“可以?！?

我看著陸垚假正經的樣子只想笑。

“昨天沒回去你們是在一塊吧？！”老四最壞，明知故問，這還有疑問嗎？

老三提醒說：“你看嫂子一臉疲倦幸福的模樣不就知道了嗎？還明知故問?！崩先纤囊豢?。

陸垚抱著我躲進他的懷里，我臉紅的樣子一定很好笑。

點了一大桌菜。

他們三個舉杯敬我和陸垚，經過昨晚的混酒，今天只要了幾瓶橙汁，不敢再多喝。

北方寒假比南方放得早，陸垚他們還有考試，我就在學校里晃蕩。

真是很巧，我遇見了譚潔。

就在學校附近的奶茶店，這是第一次我和譚潔坐在一起。

我們真的不熟，起碼我只知道她的名字。

還是她先開口：“你，什么時候來的？”

“昨天到的?！蔽胰鐚嵒卮稹?

“難怪，昨天你就跟他室友一塊去玩了?！辈皇菃柧?，是肯定句，聲音冷冷地。

“是”。我能說的就是實話。

“上次我給你的電話說的很清楚吧，可是你還是來找他，你怎么能這么不要臉？”也許是我實話說多了，譚潔開始著急了。

可是怎么就不要臉？我覺得這不是什么不要臉的事情。

“這是我和陸垚兩個人的事情，好像跟你沒有關系。”我盯著譚潔看著，我大概知道她要說的話了。

“譚潔，這是我的事情，是我和陸垚的事情，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系。我和陸垚，本應該早就在一起了，我們錯過四年，以后要好好珍惜的，我不會因為你的一些無理取鬧的話就動搖，我會跟他一輩子在一起的。”

興許這樣說很殘忍，但我還是繼續說下去，我不希望再跟陸垚分開，不想再讓空白的四年繼續延伸。

“你這樣喜歡陸垚，我開心，說明我有眼光，沒有看錯人?？墒亲T潔，人不能太自私，以前的事情我是受害者，這不是你用來傷害我的利器。如果你還要揪著這個不放，我就不能奉陪了。陸垚快下課了，我先去等他了。希望以后我們這樣的巧遇不會再有了，再見?！?

我不是傻子，我是在陸垚宿舍樓下看見譚潔的。也許是我的出現讓譚潔很緊張，也許是因為她想找陸垚問清楚?？墒沁@些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了，我現在只想去見陸垚。

我幾乎是撲到陸垚身上。我伏在他耳邊說：“陸垚，我好想你?！?

興許是這樣的熱情，讓陸垚吃驚，又或許是我說的話讓他吃驚，他滿臉驚喜，隨即緊緊抱著我。

他牽著我的手走在路上，我問他：“考試怎么樣？順利不？”

“當然順利，為夫出馬你放心。”他笑著回我。

這句“為夫”，著實讓我臉紅。

我們晚上簡單地吃了飯，他便要復習明天考試的功課。

我靠在床上看書，他伏在桌子上寫題。

不經意看見他的背影，想起高一第一次見他的情景，忍俊不禁，那時的我哪里知道后來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

“陸垚。”我叫他。

“到！”他舉起手，轉過身看著我。

“你知道我什么時候認識你的嗎？”我問他。

“分科的時候？還是我當了班長你就自然認識我了？”我看他轉著眼珠，在思考著什么時候認識我的。

我下床跑過去抱著他，他將我抱在腿上。

“在分科之前，你還在11班，我那時在13班，有一次你在走廊上賣瓶子給阿姨的時候?！?

“11班？賣瓶子？”他在腦中努力回想，“那時候我還是生活委員的時候？”

“我不知道你以前是生活委員啊~”難道我記錯了？

“我只記得我賣過一次瓶子??！”陸垚驚訝的看著我，一副原來你早就盯上我的表情。

原來陸垚以前是生活委員，所以得收集好班里的廢品賣個收廢品的阿姨。

“就是那次，不過我沒看到你的臉，我只記得你的背影?！蔽艺J真地說。

“那你沒看到我的臉，怎么知道是我？”他疑惑著。

“因為后來你又穿了同樣的衣服我就知道了唄?！?

他的表情告訴我，你怎么能憑衣服就認出我?？墒俏乙呀洃械迷俑忉屨厥铝耍揖驼f：“反正我是憑衣服認出你的就行?！比缓笪液吆哌筮缶突氐酱采稀?

“原來你早就對我不安好心了?！蔽揖椭浪麜@么說，可是我不知道的是，他就這樣不復習，跟著我走到床邊。

我踢他，讓他滾過去學習，可是他非要賴著我。鬧了一會兒我就投降了。

等他考完，我們一起回家。

回到縣城，幾乎每天陸垚都去找我。那時候妹妹在家，整天我們三個一起玩。

突然有一次陸垚走后，妹妹說：“姐，我喜歡陸垚哥哥做我的姐夫，你要好好跟他在一起?！蔽议_心地撫摸她的腦袋。

半夜時分，張一諾給我打電話。

他好像喝多了，迷迷糊糊喊著我的名字。我在這頭“喂喂”半天，但是張一諾都沒有正經說完一句話。

“一諾？一諾？”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電話。

正準備掛電話時，張一諾又在那頭喊我：“言蹊，言蹊你在不在？”

“不在！”半夜的騷擾電話，讓我有些生氣了。

“言蹊，你有沒有想過會跟我在一起？”這句話帶給我的僅僅是震驚，也許是喝多了。

“一諾，你喝多了嗎？你在哪兒??？”我擔心張一諾的安全，放假了應該回家了吧。

“言蹊，你回答我，這么多年，你有沒有想過跟我在一起？！”他似乎對我的反應有些生氣，我還是輕聲哄他。

“一諾，你喝多了，有人在身邊照顧你嗎？”

“你就回答我，言蹊，你有沒有愛過我？”

我沒有回答他，想起之前有一次存了他室友的號碼，于是掛斷一諾的電話，給他室友打過去。

電話接通之后那邊很混亂?！澳愫?。”那邊先說話。

“你好，請問你是一諾的室友嗎？請問他在宿舍嗎？我是他的朋友，剛才他打電話似乎是喝多了，我有些擔心他。”我說明來意。

“他在宿舍呢，不用擔心。”我聽見那頭張一諾還在鬧騰叫著“言蹊言蹊”的聲音。

謝過一諾的室友，想著張一諾既然是安全的，就回到房間準備睡覺了。

陸垚的電話這時打過來了，幾乎是馬上接起?！把怎瑁€沒睡嗎？”

“剛才被張一諾的電話吵醒了，正準備繼續睡呢，你怎么還沒睡呢？”

“我想你?！标憟惓脸恋纳ひ?。

我臉上一紅，“不是晚上才分開的么，這才多久。”

“就是想你，我想時時刻刻都跟你在一起?！?

“好啦，我也想你，可是現在我們快睡覺好不好，明天反正還要見面的?！蔽液逯憟?，我真的很困，眼皮都在打架，而且離開被窩很冷，剛才電話接的急，我沒有套個外套。

“好，晚安，明天見?！标憟惛业肋^晚安，我便一頭栽進被子里。

第二天一大早，陸垚就過來了，是妹妹給他開的門，那時候我還在被子里不肯起來。

妹妹在外面吃著陸垚帶過來的早餐。

陸垚拍著我的屁股，“懶蟲，快起床了吧，這都幾點了？”

我看了手表，明明才七點二十，冬天的早晨這會兒才剛好有點毛毛亮。“這么早你怎么就過來了??？”我撐著起來，他忽然抱著我。

“我們以后就在B市吧，我們在那里工作好不好？”他有些撒嬌的聲音，讓我有些不適應。

“怎么突然想去B市了？”之前陸垚跟我說的是他想要回縣城工作，離家近。

“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你不是最喜歡那個地方嗎？”他回應我。

我回抱他，“好，可是~”

“沒有可是，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們就去那里。”

我被陸垚的這種心思感動，大早上的溫暖，讓我覺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