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譚潔對我很好,即使因為她我不能跟言蹊在一起,但是她對我的喜歡,我一直看在眼里。
她總是給我占座,給我買飯,帶我去嘗試很多新鮮的菜,可是這些,卻都不足以打動我。即使她寧愿屈尊到我們學校讀書,明明可以去音樂學院的她,學了園藝。
譚潔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她很喜歡我,那種我能感覺得到的喜歡。
可是她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
她不是言蹊。
生日那天,我想起言蹊的生日也是冬天。
言蹊的名字真好聽。
約了室友吃飯,算是比較重要的場合,我叫上了譚潔。她明顯是很激動的,這是我第一次帶她見我的朋友們。
我在宿舍樓下等她,譚潔無疑是美的,膚白貌美,還有大長腿,一眼就覺得漂亮的樣子。
“這樣好看嗎?”譚潔穿了粉紅色的帶帽羽絨服,里面是白色的打底長裙,可是我卻想著,如果是言蹊,肯定也是很好看的。雖然言蹊不是那種看起來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可是她很耐看,越看越可好看。
我回神:“好看。”
譚潔沒有注意到我的失神,一路都是十分活潑的,一直跟我講話。
言蹊現在在干什么呢?有沒有記得我的生日呢?
幾杯白酒下肚,我有些喝多了,吃完晚飯大家鬧著要去KTV。
我靠在沙發上,譚潔坐在我身邊,看我醉意明顯,她扒著我的頭靠在她的肩上。我瞇著眼,睜出一條縫,我看見她正在編輯要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以前的老師,同學們都在祝福我人生越來越好。
呵,越來越好?!
大家都以為譚潔是我的女朋友,卻又對高中時我和言蹊的關系只字不提。
人總是要向前看吧。
想到這,我有些煩悶。顧自拿了兩瓶酒在喝,越喝越清醒。
我想起言蹊給我買的小金魚,想起言蹊即使看著冷淡但是仍舊記得我的生日。
那晚我沒有回宿舍。也許大家都是刻意的,看著譚潔對我如此好,對我又如此用心,就覺得我們應該在一起?可是言蹊怎么辦?
我喝醉了,譚潔扶著我去開了房。我直接癱在床上不省人事,感謝那晚的譚潔留著她的風度,沒有做出讓我們后悔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只有我一個人。
譚潔給我發短信:陸垚,你昨晚吐得一塌糊涂,我把你的外套拿去干洗了。
我頭疼地要命。
回到宿舍也是渾渾噩噩,一天都沒有離開我的床。
是第二天下午見到言蹊的。
我甚至不敢去想象,言蹊會出現在我們學校。
上完我們院堪稱“掛神”的課,整個人都廢掉了。和室友們走在寬闊的大道上,小四指著前面一個穿著長長羽絨服的女孩子說:“哥哥們快看,這個女孩子一看就不是我們學校的,誰會穿這么厚的羽絨服呀。”小四一向是個憤青,哪兒都有他看的不順眼的地方,剛才老巫婆罰他做了100個俯臥撐,自然是更加氣憤了。
老大樂呵呵回他:“我看可能就是從很冷的地方來的。”
如果不是聽到,從很冷的地方來的這句話,也許我不會注意到她。
有一次與小華打電話時提到,言蹊她們那兒已經零下十幾度,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要戴著帽子手套才敢出門。
是言蹊,應該是一眼,我就認出來。
“言蹊?”我叫了她,她回頭的瞬間,可謂是驚艷到我。她瘦了,還是之前那樣白,她好像變了挺多,又好像沒變。還是清澈的眼神,略顯冷淡的氣質。
我本想帶言蹊去逛逛。盡管言蹊說不是特地過來看我,但是能出現在我的面前,已經很意外,也很高興。我不敢往更甜蜜的方向去想,我只當做這是一個夢。
如果不是譚潔出現在我宿舍樓下,也許言蹊還會再多留一會兒。
譚潔拿著那晚我吐臟的衣服。
我讓言蹊等我換件衣服。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上樓,但是從樓梯上的窗戶往下看時,只有言蹊落寞的背影。
我是怕言蹊傷心,即使我真的沒有和譚潔在一起,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我追出去,譚潔還在。她扯住我的手臂,“陸垚,不要去追了。”這不是請求,是命令。
我的夢醒了。
我緩緩轉頭看著眼前的譚潔,一如高考完那晚,擋住我的譚潔。
不要去追言蹊,因為踏出這一步,就是傷害言蹊。
我掙脫譚潔,往宿舍方向走去,我只是想上去換個衣服而已。
我操起之前宿舍喝剩下的酒往嘴里灌,喝得很急,嗆出眼淚。
這是我第二次,栽在同一個人手里。
譚潔家境好,氣質好,多才多藝,為我付出。可是為什么譚潔要準備時刻傷害言蹊?
在準備睡下的時候,給小華打電話,怕言蹊出事,讓她問候言蹊。
小華回電話說言蹊關機。
那晚我睡得不踏實,我夢見還是在高中讀書的那個四合院教學樓,我和言蹊,趴在走廊的欄桿上,她看著熱鬧的人群,我看著她,靜靜地,我們都在笑。
夢里的我在想,言蹊真好看。
第二天小華回電話說言蹊回宿舍了。
小華對我的態度是很兇的,“我真是搞不明白你是怎么回事,你喜歡言蹊就不能主動點嗎?言蹊都去了你們學校了你還在磨嘰什么?你要是不喜歡言蹊就趁早放手,這樣我還能敬你是個男人!”
小華總是這樣恨恨地掛掉電話,恨鐵不成鋼!言蹊有小華這樣的朋友,讓我有些欣慰。